驯服劣犬的男人(197)

2025-09-14 评论

  看上去好像是瘦了点。

  吴且低头继续削他的苹果,闻言啼笑皆非,算不上好脾气也不是阴阳怪气:“你用兰因的手机里跟我打字时候不是挺硬气的吗?”

  赵恕只有半张脸两只眼睛露在被子外面,浅棕色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转:“我乱说的,你明知道我不可能这么做。”

  吴且:“不是已经做了吗?”

  赵恕:“……”

  赵恕:“那时候,实在是太生气了……你都把戒指摘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看向吴且握着小刀的左手,发现中指指根那依然空空如也……

  原本忽闪的瞳眸在闪烁了下后,如同燃烧殆尽的柴,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熄灭了。

  吴且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在他身后的门把手被人从外面碰了碰。

  手中拿着手机,暂时出去打了个工作电话的赵归璞回来了,一进屋就看到床边的黑发年轻人正与他弟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

  他一进来,两人的目光就落在他身上。

  吴且是面无表情的。

  赵恕倒是如临大敌一般,露在被子外面的半张脸伴随着他整个人往后缩,原本还有俩鼻孔在外面,现在就剩一双眼。

  赵归璞嗤笑一声:“什么意思?怕我?”

  赵恕不说话,但也没反驳。

  天地良心,他最后挨得那顿打还是小学三四年级那会儿了,学校组织去夏令营,住在农舍,半夜他睡不着带着几个小伙伴去鱼塘电鱼。

  嚯嚯完了一个鱼塘的鱼就算了,还差点给自己电死……

  要不是人家路过的村民看见把他们赶上来,他们一群人都得交代在那。

  那次赵归璞原本是在北欧跟船,直接坐飞机回来,赔钱给鱼塘主当天回家取了根棍子,一棍子给他抽得直接尿在了裤裆里,一星期没下地。

  再就是前几日了。

  赵恕都不知道家里为什么会有带倒刺钩的鞭子这么离谱的东西,第一鞭子下来他就跪那了……

  倒不是精神上的屈服。

  实在是疼的站不住。

  但后来就是精神上的屈服了。

  赵归璞抽他真没省着一点力气,原本男人下了班回家还穿着西装,抽到后面把西装脱了,当时赵恕已经觉得自己血要流干了,是不是差不多了?

  没想到男人只是站在血泊中点了根烟,然后捋起衬衫的衣袖,新的一鞭子落在他屁股上。

  再后来在吴且家腺体被割一刀那就不用提,赵恕这辈子没那么痛过,当时倒在吴且家的羊毛地毯上,长长的羊毛戳进他的鼻孔里……

  他都不是很清楚自己有没有又失禁尿人家家里。

  那会儿他觉得死了也算解脱。

  小学那次是童年阴影,那这一次说不准是什么。

  他不恨赵归璞,知道这顿打是他活该,他不该这么弄吴且,他哥揍他是应该的。

  但不妨碍他现在看着赵归璞发怵。

  算是具象化体验了一把外面那些跟赵归璞有过过节的人为什么后来提到这三个字都像他妈提到活阎王似的,目光一下子就能变得万分恐惧……

  赵先生动手都是亲力亲为的。

  他能站在亲弟流出来的血泊里点烟,拨打火机的手都不带抖一下的。

  此时此刻,赵恕盯着他,好半天才从阴影中勉强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句:“就奇怪这时间你怎么在……公司不忙啊?”

  声音很沧桑,充满了敷衍,和眼巴巴盼着男人赶紧走的期盼。

  赵归璞扫了他一眼,令人绝望的说:“公司的事,没你重要。”

  赵恕:“……”

  我请问呢,所以我是因为谁躺在这里?

  少年Alpha不讲话,但浑身上下的怨气都快透过身上的绷带溢出来……此时男人的目光终于从他身上转移,自然而然的落在病房内另一个人的身上。

  不仔细观察很难看见,那刚才和弟弟三言两语中带着嘲讽的深眸目光流转,不讲道理的温和许多,像换了个人。

  视线从吴且的头发上拢着那一层夕阳余晖的光圈,又落在他手中削了一半的苹果上——

  是刚才他说饿了,吴且跑去护士站刷脸问护士小姐姐要来的果子。

  结果吴且刚回来,那边蒋尾就给他打电话,Omega秘书嘀嘀咕咕一堆废话,电话一时半会打不完,怕吵着半昏睡的赵恕,他给吴且打了个手势,就出去了。

  走之前看他刚把小刀打开,这会儿苹果快削干净了。

  吴且手中的小刀切进巴掌大的果子里,清脆的果肉刀切声响起,丰沛的果汁顺着刀流淌到黑发年轻人的手掌心。

  他手一撬,割下一块整齐的果肉。

  没等他来得及动作,病床上的人先动了动,露在床单外面的眼睛眨巴了下:“我也想吃。”

  吴且第一反应是回头去看赵归璞。

  男人立在门边,肉眼可见的露出一点烦的神情。

  赵归璞开口骂人前,赵恕抢白:“你看他干什么,他又不是医生……医生早上说了我清醒的时候吃点没事,打了三天营养针了,谁挨得住?”

  赵归璞掀了掀眼皮子,忽然又想到,未婚夫都给人家的抢走了,不至于连口苹果都跟他计较。

  掌心朝自己,指尖朝着赵恕的方向扫了扫,意思是:给他,给他。

  得了领导指示,吴且才动弹。

  捏着那块苹果,黑发Beta屁股下的椅子往床边挪,挪到赵恕旁边把那一小块苹果递到他唇边,他却没立刻张嘴吃。

  转过头,鼻尖似有意无意蹭过吴且的手腕,停顿了下,突然说:“你身上没有我的味道了。”

  赵恕脖子一伸把他指尖捏着的苹果叨走了。

  与此同时那边还在打点滴的手从被窝里探出来捉住了吴且手腕,不让他把手抽走,迅速的低头在他的手背亲了一下。

  干燥的唇瓣几日未进水早就起皮,触感糙得很。

  亲完赵恕抬起头,目光闪烁的盯着黑发年轻人看他的神色。

  后者神色淡然,半晌,淡道:“赵恕,我手上还有刀,要杵你脸上了。”

  赵恕定眼一瞧发现确实,刀尖就对着他的眉心。

  悻悻放开吴且的手,吧唧了下嘴,缩回了被子里。

  吴且站起来说去洗刀,还得还给护士站,转身进了洗手间。

  ……

  前脚进洗手间,先洗了手,洗完手正站在烘干机下,卫生间门又被推开。

  卫生间原本挺宽敞的,赵归璞挤进来就显得有点儿逼仄,吴且以为他是进来上厕所的,心想他还挺放的开,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心中打定了主意淡定笑纳这份坦诚相见。

  然而当他特地让了让把通往小便池的通道让出来,男人却往身后一站就不动弹了,也不说自己要干嘛。

  “?”

  吴且把手从烘干机下面缩回来,回头看了男人一眼——

  两人视线交换一下,赵归璞就说:“赵恕睡了。”

  哦。

  他不是进来提供坦诚相见福利的。

  吴且彻底转过身来,仰头看了会儿男人严肃的脸和紧绷的下颌线,悟了。

  抬手摸了摸他凸出的喉结。

  “一会给你买十斤苹果……我都看好了,医院出门左转就有一家水果店。”

  赵归璞没有小气到还在惦记这件事,但是听到这话的同一时间,又决定不会为自己辩驳,他心情舒畅得很,所以没有废话的必要。

  他被哄得很好。

  男人微微弯下腰非常自然的用自己的脸贴了贴吴且的脸,又蹭蹭。

  吴且闭上眼,嗅到他身上须后水的味道。

  与此同时,有力道轻轻推他的腰,他很顺从这个力道,因此又被推回了水池边——

  原本贴着他腰的长手臂突然挪走,然后吴且就听见了哗哗的水声,他贴着冰冷的水池站着还奇怪这人隔着他开水龙头要干嘛……

  正拧着脖子回头看,突然就顺心如意整个人像陀螺一样被转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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