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忽然感觉到有人正看向他们,领头的球员痞里痞气地看过去,和郜泊崇对视的时候却一愣。郜泊崇身上上位者的气场太足,身量也高,球员们都是一米九多两米的身高,可气势上却被郜泊崇压制得死死的。
球员知道自己惹不起,讨好地笑笑,一群人落荒而逃。
郜泊崇这才走上前去,站到了汪稚身边,汪稚看到他,立刻仰着头对着他笑:“郜总。”
汪稚还以为自己很清醒,但其实因为酒意,声音变得又软又黏,雪白的面颊上晕着两团潮红,似是高烧的艳帜,玫瑰样鲜活,他以为自己是正常看人,其实眼睛里水光流转,潋滟得像是有钩子。
郜泊崇的目光沉了一点,汪稚又撒娇说:“大哥,我喝不下了。”
郜泊崇说:“那我们回去。”
汪稚点了点头,走路时有点歪歪的,他下意识伸出手来,胡乱抓在郜泊崇的手臂上,然后瞪大眼睛,很惊讶地说:“大哥,这是什么,怎么这么大?”
郜泊崇确定,汪稚已经喝醉了。
但他喝醉之后酒品很好,并不发疯,让他跟着自己,他就乖乖地扶着郜泊崇往前走,只是走得很慢,时不时就站住,不知道在想什么。
郜泊崇耐心地等着他追上自己,他却忽然蹲下身去。
郜泊崇问:“怎么了?”
汪稚抬着头,傻乎乎地对着郜泊崇笑:“头晕晕的,走不动了。”
郜泊崇没想到喝醉的汪稚这么爱撒娇,无奈道:“我扶着你。”
“谢谢大哥!”汪稚蹦蹦跳跳地扑到郜泊崇身上,从背后一下子搂住了郜泊崇的腰,“大哥背我走。”
郜泊崇猛地僵住。
两个人离得实在是太近了。
汪稚身上的酒味很重,但是并不难闻,纤细高挑的身体在他的身后蹭来蹭去,像是撒娇的猫,几乎一瞬间,就把火气给点了起来。
可他浑然不觉,还在摸来摸去,像是想找个扶手:“大哥,你怎么不背我?”
郜泊崇抓住他的手说:“你别乱动。”
汪稚“哦”了一声,收回了手,结果没有保持住平衡,差点摔倒,郜泊崇连忙扶住他,他整个人倒过来,八爪鱼一样缠在了郜泊崇身上。
他浑身都是软的,郜泊崇搂住他的腰,手指按在腰身上,能清晰感觉到汪稚腰肢和小腹那种单薄而又柔韧的触感。
这么薄。
一下子就能捅穿。
汪稚还嘻嘻哈哈地扭来扭去:“痒……大哥……哥哥,别碰我的腰。”
郜泊崇手狠狠地抓了一下,汪稚发出一声小小的呜咽,不敢再扭了,只能挂在郜泊崇的手臂里,像是什么很柔弱无害的小动物,面对比自己大了不知道多少的捕食者,驯顺地翻出肚皮示弱。
他趴在那里,圆润的屁股很翘,T恤往上卷着,雪白的、未见天光的雪白腰肢,就那样暴露出来。
郜泊崇没有再动,两人像是僵持在那里,汪稚还不知死活地扬起脑袋,对着郜泊崇天真地笑:“大哥,你怎么这么烫?”
郜泊崇终于忍无可忍。
汪稚感觉自己被扛了起来。他像是被甩在了一艘船上,失重腾空,而后落下,船舱很宽,抓起来很有弹性,汪稚被颠得有些头晕,“呜”了一声,屁股上忽然一痛。
汪稚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原来有人打了他屁股一巴掌,让他别乱摸。
汪稚有点委屈。
船怎么还会打人。
汪稚不敢乱动了,乖乖地挂在那里,他朦胧地知道,自己好像喝醉了,所以紧紧地闭着嘴,生怕自己会吐出来。
郜……郜泊崇还在。
自己要是吐出来,很难看,会被讨厌的。
汪稚面颊绯红,咬着唇,像是在用力地忍耐什么。终于,船停了下来,他被丢进了座位里面,汪稚闻到小羊皮那象征着金钱的气息,立刻开心地滚了过去,却又被人抓住脚踝,拽了回来。
小羊皮没了,贴紧他的,变成了滚烫的怀抱。
汪稚想逃,撅着屁股爬了两下,又被打了一下屁股。
汪稚老实了,不再乱动,缩在那个怀抱里,还把脸贴在上面蹭了蹭。粗大的手指掐住他的下颌,把他的脸掰向另一个方向,汪稚顺从地转过头去,没有焦距地笑了笑。
他的舌尖在雪白的齿间若隐若现,眼睛半眯着,微微挑起的眼尾处,泛着鲜艳的红,像是被人狠狠地用指腹蹂躏擦拭过一样。
掐住他下颌的手渐渐松开,沿着他的面颊重重地抚摸。汪稚能感觉到,那只手的掌心并不温润,指腹掌心都有长期健身打靶留下的痕迹,摩挲过汪稚时,在肌肤上留下微微刺痛的触感。
可那种刺痛却又化作了浅浅的酥麻,沿着被触碰过的地方,沸腾起很薄的火焰。
汪稚仰起头来,想要什么,可又不知道该去怎么要。
手指从他的脖颈划到耳后,又自耳根细致耐心地抚下,薄薄的火焰,就慢慢地被点燃壮大,连尾椎骨都酥软起来。
汪稚听到自己的唇边溢出了小小的声音,像是猫在叫,听得他自己心脏都怦怦地跳,想要捂住嘴巴,不再发出这样让人难堪的声音。
可有人拉住他的手,不许他捂住嘴。
汪稚有些不高兴,于是在那只手划过他的嘴角时,忽然侧过头去,用力地咬了一口。头顶响起“嘶”的一声,似乎被咬痛了,抓在他腰上的手重重收紧。汪稚也觉得痛,又有点害怕,好像是惊扰了什么东西一样。
他连忙松开了嘴,谄媚地在刚刚喓过的指上舌忝了舌忝。
而后,他听到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汪稚怯生生地摇了摇头,被酒精搅得一塌糊涂的脑子里,终于有了点聪明劲,讨好地说:“只要你喜欢我,一直陪着我,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那个声音沉默了许久,才慢慢地问:“……喜欢你,陪着你就可以吗?”
汪稚突然莫名有些伤心,因为从没有人一直一直陪着他,他好像总是一个人去面对一切。
但一个人也可以的,他不是成功抱上了大腿吗?再也不会有人敢莫名其妙看他不顺眼,欺负他、排挤他了。
汪稚下意识地又往身下的怀里缩了缩,长长的腿也努力地盘在上面,免得被人给扯下来:“别不要我……我会乖的。”
粗重的呼吸声,终于像是火山一样爆发,汪稚感觉到有只手掐在颈上,有些重,让他呼吸得不太顺畅。
汪稚努力地瞪大醉眼惺忪的眼睛,看到了另一双眼睛,被高挺的鼻梁和眉骨夹出的影沉沉笼着,充斥着再难以压抑克制,浓重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占有欲望。
汪稚似乎清醒了一点,又好像没有,他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说不清是因为什么,忽然抬起手,用手指去触摸男人的眼睛。
男人闭上眼睛,汪稚的指尖就落在了他薄薄的眼皮上,能感觉到眼皮之下,眼球微微地转动。
那种可怕的占有欲,被遮挡了起来。
汪稚心满意足地收回手。
看不到,就不存在了。
他就不会害怕了。
可他又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坏事,所以努力地想了想之后,又凑了过去。
男人隐忍地凝视着他,似乎要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汪稚得意地翘起唇角,低下头,在男人震惊的视线里,亲吻男人的额头。
亲一亲就不生气啦。
掐在他颈中的手终于松开,像是被他的行为吓到了。
脸颊烫得要命,汪稚又难受起来,无意识地微微张开嘴巴,腰肢扭动,想要从那个比他还要热的怀抱里逃开。
他确实做到了。
宽大的汽车后座中,汪稚手脚并用地爬向另一侧,腰肢塌着,屁股高高地尧羽起,挣扎时,腰带松了,露出后背的腰窝,和一痕浅浅的,向下延伸至腰带深处的凹陷……
看起来就很欠懆。
可他浑然不觉,还在洋洋得意,自己终于逃了出来。
下一刻,已经被狠狠地重新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