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稚然面带忍无可忍的微笑,默默把宫狗新消息通知屏蔽了。
很好,安静了,终于安静了。
他也就和桃桃又聊了两句,结果,房门“咔哒”一声被推开。
宫淮站在那儿,脸上是他惯有的那副淡淡表情,云淡风轻地说了句:“看手机。”
然后,关门,走了。
宁稚然:?
他懒得管宫狗,继续和桃桃宝宝聊天。
很快,门又被推开。
宫淮语气不变:“现在就看。”
说完又走了。
宁稚然忍无可忍,啪啪啪啪飞速打字,发了条消息给宫狗。
隔壁的房间里,宫淮直直地坐在床上,捧着手机,虔诚等待着。
嗡。
看到置顶来了消息,宫淮嘴角那点压不住的笑意立刻扩大了。
看,他就知道,小兔刀子嘴豆腐心。他迫不及待地点开消息。
屏幕中央,孤零零地躺着三个字,冰冷,生硬,带着毫不掩饰的抗拒:
——别烦我
宫淮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那一刻,宫淮终于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作无能狂怒。
好啊,他竟然凶我。
……
嗯。
不过。
既然这么凶,还都没舍得拉黑我。
他对我真好。
宁稚然心里一定有我。
第35章 宫狗和我报备?
解决掉宫狗这个大麻烦后,宁稚然赶紧把注意力拉回到正事上,跟桃桃乌龙茶打圆场:“桃桃宝宝,不好意思啊,刚刚说话的是我室友。”
桃桃自言自语:“室友?你室友声音听起来,还挺耳熟。”
宁稚然心头一跳:“啊?不会吧?”
“啊,没事。”桃桃语气慢了半拍,“肯定是我想多了。”
宁稚然终于松了口气,把话题岔开,使出浑身解数,把桃桃哄得重新开心起来。
就这样,宁稚然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和桃桃乌龙茶聊了一个小时。
通过这次聊天,宁稚然彻底摸清了桃桃的底色。
这个桃桃,很独立,不谈恋爱,不走心,自己挣钱自己花,无聊的时候就找个男人玩一玩,玩够了说散就散,还会给人分手费的那种。
更重要的是,她听起来,特别有钱。
这人,要么是开公司的,要么就是富二代,不差钱。
是个百分百能爆金币的大富婆。
电话一挂,宁稚然嘿嘿一笑,躺回床上,整个人都有点飘飘然。
不过刚才聊得太投入,嗓子都冒烟了。他舔了舔有点干的嘴唇,决定下楼去拿两瓶水。
结果刚到一楼到客厅,他就看见宫淮坐在中央那张大得离谱的大理石餐桌旁,头上搭着条灰毛巾,明显刚洗完澡,头发还在滴水。
但重点不是这个。
重点是宫淮那张脸。
在吊灯明亮的光线下,那表情简直精彩纷呈,低气压就算了,看起来还又烦躁又兴奋。
宁稚然脚步一顿。
宫淮抬眼,慢悠悠地看了他一眼。
眼神里写着四个字:我有情绪。
宁稚然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宫狗真是,莫名其妙,
不过宁稚然这个人吧,除非实在被憋急眼,不然还是会维持该有的体面。他主动打破这诡异的沉默:
“我刚才有点事,在忙。你不是说沈砚约你看电影吗?你怎么没去啊?”
宫淮在心里冷笑,什么看电影,全是他瞎编的。
他抱起手臂,闷声道:“没等到你消息,我就先拒绝了。”
宁稚然被他的莫名其妙搞得无语笑了:“我不去你就自己去呗。”
宫淮:“算了,太晚了。”
宁稚然故意恶心他:“宫淮同学,看不出来,你还挺黏人啊。”
宫淮:“……”
还行吧,只黏你而已。
宁稚然走去大厨房,熟门熟路地打开放饮料的冰柜,拿出一瓶水,拧开瓶盖,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
喝完宁稚然舔了舔嘴:“明天我得回家了,我都在你这儿住了三天,我估计,那流浪汉也该走了。”
宫淮迅速抬起头。很警惕的那种。
宁稚然往后退了一步:“干,干嘛啊。”
宫淮脑子里过了一万种不让宁稚然离开的方案,最终似乎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长地说:“那明天放学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吧。”
“不行,这件事没得商量。”
说完宫淮气冲冲走了,留下满头问号的宁稚然。
宁稚然也没多想,在心里骂了句“又犯病了”,拎着矿泉水上楼,关门,睡觉。
第二天,宫淮开着那辆拉风的兰博基尼,载着副驾的宁稚然,往学校驶去。
又是那门水到能养鱼的画画课。画画环节结束后,教授照例打开投影仪,放起了又一部晦涩难懂的文艺片。
宁稚然也没打算看,掏出笔记本,刷刷刷写起其他课的论文大纲。
写着写着,他余光瞥到一旁的宫淮。
那人从上课开始,就一直在忙。
不是在看手机,就是在打字,表情还挺专注,像是在处理什么事儿。
但宁稚然没多想。
宫狗有钱人,朋友圈子大,人事儿多,爱干嘛干嘛。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在宁稚然的再三推脱失败后,他被宫狗塞进了那辆扎眼的兰博基尼副驾。
兰博基尼停在宁稚然家楼下时,天色还没全黑,飘着点细雨。
出于安全考虑,宁稚然没急着下车,而是先探头往楼门口扫了一眼,看看那记仇的流浪汉,还在不在。
……额。
宁稚然眼睛睁大,倒吸一口凉气。
他家楼门口,竟然蹲着两个鬼鬼祟祟的人!
那俩人戴着口罩、帽檐压得低,个头不矮,肩还挺宽,像是专门练过的。最重要的是,两人一边绕圈子,一边盯着楼门口的方向转悠,看着就不像正常路人。
宁稚然头皮瞬间麻了,这流浪汉,分明就是叫了兄弟一起来抓他啊!
他毫不犹豫地掏出手机,飞快按下快门,对着那俩人默默拍了张照,接着用指头怼了怼宫淮的肩:“走走走,先不回我家了。”
宫淮闻言,眼里闪过一抹得逞的精光。
引擎发出轰鸣,宫淮单手打方向盘,车头调转,嗖地一声地驶了出去。
“看来你得在我家多住一阵子了。”宫淮一边看路,一边慢悠悠地说着,语气里藏着点压不住的愉悦。
宁稚然匆忙地“嗯”了一声,掏出手机点了点:“我得给911打个电话,报警。”
宫淮傻眼:“什么?”
宁稚然拒绝回答。
之前他不敢报警吧,纯属因为他跟那流浪汉发生了直接冲突,四周又没监控。一旦证据不足,真闹上法庭,他还得自己出钱请律师,被迫吃官司。
说白了,主要还是因为太穷,不敢摊事儿。
但现在情况不同。
他是路人,是是毫无责任的旁观者,完全可以凭借普通市民的身份报警。
嘻嘻,小流浪汉,等死吧你,你完蛋啦。
宫淮冷汗直冒。
宁稚然得意地拨打911,和警察把大概情况说了一遍,连说带比划,顺便还痛骂了两分钟W城的治安环境。
宫淮抬手揉了揉额角。
在火力全开地举报完后,宁稚然放松下来,电话一挂,他整个人靠在椅背上狂笑:“盒盒盒!这流浪汉倒霉了!敢和我斗?我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宫淮那一身冷汗顺着后背一直往下淌,都快流进裤腰里了。
兰博基尼SV平稳驶进宫淮家车库,门一开,宫淮直接朝楼上走去。
宁稚然换了鞋,正准备去厨房找点东西吃,就听见楼梯间隐隐有声音传下来。
宫狗似乎在用英语打电话。听不清具体说了什么,但语气还挺严肃。
不过这个人总是用最严肃的语气,说最诡异的神经话。
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