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夭然冲她笑笑:“知道,谢谢你。”
童茜火气是真的很大。
从她上车到现在,童茜只跟她说了一句话,就是:“我有话问你!”
车子一路疾驰,林夭然坐在副驾,看了几次童茜的脸色,几次试图开口,想想还是算了,等车停下再说好了。
不然,她要全说了,童茜不得在这车流中横冲直撞啊!
到了地方,童茜二话不说就下车,林夭然只能解了安全带,下车,然后跟着她。
电梯里的时候,林夭然说:“你怎么了?一脸怒气,都快顶到天上去了!”
童茜瞥了她一眼,眼神那叫一个冷。
林夭然直接说:“要是为了我重回铜雀台的事,你大可不必这样。”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童茜没说话,抬脚就往外走。
林夭然皱了皱眉,只得跟上。
带她到了包间之后,童茜终于爆发了,她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林夭然!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林夭然看了她好几秒,等她那股劲过了,才说:“知道,我做的每件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童茜气的不行,抓着她的衣领:“那你还铜雀台,宫朔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你这次回去就是羊入虎口!你这是找死你知不知道!”
林夭然被她揪的不得不踮着脚尖,她眨了眨眼,微笑着说:“我都知道,你担心我,我很开心。你的担心你的顾虑我都考虑清楚了。”
童茜本来是一气质大美女,被林夭然气的五官都不对称了,林夭然实在有些于心不忍,她说:“你生那么大气干什么啊,生气对身体不好,别气了,哎,你看你,一生气,都不好看了。”
童茜一把拍开她的手,怒道:“谁跟你开玩笑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处境,万一得罪了宫朔,你怎么脱身!林夭然,你这是在玩火!”
林夭然看着童茜的双眼,嘴角一点点落下来,笑意消失于无形,她默了片刻,缓缓道:“我知道,我没打算脱身,且不说我现在没得罪宫朔,就算得罪了他,他顶多就是弄死我。这个对我来说,算不上什么。”
真的算不上什么。
死?
很可怕吗?
童茜一怔。
林夭然微微垂下眼,然后再次抬眼看她,眼睛里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她说:“童茜,我死过一次了,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童茜脸色微动,手上力道刚送了一点林夭然就拿开了她的手。
她说:“你是听谁说的啊,我回铜雀台了,现在这事……呵,估计应该很多人都知道了,宫朔还真是,他要不造势,还真就不是他了。”
童茜没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林夭然把手伸到她面前说:“给我一根。”
童茜抽烟的动作顿了顿,最后还是把烟盒给了她。
两人默默无言的抽了好一会儿烟,直到抽到第三根,童茜才说:“你爸爸的事,我听说了,你节哀。”
林夭然含着一口烟,嗯了一声,然后吐了个烟圈。
“可是这不能成为你铤而走险,不顾惜自己的原因!”童茜皱着眉头,说。
林夭然没看她,就看着她自己吐的烟圈出神,好一会儿,她才说:“嗯,不能算。”
确实不能算。
哦,不,应该说,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她非要如此不可的理由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她自己都不想再提。
童茜看林夭然一脸油盐不进的样子,忍不住又说:“你爸爸如果还活着肯定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你好好念你的书,毕业工作,该怎样怎样,不好么,为什么非要走这条路?”
是哦,毕业工作,结婚生子,这对于曾经的她来说,也是人生既定的轨迹。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条轨迹就发生了偏差,开始只有一点点,后来越走越偏越走越偏,到了现在,她想回到正轨,却已经忘了,正轨,是什么样的。
她放眼望去,全是白茫茫一片,往哪里走都只有她一个人,往哪里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挣扎?探索?都只是徒劳而已。
她的人生,一直都不由己。
童茜见林夭然又不吭声,愤怒的喊了她一声:“林夭然!”
林夭然这才转头看着她,扯起唇角笑了笑,说:“可是我爸,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