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喜欢,那自己让人准备,也不算什么大事。
如果汪稚知道,是因为自己一句没话找话的言论,郜泊崇才把婚房定在这里,肯定觉得有点夸张。
谁会因为别人一句话,就花那么多钱翻修一座古堡?
但郜泊崇可以。
因为他有钱,还舍得为汪稚花钱。
进了城堡,郜泊崇没有直接上二楼,而是在一楼的客房中洗漱,确保自己身上没有酒味之后,才缓缓地走上楼梯。
回转楼梯扶手上雕满了鲜花天使,黑胡桃木踩上去发出沉闷的声响,郜泊崇的神态看起来从容,但内心远不如表现出的镇静。
这是他和汪稚婚后的第一晚。
名正言顺。
但汪稚怕他。
自己应该克制一点。
可那种时候,又该怎么克制?
从来运筹帷幄的郜泊崇,生平首次,因为经验不足而有些踟躇。
楼梯走到尽头,他到底走到房门前,缓缓地推开了门。
屋内安静无声,厚重的地毯将脚步声吸走,汪稚并没有守在门前迎接他,但卧房的门开了半边,透出一道暧昧温软的光芒,就像是里面,有什么正在等待着他。
郜泊崇心跳不可克制地快了一些,连同脚步一起,将刚刚那些犹豫迟疑都抛在了脑后,只是快步上前,想要快点见到他的小妻子。
最后一扇门也被推开,灯光似是温热的泉水,汹涌安静地流淌而出,偌大的kingsize床上,一道纤薄的身影,正伏在那里,沉沉地睡着。
他的肩胛骨线条漂亮,似是微微凸起的蝴蝶骨骼,松散的缎带凌乱缠绕在上面,半遮半露出细窄腰身,之下蓬松的裙摆层层叠叠,由绸缎、蕾丝和无数的珍珠碎钻点缀,一双又细又直的腿微微蜷起,赤着足,脚踝纤细,如同艺术品。
他的汪稚,他的小妻子,正穿着婚纱,躺在床上等待着他。
血液一下子涌了上来,郜泊崇心跳如鼓,口干舌燥,看着汪稚几乎说不出话来。
床上的汪稚似乎感受到他炽热的视线,轻轻地动了动,困倦地抬起眼睛,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大哥?”
声音轻轻,带着黏而软的甜。
郜泊崇问:“很累吗?”
汪稚“嗯”了一声,似乎还在半睡半醒:“……好困。”
郜泊崇在床边坐下,将他抱在怀中,他很乖,感觉到男人有力的手臂,便自觉地缩了进来,只是身上的婚纱束腰没有系上,稍稍一动,便向下滑落,露出玉碗似清晰漂亮的锁骨。
他察觉到了,下意识捂住胸口,听到郜泊崇问:“怎么想起穿这个?”
当然是因为,想讨好金主啊。
就算还没彻底清醒,汪稚也条件反射地甜蜜道:“大哥不喜欢吗?”
郜泊崇沉默一下,汪稚已经清醒过来,翻了个身,躺在郜泊崇怀里:“不喜欢的话,我就去换下来。”
郜泊崇头顶的灯光有些刺眼,汪稚半眯起眼睛,看郜泊崇不说话,还以为他真的不喜欢这个,有点尴尬。
坏了,不会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吧?
当时推开衣帽间那扇大门,看到屋内摆着的婚纱时,汪稚第一反应就是,郜泊崇这么会玩,还准备了这个?
金主喜欢,他当然要配合,只是可惜,自己系不上身后的带子,不过也无所谓,可以等郜泊崇回来,亲手替他穿好。
这也算情丨趣的一部分嘛!
可没想到,郜泊崇好像没感觉惊喜,反倒被他吓到了。
有这么丑吗?
汪稚低头看了一眼。
好像是有点奇怪,但也不到吓人的地步吧。
他彻底清醒了,从郜泊崇怀里爬起来,半跪在床上,想要越过郜泊崇,爬到床下:“那我去换掉……”
打斜里伸出一只手来,轻而易举地搂住他的腰肢,将他重新拉回怀中:“谁说我不喜欢了?宝宝,你穿这个很漂亮~”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郜泊崇的尾音是不是飘了一下?
汪稚有点不确定,试探着直起身子:“那你帮我把带子系上?”
他一坐直,漂亮的肩颈线条暴露无遗,脊椎在单薄的肌肤上,呈现出龙脊似的线条,两侧的蝴蝶骨轻盈秀丽,腰身很细,往下至臀时,又向外荡开一个微妙弧度,似是一樽雪白的美人瓷瓶,隐约可见饱满柔软的臀rou,也像是蜜桃多汁。
郜泊崇握住两侧的缎带,低头观察一下,离得近,鼻尖几乎抵在汪稚的背上。
汪稚下意识又把背脊挺得更直了一些,郜泊崇像是没有察觉,已经抬起头来,很认真地将最下面的那根缎带收紧。
雪白的肌肤被遮挡起来,就像是一件礼物,被亲手围上了包装纸,过程很是繁琐,但却让人充满耐心和愉悦。
到腰那里时,郜泊崇忽然停下,问汪稚:“要紧一点还是松一点?”
汪稚没穿过这样的鱼骨衣,随意道:“紧一点吧。”
下一刻,他“唔”的一声,郜泊崇将缎带向着两侧一拽,汪稚只觉得,腰腹中的空气,全都被挤了出来。
他气音道:“也不用这么紧……”
郜泊崇却笑了:“可宝宝就是这么紧。”
……
啊啊啊,他在说什么!
汪稚肉眼可见地爆红起来,自耳根一路蔓延到面颊,在雪白的皮肤上格外明显。
郜泊崇却像是没有看到这样的旎景,仍旧慢条斯理,格外认真地收拢着最后几条缎带,鱼骨很硬,汪稚弯不下腰,只能僵硬地任由郜泊崇摆布,最后一根缎带,郜泊崇似乎有些找不好发力的角度,忽然把汪稚抱起,走到了镜前。
那是一扇很大很大的镜子,高度几乎与天花板持平,微微倾斜后,照出的人反倒显得有些小了。
汪稚像是个人偶,被郜泊崇放在镜前,郜泊崇半跪在他身后,一点一点,收紧了缎带。
缎带摩擦过肌肤,原本应当光滑柔软,但这一刻却显得那样粗糙,几乎在肌肤上留下红痕。
汪稚觉得有些刺痛,却又带着微微的酥痒,扭了一下,小声道:“快一点嘛。”
郜泊崇半跪在那里,声音显得有些沉:“你该喊我什么?”
汪稚装作害羞,其实一点都不迟疑:“老公。”
他声音很甜,是潺潺流淌的蜜糖,包裹住这最简单的两个字,也黏腻而甜美起来。
郜泊崇没有应答,汪稚没等到回答,觉得郜泊崇一点都不浪漫。
自己都喊他老公了,他怎么不喊自己老婆?
汪稚百无聊赖,看向镜中,镜子照出两人身影,他站着,郜泊崇跪在他的身后,替他整理裙摆。
裙子后摆很长,大大的拖尾,华丽到了极点,上面流光灿然,似是星河,前摆花瓣形状,向上收拢,露出两条纤秾合度、骨肉均亭的腿,通体雪白,唯独膝盖,带着淡淡粉色。
好漂亮的裙子。
汪稚不爱穿女装,但愿意欣赏漂亮的东西,他看看自己的短发,觉得和裙子不是很搭,忽然想起衣帽间里,还放着头纱。
“老公,我要不要把头纱也戴上呀?”
郜泊崇终于回话了:“不用,已经很美了。”
看来郜泊崇真的挺喜欢他穿着一身的。
汪稚忍不住得意地笑了笑,只是刚咧开嘴,笑容却凝在了那里。
身后,郜泊崇的手,正慢条斯理地摩挲着他的后背,沿着后颈,一路滑至蝴蝶骨,像是抚摸蝴蝶翅膀一样,缓慢而细致地,一点点勾勒骨骼的形状。
“宝宝,有没有人摸过你这个地方?”
汪稚咬住唇,轻轻摇了摇头。
郜泊崇笑笑:“这里也很美。那这里呢?”
这次是腰身。
本就系得很紧的束腰被大手扌齐入,沿着纤细的腰身上下抚摸,能清晰分明地感知到郜泊崇指上的茧子。
汪稚被摸得两腿发软,勉强站稳了:“也……也没有。”
“真好。他们都不知道,我的宝宝摸起来是什么样子。”
他一语双关,汪稚被摸得有点迷糊,不知道他到底是说别人不知道自己摸起来手感什么样,还是被摸的时候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