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近很近,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不过此时两人的呼吸都裹杂着一触即发的怒火。
这个姿势,两人保持了很久,林夭然手里毕竟拿了个碗,举得时间久了,手腕有点发酸,她冷笑了声,说:“你到底想怎样,直说吧,我现在可没那么好的心情能看着你这张脸还能不吐的。”
现在她说话,句句都能扎出血来,要多狠就有多狠。
反正在易波看来是这样的,别说宫朔了,就是他听了心里都不好受。
虽然一开始,把她弄到铜雀台来,是别有目的,可是后来宫朔也确确实实对她的事很上心,现在这么说,简直是在挖心。
林夭然可不会去管易波到底在想什么。
宫朔不开心,宫朔发火,甚至难过、痛,她就觉得很舒畅。
这种滋味,为什么只要她一个人经历呢,大家都经历经历才公平不是吗,要不然人生多没意思多没劲。
尤其是宫朔这种,从来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什么都不担心的人,生活更是需要一点儿调剂。
她还觉得这种程度的调剂,不够呢。
宫朔终于缓和了下脸色,不过说出来的话还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我说了,婚礼如期。”
林夭然翻了个白眼,非常好笑的看着他:“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你未婚夫!”
“可我又不爱你,”林夭然不屑的说:“也从来没想过嫁给你,更何况,你又不是我孩子的爸爸。”
宫朔磨了磨牙:“会是的!”
林夭然啧了一声,脸上的笑有点扭曲:“真是可笑,都争着当爹呢,既然都那么想当爹,就自己找人生去啊,盯着我?怎么是觉得,把我害的不够惨,以这种方式继续吗?”
这番话,她从来没说过。
虽然关系比较亲近的几个人都知道林夭然心里的想法,但是她不说,也从来没有人提过。
今天,她自己说出来了。
司辰风和宫朔,是她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罪魁祸首。
“还有谁?”宫朔抓住林夭然话里的第一句,追问道:“谁要娶你?”
林夭然好笑的看着她,半是戏谑半是嘲讽:“司辰风啊,不然呢,你以为现在延城还有谁敢娶我?”
宫朔脸色铁青:“你……”
林夭然奇怪的说:“我当然不会嫁给他!”
紧接着,她又说:“我有一点就特别不明白了,你和司辰风哪里来的那么大自信,以为,只要你们开口说娶我,我就会感恩戴德的扑过去?”
她挣了挣手腕,宫朔松开了她,林夭然把碗放到了餐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林夭然语气异常冰冷的说:“还是你们觉得,只要威胁我,我就会嫁给自己的仇人?”
“你们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到底把她当什么了?
玩具?
调剂品?
有兴致了逗一逗,笑一笑,没兴致了,就任她自生自灭。
这个问题,根本不用回答,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可偏偏有人,不愿意承认。
宫朔沉默了会儿,说:“我要娶你。”
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说的是我要娶你,不是我娶你,是表述事实,不是在征求谁的意见。
林夭然也不想跟他多废话,笑了笑,说:“好啊,那你就抱着我的排位举办婚礼吧。”
宫朔脸上好容易缓和的神情,因这一句话,再次绷紧了:“你威胁我?”
“不是啊,”林夭然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微微仰着头看着宫朔,说:“威胁?我威胁的到你宫少吗?是你在逼我,那我能怎么办,我可不想等我死了,没脸去见我爸妈。”
宫朔一张脸,瞬间难看到了极致。
易波有点听不下去了。
两人此时都在气头上,要是再这么下去,一定会出大事的。他想了想,咬牙说:“宫少,晚餐送到了。”
其实,晚餐早到了,他只是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打断两人的话。
两人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了,再不打断,就真的一点儿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林夭然忍耐力非常人可比,性格也比常人坚韧的多,现在看来,这种性格,也是有缺陷的,至少在坚持自己的决定上,真的是稳如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