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骗下去越描越黑。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否认陶稚刚刚的长篇大论:“我不是直男。”
“啊?”
陶稚愣住,傻眼了:“不是?”
怎么会不是呢?
傅司珩明明很喜欢女装的他,而且他自己也承认了——
“嗯,不是。”傅司珩重复了一遍,告诉他:“骗你的,早就喜欢上你了。”
“也早就知道你是小男生。”
陶稚:“?”
什么意思?
陶稚又懵了。
越听越懵,表情茫然。
傅司珩捏了捏眉心。
他这辈子几乎没有在自己策划的事情上栽过跟头,陶稚算是唯一一个了。
这种失控的,事情脱离他掌控的感觉,让他非常不爽。
可陶稚想分手这件事是认真的。
傅司珩现在稍微冷静了一点,意识到自己刚刚太过着急。
连想办法都忘了。
他沉默了几秒。
说都说了,只能继续往下说。
傅司珩告诉他:“在会所那天就看出来了。”
陶稚:“?”
啊???
他刚刚还想说,你是不是把我当女生看了,所以强行掰弯了自己。
结果傅司珩说的话一句比一句让他震惊。
早就知道了。
会所那天。
也就是说,一直以来都是知道的。
那、那……他在傅司珩面前,还有跟傅司珩……傅司珩岂不是都知道!
他明明都知道,却装不知道,看着自己慌乱地找借口圆谎。
陶稚的手指蜷了蜷,脑海里闪过几幅画面,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您、您好过分啊……”陶稚喃喃道。
“对不起。”傅司珩道歉。
陶稚没有说话。
倒不是因为生气什么的。
对于傅司珩的隐瞒行为,陶稚算不上生气。
他们之间复杂的关系早已分不清谁对谁错,双方都有欺骗的行为,傅司珩原谅过他的欺骗,礼尚往来,他也会原谅傅司珩的隐瞒。
陶稚对于这件事,更多的是羞耻。
还有,他觉得,傅司珩有一点点的坏。
很恶趣味。
尤其他的记性特别好,能顺势想起来很多细节,那几个画面闪回的过程中,他们的每一句对话都重新回响在脑海,陶稚尴尬得脚趾头都蜷了蜷。
有两次是最过分的,是傅司珩故意用掌心拢出一个小包,对他说,这样的大小还勉强差不多。
还有上个星期,在沙发上,明明他都夹紧了腿,说好不愿意让傅司珩碰到前面,结果傅司珩一边在他耳边喘,一边问他,不行吗?真的不行吗?如果我求求你呢?
说着还要往前摸,手掌故意去碰触他的大腿内侧。
只差那么一点点了。
陶稚快要被他的动作吓死了,只能再次主动。
……
原来这一切都是傅司珩傅司珩故意的啊。
包括那些什么结婚,要他生孩子什么的,也都是故意说他来吓他的。
真的好坏啊。
除了羞耻之外,陶稚大概还有些惊讶,难以置信,不太能理解。
因为傅司珩给他的印象并不是这样的。
在他眼里,傅司珩是个很成熟,靠谱的男人来着。
原来真实的他,竟然是个这么坏的坏人。
陶稚看向他的眼神,从茫然到疑惑,半晌,好碍事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要故意隐瞒呢。”
傅司珩:“因为我居心不良。”
一开始是想看傅铮和陶稚想干什么,后来发现装不知道很有意思。
陶稚主动勾引他,为了隐瞒自己的真实性别,更是会做出很多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主动将自己送上来,满足他很多恶劣的想法。
傅司珩很享受这种感觉,也尝到了其中的甜头。
他像是上瘾似的,舍不得抽离出来,沉浸在陶稚这笨拙的勾引之中,又有能亲手教导他的乐趣。
很上瘾。
实际上,如果不是察觉到陶稚没有真正把他当男朋友,还有个傅铮在虎视眈眈,他压根不会这么早拆穿他,还会更加享受这个时刻。
越久越好。
傅司珩不是个好人,他知道。
但沉溺归沉溺,傅司珩却从来没有过玩弄陶稚的想法。
他喜欢陶稚的心是真的。
但他确实自负。
自以为掌控全局,一切都该如他计划那样进行。
他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失去陶稚。
现在全乱套了。
“陶稚。”再不说出来怕是真的晚了。
傅司珩说:“我喜欢你。”
陶稚这个人单纯,没什么心眼,也不会跟人开玩笑,他说要分手,就真的是认真思考过后做出的决定。
但傅司珩不可能答应的。
“我不是直男,之前骗了你,但喜欢你是真的。”
陶稚:“啊……”
骤然听到表白,陶稚很意外。
意外过头,又很为难。
片刻后,他摇了摇头。
“可是傅哥,你不是直男,我是啊。”
陶稚看着他,挠了挠脑袋。
虽然懵,但思路清晰,不为所动:“我真的很感谢您先前帮我,但是。”
说话时,他的眼神非常真诚,不是推脱,也不是拒绝,而是真心的。
那样认为。
“直男不能跟直男谈恋爱。”
“但直男同样是不能跟gay谈恋爱的。”
“我只能拒绝你了。”
傅司珩:“……”
二次伤害,油盐不进,就是一口咬定自己是直男。
直男不能跟直男谈恋爱,也不能跟gay谈恋爱。
6。
傅司珩从来没有和傅铮感同身受过。
这是第一次。
第63章 重追
傅家兄弟俩都来卫煜的酒吧借酒消愁了。
且看上去都像是失恋了似的。
卫煜是这样认为的。
因为这两个星期十分诡异。
先是傅铮来到他店里, 一个人坐在吧台,喝得烂醉如泥,一杯接一杯,臭着张脸, 谁来搭讪都把人骂走, 还跟人发生口角, 引起事故。
卫煜原本是不想管他的, 但这情况, 他再不管, 是真怕傅铮给他酒吧给掀了。没办法, 他只好坐在旁边试图开导傅铮,问清楚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傅铮喝得已经神志不清了, 来来回回就那么一句话, 他怎么能是直男呢?
他哪点像直男了?
卫哥,你说他那点是直男了?
卫煜当时:“?”
一头雾水, 压根不知道傅铮在说什么, 卫煜琢磨了好一会儿没琢磨明白,等回过神的时候, 发现傅铮已经醉死过去了。
没办法, 看在那点儿微薄的亲戚关系上, 卫煜让酒吧的服务员送他去楼上休息。
这之后,傅铮没再来过, 卫煜也就没放在心上, 只觉得他是不是被谁伤着了。
年轻人,有这样的烦恼很正常。
卫煜照常管理着他的酒吧事业。
结果一个星期之后,不, 应该还没有一个星期,就三四天吧。同样的酒吧,同样的吧台,甚至同样的位置,傅司珩也是一杯一杯地给自己灌酒。
卫煜:“???”
兄弟,我看不懂你们了。
卫煜心情非常复杂,但好在傅司珩比傅铮要体面得多。
他不闹腾,不胡言乱语,只沉默地一杯接着一杯,完全就是在借酒消愁。
这下可就真把卫煜的好奇心给钓上来了。
他有一个很荒谬的猜测,觉得让兄弟两个同时借酒消愁的人,大概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可这个想法刚冒出来,他自己都觉得荒谬到没边,不说傅司珩,傅铮那边,不是他亲手把他同学送到傅司珩身边的吗?
怎么还喝上闷酒了呢?
而且傅司珩不跟那个小男生处得挺好的?
怎么也喝上了?
卫煜想不明白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犹豫了一会儿后,磨磨蹭蹭地来到傅司珩的身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那什么,今天这么有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