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上学和放学大多数人都是家里司机直接接来接走,大家也不甚在意——
但游走于周遭的那些社会人,还是像苍蝇一样无孔不入。
他们翻窗进入休息室,撬开了所有人的私人储物柜,拿走了值钱的电子产品,饰品或者是那些价值不菲的限量款球鞋。
他们的行为比想象中更加恶劣,就像是对这些生来就在罗马的公子哥儿本身怀有一种难以释怀的恶意——
他们在休息室中肆意搞破坏,在柜子上喷涂涂鸦,拆掉一些基础设备……
新发的队服不值钱,便被他们撕碎,或者扔在地上团成一团小便沾染污秽。
面对这种完全不加掩饰的恶意犯罪行为,吴且至今都对那一日感到的焦虑和自责记忆犹新,他拼命回想自己是否真的锁好了门窗,但这都无济于事。
教练安抚着球员们的情绪时,吴且记得但是是比及塔在旁边说:「他最近都很疲惫,揭幕赛给他的压力太大。」
吴且茫然的回过头看着比及塔,后者用平静的碧眼望着他:「我说过球馆有专业的管理员,这原本是他们的职责。」
当时吴且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等队友们友善的一拥而上,让他“不要自责”“噢一双球鞋而已我不至于心如死灰”“算了算了”,如此安慰着他们的小队长……
那句「这事儿不一定就是我没锁好门窗啊」到了嘴边,这时候再说好像是狡辩,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吴且管家里要了钱,自掏腰包的赔偿了所有人的经济损失……
当务之急是后天比赛要用的队服。
当他如热锅上的蚂蚁,连教练都安慰他,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反正只是常规赛,了不起就穿上个赛季队服先顶一顶——
比赛前一天晚上,比及塔将一批新的队服送到了他们每个人的手里,并告诉每个人是吴且找到了队服的供应商,花了大价格加班加点赶制。
吴且当下是感恩戴德。
当时他就是这么天真单纯,跟比及塔道谢后眨着眼问他怎么做到的。
当时比及塔也是伸手过来,抚了抚他的脸,淡道:「我说过保管钥匙不是你的职责,你要记住这个教训。」
揭幕赛后吴且麻溜的把休息室的钥匙还给了场馆大叔。
这事儿就算揭过了。
但事后偶尔午夜梦回,吴且怎么想都觉得这事儿好像从头到尾都不太对劲。
……
“那一次我个人掏腰包的赔偿金高达五万美刀。”
窝在赵归璞的怀中,黑发年轻人十分茫然。
“我甚至是回国后,前几个月,才想明白这个事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啊——那门窗关没关好该被撬还不是得被撬,比及塔·维赛一句看似安抚的‘他太累了‘,所有人就把这件事默认推到我头上。”
吴且沉默了下,自己总结。
“我他妈就是个冤大头吧?”
赵归璞没想到吴且读书的时候还有这种经历——
他安抚似的摸了摸怀中人的背,想了想低头在他唇角蹭了蹭。
吴且下意识就追着他喜欢的味道加深这个吻,与男人气息交换,喉咙里那股被其他Alpha信息素呛得发苦的感觉总算是驱散了。
赵归璞低眸垂视他,年长的Alpha相貌英俊,高鼻深目,不说话的时候给外人总像是气势迫慑,然而那双浅棕色双眸凝视而来,吴且只觉得安心。
此时他已经完全忘记了在礼服店的不愉快。
在男人怀中坐起来了一些,他抓着赵归璞的衣领让他评判一下这个少年阴影。
赵归璞的衣领被他拉得有些凌乱,男人没有提醒他一会儿他还得回公司把那个开到一半就中断的会开完,换句话说他身上这套衣服还得见人。
他只注意到当他一脚踏入店中混乱时,黑发年轻人望来那双茫然无焦距的仓惶双眸,此时再次有了光亮。
他笑了笑:“确实不该揽不属于自己的活吧。”
吴且瞬间抿起唇。
一脸严肃地默默表达他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
赵归璞很有耐心的捉住他的手腕,指腹压在他跳动有些过分活泼的动脉上,搓了搓。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如果能够花一笔能够负担得起的金额弥补其他队员的损失,并重新采购球服,那这件事一开始就该说出来,并不值得让你焦虑那三天……甚至焦虑至今。”
吴且脸上的不满悬停,满脸空白的盯着赵归璞。
“赚钱的意义就是为了让能用钱解决的事变得不再是个事。”
赵归璞慢吞吞地解释。
“你可以至今都不认为那是你的错,也可以至今对‘保管一把不应该让你保管的钥匙是自讨没趣’这件事认知不清……如果这些事发生最糟糕的结果,对你的影响也只是那么一点,你就可以不用去搞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我可能就永远都不懂——”
“你不必搞懂每一件事,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是全知全能的。”
男人温和的打断了他说的话。
“从来就没有‘没苦硬吃’的道理,如果有人试图让你学会这种精神,那他就是不怀好意的坏东西。”
“……”
这也挺不对的。
“赵归璞,这种办事方式容易把我变成离开你创造的舒适环境后就成为一个像白痴一样的废物。”
“吴且,这种办事方式的根本基础建立于我有信心你将永远处于我创造的舒适环境的中心,不会有离开的那一天。”
说着,男人的吻再一次落了下来。
这一次不再是蜻蜓点水般的轻柔啄吻,温热湿软的的舌尖挑开他的牙关,轻柔地嘬吮,沉水乌木的气息伴随着唾液的交换驱散走了他口鼻腔内最后一丝丝残留的浆果酸涩。
坐在他的温暖的怀抱中,吴且感觉到从颈椎至脚尖骨骼深处酥麻与瘙痒在放大,当男人的舌尖侵略性十足地抵入,他温驯地让他探索一切想去的地方——
哪怕舌根也被凶狠的顶弄。
吴且闭上眼睛,哪怕刚刚与赵归璞分开不到几个小时,他发现自己还是很想念他的吻和他身上的味道。
“赵归璞,你这不对劲,人家说年长的恋人大多数都是引导型恋人——”
“哦。”
被直呼大名的男人轻啄怀中人湿润鲜红的唇瓣,嗓音低沉嗤笑。
“引导你要过好日子,教你天天开心,怎么不算引导?”
……
赵归璞的怀抱应该是最好的避风港。
如果托举能够遮风挡雨,是为了让护在掌心的人看到更好的风景——
那就托举。
第112章 足不足够让你下定决心和我上床
吴且第二天在海龙俱乐部看到两位不速之客,一位是他以为已经被他气走的莱茵·维赛,另一位是他以为早就已经被他气走的赵恕。
两位都带着巨大资金光明正大来的。
吴且通过兰因知道赵恕最近从哪搞钱,看到这位以投资人的身份出现,挑起眉问他最近是不卖酒改卖器官了吗。
赵恕说没有,就是昨天赵归璞破天荒十九年来第一次主动给弟弟打电话,开口不是骂人,是说“谢谢”……
谢什么呢?
谢谢你守着自己的嫂子。
赵恕怀疑他哥真实感谢的成分只占1%,剩下99%都是纯纯在恶心他。
所以没跟他哥客气,要了一大笔感谢费。
吴且第一反应是赵归璞还是太有素质了,他这样在外面做生意岂不是很容易被人欺负?
对于他的猜测,赵恕冷笑一声,骂他看人有问题,把狼当狗,还要带进被窝生怕它在下雪天冻着。
莱茵瞥了赵恕一眼:“少往脸上贴金,你就是狗。”
从早上出现开始,赵恕就黏在吴且身旁,不管他到底是在替谁守着肉骨头,反正莱茵一脚踏入球馆,基本没有机会跟小吴教练说上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