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工作的性质,姜津每次都比魏黎早出门很久。经常的,他收拾好刚要出门,魏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又搂住他的腰。
他就算不说话,姜津都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
“今早上不是才亲过吗?”姜津叹了一口气。如果说之前是姜津对接吻这件事非常热衷,现在他们俩就是一拍即合。不过,魏黎倒是有点孜孜不倦。
“那不一样。”已经对亲吻上瘾的人正色道,“刚才是你亲我,现在是我亲你。”
似乎着这便宜不占就亏大发,然后他把姜津弄得眼角发红才恋恋不舍地放人走。
除了感情上甜甜蜜蜜,姜津还计划去参加一场烘焙师比赛,选拔赛的要求是一道爱情主题的创意烘焙甜品,他这几天一直为了这个事情忙活。
店里的所有水果被他试了个遍,也没有什么好的想法。正好供应商新进来几种秋梨,都品质上佳,看上去黄澄澄的,姜津心神一动。
然后他就打算做一款秋梨栗子雪顶布朗尼。
所有细节都得牢牢把控,连上面的梨子都找供应商进了好几箱,争取选出最合适的一种。
家里的厨房也都是他的家伙什,发酵箱厨师机等等等等,连烤箱都有三台,把每个角落塞得满满当当。姜津低着头,一手一个梨子,来回比对,虽然外人根本看不出来它们的区别。
魏黎回家的时候就看到的这样一幕。
他从后面抱住他,嗅着发丝间的香气,亲了亲后颈,“在选什么?”
“比赛用的水果。”
姜津转身,往魏黎嘴里塞了一块切好的梨肉:“甜不甜?”
魏黎轻咬了一口,梨子的清甜在舌尖萦绕,然后他低头堵住姜津的嘴,汁水在两人口腔里交织。姜津一时分不清到底是梨子更甜还是魏黎更甜一点。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气喘吁吁地放开。
“挺甜的。”魏黎用舌尖顶顶后槽牙,滑动了一下喉结,“如果你没咬我舌头就更好了。”
姜津被他亲得面色通红,刚刚的透明汁水还残留在嘴角,他无奈地瞪他一眼:“每次我跟你说事情的时候,不要动不动就亲过来。”
那五天之后,姜津在心里庆幸可算结束,万万没想到只是开始。魏黎粘人的时候简直要命,每天都要做,和他解锁各个地点玩法姿势道具不说,就连他在看手机,休息,工作的时候,魏黎都会装作不经意地路过,飞快在他脸颊上咬一口,然后跟个没事人一样走掉。
把他的脸跟云朵面包一样又吸又啃,只留下一头雾水的姜津和一个浅浅的牙印。有次着急出门,那个牙印怎么消都消不掉,只好戴上口罩,可算体会到当时魏黎戴口罩是什么感受了。
后来姜津问他为什么,他还理直气壮:“就是想咬,没有别的原因。”
“好吧。”姜津闭了闭眼,“等世界末日的时候我先变成丧尸咬你,你不准先变。”
“让你咬回来,或者你把我吃了都行。”
除了有事没事地咬一口,姜津也会莫名其妙地被亲,就像现在。
“是我错了,对不起。”嘴上虽然道着歉,手却不老实地摸向他后腰的那个小小疤痕,用指腹来回摩挲逐渐发热,吐息极近,“那还继续吗?”
美色当头,不管做过多少遍,只要想到这个人是魏黎,姜津心里还会涌出那种难以控制的欲望,然后跟他一起沉沦。
他咬牙切齿:“……当然继续。”
得到许可,魏黎跟拿着圣旨的将军一样所向披靡,毫不留情地掠夺对方嘴里最后一丝空气,手也从后腰那里继续向下。
在把姜津抱上操作台的前一秒,身体被轻轻推开,只见姜津面红燥热,全身泛着粉色:“别在厨房里,东西那么多,我刚打发好的奶油。”
“嗯。”魏黎咬着他脖子,含糊道,“那去哪?我都听你的。”
姜津呼吸越来越急促,他咽咽唾沫,面红耳赤,看上去十分不好意思,小声说:“我买了一个躺椅,今天刚到的。”
魏黎的动作一停,自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难忍笑意:“那你把它放哪了?”
姜津埋在他怀里,耳尖都红的不成样子,瓮声瓮气地说:“阳台……”
话音刚落,魏黎就把他整个人抱起,大步迈向阳台,放下后咬着耳朵:“阳台可没封,你叫的时候可能要收敛一点。”
不然楼上楼下都能听见了。
姜津声音越来越小,抬起湿润的眼睛来:“其实也可以用别的地方堵住。”
然后他伴着猛烈的水声,喘着粗气,搂住魏黎的脖子,双唇相贴,将呻/吟声尽数堵在喉咙里。
竟然还有点丝丝秋梨的甜,那么持久的甜味,就选这个了。姜津迷迷糊糊地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津亲得嘴都麻了,浑身湿漉漉,趴在魏黎身上直喘气。魏黎一下一下亲着他的额头。
姜津看着魏黎身上那些还隐隐若显的浅色疤痕,伸手轻轻摸了上去,问他:“还疼吗?”
怪不得之前魏黎在宿舍从来不穿短裤背心之类的衣服,也不像其他同学光着上身,原来在他的身上留存着大大小小的痕迹,彰显着他不为人知的过去。
“早就不疼了。”魏黎顿了顿,笑了一声,“其实我都忘了。”
姜津把身体撑起来,静静盯着他的眼睛,心里默数三秒钟。
一、二、三。
两个人同时向前,吻住了对方。
在一起到现在,他们两个只要对视三秒就会不由自主地同时亲上去,太过心有灵犀,哪怕不做,也得亲个够本。
姜津迷迷糊糊想,单单只是嘴唇相贴,来回碾磨,怎么会那么幸福呢?除了幸福时候的自然贴近,其实亲吻还可以让人得到安慰。
亲着亲着,大有重振旗鼓的架势。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关节,两人正要默契地调转姿势的时候,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插进了这寂静缱绻的夜晚。
响了一阵停下,过了几秒又继续响。
魏黎那边本来动作不停,姜津摸摸他的头发,轻轻推了一下,小声说:“要不你去接吧,万一有急事呢。”
魏黎这才起身,一把捞过旁边的手机,本来面无表情,等看到来电者名字的时候,眉头一皱。
但他没有用语气表现出来,一只手摁下接听键,一只手抚摸姜津汗淋淋的脊背,就是声音还有点事后的沙哑。
先是一阵热情的寒暄,只言片语听上去是魏家村村委会的人,然后随着电话里那头说着什么,魏黎的表情也愈发严肃。
等挂了电话,姜津明显察觉到他情绪的不对劲,坐起来,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没事。”魏黎顿了顿,语气很平常,撩撩他的额发,“就是魏勇死了,现在才发现。”
这件事还要追溯到下暴雨的那天,魏勇趁着两人不备逃跑,雨急夜黑,常年没有回去的陌生,再加上崎岖的山路,拐弯间一脚滑倒,滚下山坡。
其实本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路边土坡都比较平缓,结果碰巧的是,在滚落的必经之地,有一棵种了二十多年的粗壮梨树。
头撞上树干,地上散落的树枝从眼里直插进后脑,当场就死了。
因为那里实在偏僻,村民不常去,天气正热,过了好几天才寻着臭味发现已经高度腐败的尸体,面目全非,报警之后才确认的身份。只是那棵梨树,村子里没人知道那是谁栽的,好像一直都在那里。漫山遍野的野树多了去了,追责也追不到任何人头上。
因为在村里魏勇本来风评就不好,还是逃犯,这件事就这样草草揭过,没人再去追究他为什么出现在C市。毕竟他们可不想知道无赖怎么想的。
这几年国家提倡火葬,所以就直接把魏勇烧成了灰。至于骨灰怎么处置,村委会拿不定主意,还是给死者唯一亲属打去了电话,看看要不要放在公墓里。
“不用。”魏黎漫不经心地回答,“就随手扬了吧,田间地头还是猪圈羊圈,你们怎么方便怎么来,我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