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摇滚与上学live(71)

2025-09-14 评论

  傅莲时顺着他目光,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还带着那本做样子的英语书。曲君笑道:“今天没有学校补课吧?”

  傅莲时道:“我来找你玩。”曲君侧过身子,让他进门。

  他家里果然没有人,也没开电视。傅莲时问:“几点钟了?”

  曲君一指挂钟,傅莲时道:“这个不准的。”

  曲君会意,把电视按开了。播放源还是录像机,而且里面没有带子,也就是说曲君一晚上没看电视。傅莲时警觉道:“你在干什么?”

  曲君说:“发呆。”傅莲时又问:“吃什么了?”曲君说:“西北风。”

  傅莲时吃惊地看着他,曲君忍俊不禁,把右手摊开。五根修长的手指都缠了胶布,绑着弹琵琶的指甲。傅莲时想说,弹给我听听,但是电视一亮,曲君就把手收回去了。

  来得正巧,这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五十八分。闲聊一阵,接着倒计时……数到十秒钟,窗外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新年到了。傅莲时定定看着电视机,没有体会到身体有任何变化。没有在一瞬之间长大,也没有摆脱任何苦恼。

  唱《铁血丹心》的罗文出现在屏幕上,最后一个节目表演结束,鞭炮也响得差不多。曲君关掉电视,屋里登时安静下来。傅莲时靠在他肩上说:“曲君哥。”

  曲君问道:“谁欺负你了?”

  傅莲时说:“没有人吧。”

  “那为什么不高兴?”

  傅莲时说:“人又不是时时都能快乐的。”

  曲君将嘴角弯了弯,傅莲时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笑,天天为了学习发愁。”

  “没有。”曲君说。

  傅莲时道:“你笑了。”嘴上是埋怨的,实则还是贴着曲君没有动。

  “将来不烦恼了,倒也不代表这事不值得烦恼,”曲君说,“只代表它被解决掉了。”

  “你真这么想?”傅莲时追着问,“那你为什么笑了?”

  一具温热的身体,毫不设防地紧紧抱着曲君,曲君忍不住又笑了笑。傅莲时说:“唉。”

  曲君说:“以前我听外国音乐,我爸就总骂我,成天听低俗的东西。我那时候很苦恼这个。”

  傅莲时“啊”了一声,曲君说:“后来他生病了,就不这么说了。变成每天说……”

  傅莲时顺着问道:“说什么。”曲君道:“他生病以后每天说:曲君,你要做伟大的音乐家。”

  第一次听他叫他自己的名字,傅莲时觉得很新鲜,把下巴搁在他肩膀顶上。曲君道:“我又生气又害怕,感觉他好像想让我一辈子忘不掉这句话。”

  傅莲时说:“所以你今晚弹琵琶?”曲君笑道:“没关联吧。今晚不怕吵着别人,我就弹来玩玩。”

  想要不扰民,每天白天多得是时间练琴。他就是平时不想弹,今晚想弹而已。

  “反正呢,”曲君说,“现在我不觉得烦了,但要是重新长大一遍,估计还是觉得烦的。”

  傅莲时说:“你会弹什么?”曲君干脆把琵琶拿过来,傅莲时又问:“琵琶好弹么?”

  “四根弦嘛,”曲君说,“贝斯也四根弦,弹起来一样的。”

  “那我要听《顺流而下》。”傅莲时说。

  曲君伸一根手指,本来想按他脸上,觉得太暧昧了,还是按在右手臂上。傅莲时说:“什么意思?”曲君说:“这个是‘快进’按钮,下一首。”

  傅莲时猛按他的左手臂,“快退”,按了半天,曲君不为所动。傅莲时赌气道:“那你随便弹好了。”

  曲君调了调音,铮铮地弹了一首《十面埋伏》。傅莲时耐心十足地听完了,说:“大王不要杀我。”按了一下按钮。

  又弹了一首清净的《天鹅》。傅莲时说:“挺好。”曲君说:“你就想听那个。”

  傅莲时道:“不弹也行。”曲君拗不过他,只好胡乱弹了半首《顺流而下》。临时改编出来,弹得不伦不类的。傅莲时不响,曲君好笑道:“愣什么,我从小弹琵琶,第一次碰到不捧场的。”

  傅莲时说道:“曲君哥,你和飞蛾究竟什么关系?”

  曲君一惊,装傻道:“什么意思?”傅莲时说:“弹得有点儿像。”

  曲君哭笑不得:“这也能像?”傅莲时说:“气质像。之前你说,你和飞蛾关系一般,我怎么想都不一般。”

  曲君紧张起来,为了分散注意力,不知不觉把两个假指甲脱掉了。一边扯胶布,一边问:“怎么不一般?”

  前些天他觉得,自己已经不介意傅莲时知道“飞蛾”就是他本人。到现在又有新的体会,原来他对这一刻是充满期待的。

  傅莲时沉吟道:“你说你会弹贝斯,是不是飞蛾教的?”

  曲君一口气马上泄掉了。傅莲时仔细盯着他的表情,揣摩他的反应,幽幽说:“飞蛾见都不愿意见我,但是愿意教你弹贝斯。反正不是不太好的关系。”

  他有种强烈的预感,傅莲时猜到的比说出来的多一点。傅莲时在他的播放键上狠狠搡了一把,追问道:“猜对没有,你快说。”

  “好嘛,”曲君顺着说,“就是好朋友,同一个班上学。但是昆虫解散以后,我们也各有各的生活。”

 

 

第56章 公平竞争

  初一过完,离竹叶青演出的日子只差三天了。初二大早上,高云照例接他排练。今天不仅曲君来看,秦先和关宁也都来了。小小一间地下室,突然之间挤了七个人,进出只能侧身。

  六首歌编曲都早在年前写完,谱子也发下去了,但还从来没有合奏过,谁都预见不到最终的效果。

  陆续先排了秦先的两首。秦先仍然想做他最爱的噪音,两首歌安排得很有后朋气质。

  小笛没接触过吉他噪音,一切从头学,所以这两首进度慢些,排到下午才能合上。只听了一遍,众人大为惊叹,而且信心倍增,都觉得凭这两首已经够压余波一头。

  关宁写的一首是抒情曲,相对好练。大家一起吃过晚饭,夜里又排了一会,也配合得很熟练了。这一首没有编吉他独奏,反而有一大段钢琴。关宁亲自上阵弹,用的是排练室闲置的键盘。电子琴和钢琴到底是不一样的,表演当天用酒吧的三角钢琴,肯定比排练还要好听得多。

  傅莲时问曲君:“你有没有加琵琶?”

  曲君说:“没有。”傅莲时问:“笛子?箫?古筝?古琴?”曲君说:“都没有。”

  傅莲时说:“那你会不会一起上场?”

  曲君仍旧说:“不会。”傅莲时大失所望,又不好表现出来,显得自己像嫌弃曲君的曲子。

  曲君故意逗他:“想加琵琶,你自己写一首。”傅莲时说:“我写了你来弹。”曲君又说:“我不弹。”

  傅莲时垂头丧气地说:“哦。”

  这一天练熟三首歌,初三又排了剩下三首。到了初四,众人又齐聚一堂,打算把整场演出预演一遍。

  傅莲时站位在门背后,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古怪,好像排练室哪里不一样。高云敲了四下,准备开始唱了,傅莲时突然反应过来,忙叫停道:“等等!”

  大家停下来看他,傅莲时指着门,小声说:“外面好像有人。”

  大门上面有一扇副窗,当初用隔音材料贴死了,内外蒙着厚厚一层灰,从来没人打理。但今天窗框位置不对,好像有人拉开一条小缝,在外面偷听。

  傅莲时拿了一张椅子垫脚,擦掉窗口灰尘,擦掉把手上的灰尘,猛地拉开一看。

  余波的新乐队“声音展览”果然就在门外。鼓手背着贝斯手,叠在一起听墙角,余波独自坐在脚下,问道:“怎么样,听见什么?”

  傅莲时突然拉开窗户,贝斯手吓得大叫,差点摔下来。余波怒道:“嚎什么,一会他们听见了。”傅莲时对着他喊:“已经听见了!”跳下椅子,拉开门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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