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搞什么?“ 程世英回过味来了,声音中漫上怒气:“这种事情是能拿来开玩笑的吗?”
楚何用舌头顶了顶口腔内侧,缓缓回过头。
程世英怒火中烧,就要去拉盖在眼睛上的布料:“我看你这满嘴谎话的习惯是改不了了,你给我过来——”
楚何却猝然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我说了不能摘。”
程世英反手就又是一拳,这次打到了肩膀上,楚何闷哼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没停,抓着他的双手’哐当‘一声铐在了床头。程世英被他推到在了床头,手腕上的东西随着动作哗啦作响,他一愣,又动了一下才感受到自己是被铐住了,触感告诉他这次的不是刘其贤搞来的玩具,而是真家伙。
他气急败坏,又要拿脚去踹:“你给我滚!”
“滚不了。” 楚何抓住他的脚踝,用身体压住了程世英:“我说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程世英感受到他的动作,呼吸又错了一拍,气得太阳穴都有点胀痛:“混蛋!“
楚何用一个吻堵住了他的嘴。
两个人像打架一样地接吻,程世英还在挣扎,手铐在床头哗啦作响。他跟楚何体重身材相当,楚何并不能完全按住他,但挣扎的过程中两人身上轻薄的衣物都松开了,程世英的手不能动,楚何就占了上风。
程世英是头脑也热,下|面也上火,终于泄愤一样地咬破了他的嘴唇:“你这个疯子——”
楚何对他的打骂照单全收,捏着程世英的脸颊吻进去,用带着血腥味的唇舌缠住他:“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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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他们做了很多次。
楚何像是憋着股劲像把他|弄|死在床上一样,双臂死死抱住他,不给程世英任何喘息的空间,精神极度亢奋,刚开始被实打实地揍了好几拳,也跟没感觉到一样。
程世英一开始气的要命,但逐渐的也就软了下来,被楚何按着动弹不得。到了第三次的时候他眼睛上的黑布滑了下来,程世英大汗淋漓地睁开眼,这才看清了自己所处的地方。
他正在一栋标准的美式别墅里,红砖的墙壁,地面上是厚地毯,挑高的天花板上悬着长叶片风扇,竖形的窗户外是层层的杉木林。
程世英的手捏住床柱,手铐哗啦地磕在栏杆上,眼前的视野晃动:“你……你把我弄到什么地方来了?”
楚何伏在他身后,胸膛汗津津地贴上来,亲吻他的鬓角:“这里很好,你以后就知道了。”
以后?程世英有些迷蒙的神志清醒了一瞬,回过头看他:“什么意思?案子——“
他想说程宏辉的案子还没了解,必须是要回港的,然而楚何却吻了上来,手搂住他的腰:“别分心。”
程世英的确也分不出心了,向来有‘小别胜新欢’这个说法,他或许是太生气了,身体十分亢奋,楚何更是像头牛一样,在感受他的回应后更加激动,程世英差点被他怼到床柱上去,脑子里的一点清明都被撞碎了。
楚何的确非常激动,由于头脑发热,他迟了一步才发觉怀中的人体温有点偏高。
他开始以为是程世英也很想念他,然而过了一会儿才发觉程世英抓着床头的手在慢慢往下滑,像是脱了力抓不住似得。
他动作一僵,手臂环过程世英的肩膀把人架起来,另一只手摸到额头,触到了发烫的温度。
程世英此时状态已经有点模糊了,似是听到有人在耳边喊自己,扭过头一看,发觉是楚何的脸,正在焦急地说什么。
“……楚何?“ 他有点费力地眨了眨眼:“你没事了?”
视野变得有些模糊,程世英觉得自己是忘记了什么,但细想只觉得头痛,眼前的画面也渐渐化为了不知什么东西,最后陷入了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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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世英的健康状况向来很良好,他从小由营养师搭配餐食,又有各种运动爱好,培养出了一具强健的体魄。这次主要是因为一直没休息好,短时间内经历了剧烈的情绪起伏,又跨了好几个时区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完了没得到休息还大动了一番干戈,重重因素叠加在一起才开始发热。
他很少生病,然而每次生病有个很大的特征,就是体温会烧的比较高。
程世英再次模模糊糊地醒来时,感受到眼皮上的热度,就知道糟糕了。
过了一会儿,他的感官才逐渐恢复,有不太清晰的英语传过来:“……打退烧针……再挂药水……”
程世英转过去,看见楚何背对着他,对面站着个白人医生。
医生正在对楚何解释治疗方案,程世英静静听了一会儿,觉得楚何肯定是不知道怎么为难人家了,才逼得医生用这种专门应对麻烦、刻意放慢了的语调一个个解释每种药的功效是什么。
当医生都快把退烧针的每种成分都掰开来讲的时候,程世英终于听不下去了,轻轻咳嗽了一声。
两人停下对话,同时看了过来。
程世英看向医生:“麻烦您给我打退烧针,挂药水就不用了,还请留点退烧的药。”
医生如释重负,庆幸终于来了个有理智的人,其实这位病人就是单纯的发烧,怎么治疗都可以,不过是见效快点或慢点而已,现在病人发了话,医生利落地从医疗箱里拿了针出来。
药水被推入肌肉里,程世英睫毛颤了颤,这时才看向楚何。
他站在床边,姿态略为紧绷,盯着医生注射,唇线抿得死紧。
好像瘦了一点。
程世英注视着他苍白的面孔,心道。
注射很快完成,医生站起身,又拿了几盒药出来,附上了药用的剂量:“这些够吃一个星期,如果不够——”
程世英道:“够了,谢谢您。”
医生顿有如沐春风之感,终于露出此次出诊的第一个笑容。
楚何站在床边,这个时候上前了半步:“真的不用输液吗?”
“不用。” 程世英看向他:“我的身体我知道,退烧了就好了。”
楚何也看向了他,在对上程世英平静温和的目光后,绷紧的肩线才微微松了松,走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医生见状向两人告辞,楚何没有再说什么,屁股站在椅子上,眼睛看着程世英,也没有要起身送一送的意思。
程世英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我有点渴,你给我倒点水。”
楚何整个人像是有点愣愣的,闻言慢了一拍才站起来,起身倒水去了。
程世英文目送他走远——楚何并没有出房间,这间卧室非常大,是个套间,隔壁应该有连通的茶水间。
就在这时,原本已经脚底抹油离开了的医生忽然又转了回来。
程世英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
医生半个身体掩在门后,朝他打了个手势。
程世英认出那是个国际通用手势,询问他需不需要帮助。
他心中暗暗觉得好笑,楚何显然是低估人家医生的职业素养。特别是纽约这座多事多灾的城市,他敢从公共医疗系统里找医生来,人家出了门就能报警。
如果铁了心要囚禁他,这么点小病就不该叫医生。
程世英想着,一边朝医生轻轻摇了摇头。
医生于是离开了。
楚何端着水回来,将他自床上扶起来,程世英就着他的手喝了口温水,终于感觉干痒的嗓子好受了些。
退烧针还没起效果,浑身肌肉酸痛,头也晕,程世英靠在床头闭着眼不太想说话。
旁边窸窸窣窣的,过了一会儿,楚何的声音响起:“把药吃了吧。”
程世英撩开眼皮,见楚何一手拿着水,掌心里放着张卫生纸,纸上有几粒颜色各异的胶囊。
程世英看了一眼就又闭上了眼睛:“不用吃,都是止痛药。”
美国医生开止痛药跟开糖丸差不多,按这种剂量吃下去什么病都会觉得好了。
楚何闻言,动作一顿,又是窸窸窣窣的一阵,应该是把药放回去了。程世英闭着眼,感到微微发凉的干燥掌心覆在了他的手背上,缓缓包裹住了他的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