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差这二十万。
更不怕陶稚拿钱跑路。
“好了,你的问题我都回答了,怎么样,要好好考虑一下吗?”容槐问道。
陶稚又思考了很久。
本来就很心动了,现在容槐将他的顾虑一点点的打消,陶稚更加心动。
没有人会喜欢欠债的感觉。
而且还不仅仅是债。
这个债里面……还夹杂了点儿其他的东西。
比如,感情。
陶稚招架不住。
但和容槐签合同就不一样了,正儿八经的雇主关系,比傅司珩那种不清不楚的关系要好得多。
而且他真的是直男。
直男和直男交往,真的很奇怪……
陶稚抿了抿唇,再抬眼的时候,眸光都亮了。
“容槐哥,谢谢你。”陶稚先是跟他道谢。
“嗯嗯嗯。”容槐看见他的表情就知道差不多成了:“想好了?要签吗?”
“暂时还不行呢,我能把合同拿回学校请人看看吗?”虽然很心动,也很感谢容槐给他这个机会,但陶稚不是个傻白甜。
一码归一码,他虽然单纯,却并不蠢。
“当然可以啊。”容槐不介意,还夸奖他,欣慰道:“对的,就是要有这样的警惕心。”
“没关系,不用觉得不好意思。”看见陶稚眼神有些尴尬,容槐笑了笑:“那我们加个好友,我把电子版的合同发给你,你找律师看看,没什么问题我们再签,有问题或者想修改什么的话,我们再商议。”
“好的。”陶稚点头,再次表达感谢:“容槐哥,真的很感谢你。”
-
从容槐店里离开之后,陶稚趁着时间还不算太晚,赶紧先去了一趟学校社团。
社团是陶稚刚步入大学时加入的。
陶稚没有什么才艺,其他的社团不适合他,他进的是志愿者协会,社团活动大部分是自愿参与学校公益活动,比如迎新,公益集市,和小动物保护协会共同完成的学校流浪猫狗的管理,以及社区服务等。
陶稚虽然平时忙,但社团有活动从来不推托,能上就上,因此人缘特别好,大家都很喜欢他。
社长最喜欢。
之前和小动物协会一起救助下水道里面的小猫咪时,谁都不愿意去,就陶稚最快响应,对她来说,陶稚是优秀的积极分子,勤劳勇敢的学弟。
学弟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她当然义不容辞了。
社长正好就是法学院的。
她帮陶稚看完合同后,觉得没有任何问题,也就预付20万看上去有点奇怪,本以为是个坑,可实际补充条例却写的很清楚,没有任何不利于陶稚的因素。
陶稚简单地向她解释了其中的关系,社长建议,如果对方急切,并且非他不可的话,可以稍微提提价格。
但陶稚拒绝了,他觉得自己不能趁火打劫,这个价格很好了。
于是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下来。
陶稚和社长聊完后,回到宿舍给容槐发信息:【容槐哥,合同没有什么问题,可以签。】
容槐:【ok】
容槐秒回:【明天上午有时间吗?我十点到店里,你可以这个时间来找我。】
容槐:【哦,对了,我记得你明天上午是不是有家教的兼职。】
容槐记得陶稚说过。
陶稚:【对。】
周六上午的家教兼职是傅司珩给他找的,就在他小区里面。
上完家教课,中午直接去他家。
第二份兼职是给傅司珩做饭,一直要到周日下午才回学校。
陶稚:【周六没有时间,只能周日下午去签合同了。】
容槐:【嗯??家教要做那么久吗?不应该吧。】
容槐觉得很奇怪:【就算排了两天家教,也得回学校休息吧?】
呃。
陶稚挠了挠脸颊。
他本来没想将事情真相告诉容槐的,可他在容老板面前实在不够看,三言两语就全招了。
陶稚:【其实是因为我周六要去傅司珩家。】
陶稚:【给他做饭,第二天下午才回去。】
容槐:【哦,要过夜啊。】
陶稚:【嗯……】
容槐:【也就是说你明天就要去找他了。】
容槐:【好机会啊。】
不然错过再等一周。
陶稚:【啊?】
什么好机会?陶稚没听懂。
容槐:【我们签电子合同吧,签了之后,明天银行上班我就把钱转给你,中午之前绝对到账。】
陶稚:【啊?】
怎么这么着急?
陶稚有点儿懵:【会不会太快了。】
容槐:【不会】
陶稚:“……”
晚上签好电子合同,第二天家教课上完,陶稚拿出手机,看见了银行卡到账的信息,同时,容槐给他发了张流水单。
速度真的很快。
陶稚打字感谢:【收到了,谢谢你,容槐哥。】
容槐回了个笑脸的表情:【小事,方便的话,你课表发我一份吧,我们来约下拍摄时间。】
陶稚:【好的。】
陶稚从相册里找到课表给容槐发了过去,周三的下午他只有一节课,容槐问他这天行不行。
这次上新的主款是新中式的改良汉服,要拍外景。
拍摄的过程中,顺便打听他们的进度。
容老板非常八卦。
陶稚回复说可以,接着和学生以及学生的家长告别后,来到了同一小区,傅司珩的家。
傅司珩已经等他很久了。
陶稚知道傅司珩家的密码,开门进去的时候,傅司珩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膝上放着笔记本电话。
他今天的穿搭很居家休闲。
白色衬衫,袖口挽至小臂处,纽扣松垮地系着,鼻梁上戴着平光眼镜。
听见开门的声音,傅司珩放下笔记本,很自然地起身走到门口:“来了。”
完全就是一副温馨平静的家庭氛围,甚至,在这一刻,傅司珩还产生了,他在等待忙碌妻子回家的感觉。
“傅哥。”
‘妻子’见到他也很开心。
陶稚热情地跟傅司珩打招呼。
他今天心情很好,打招呼时露出的笑容灿烂,颊侧的梨涡凹陷,特别可爱。
傅司珩看见他的笑容,心脏像是被层层柔软的羽毛包裹。他喉结轻微滚动,盯着陶稚看了好几秒,从梨涡,到鼻子,再到弯成月亮的眼睛和额前柔软的发丝。
陶稚站在那里,每一根头发丝都在吸引他。
好可爱,想亲。
又找不到借口亲。
自从拆穿陶稚后,傅司珩莫名有种压抑烦躁的感觉,像是得不到满足似的,产生了躁郁感,抽烟的频率越来越高,还经常借用陶稚用过的浴袍和浴巾。
很不爽。
唯一能够安慰自己的是,至少现在,陶稚还是他的人。
傅司珩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正准备开口,陶稚先他一步:“对了傅哥,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陶稚换好鞋子后,仰着脸看向傅司珩,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我有二十万了,我今天就可以还你钱。”
“我这几天想了很多,我觉得我们都是直男,还是不要有不清不楚的关系比较好。”陶稚说:“所以钱我先还给你,之前我们说好的……”
陶稚抿了下唇,仰着脸,眸光是亮的:“只要我把钱还给你,我们就可以解除情侣关系了。”
“?”
傅司珩刚刚还在庆幸至少人还是他的。
现在听见陶稚的话,表情骤然凝固在脸上。
这太突然了。
猝不及防,毫无征兆,突然给了他一个惊天噩耗。
“上次谢谢您帮我。”陶稚还是很感激他的:“您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我会牢记您的恩情的!”
但是不能谈恋爱。
“直男是不能跟直男谈恋爱的。”陶稚表情非常认真。
傅司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