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宫淮指了指旁边的小树林:“你看这里,人挺少,还很安静。想不想在那里,试试我买的波点套?”
宁稚然确实被吓着了,几根头发丝都立起了起来:“你吓唬我!”
宫淮:“没有,谁敢吓唬你啊。”
呦呵,宫狗能耐了,还学会阴阳了。
宁稚然觉得这个人真是太过可恶,但偏偏,他又打不过宫淮,他也有点没辙:“你别在外面干我嗷,我说还不行么。”
宫淮:“说吧,我等着听。”
宁稚然眼神在海对面兜了一圈,偏着头说:“我刚才说的是,我,不需要炮友。”
宫淮听到心里传来咯噔一声。
不需要……
宁稚然又说:“但我可能,需要,一个朋友。”
“朋,友?”
宁稚然:“虽然你死装死装挺讨厌的,但是我觉得,有时候,你也不完全是那么讨厌。行吧,我大发慈悲,我愿意和你做朋友。”
宫淮表情先是感动,又变得难看起来:“你确定,你说的,不是男朋友?”
宁稚然冷笑:“你想得美,让你当我男朋友,还不如让我去死。”
去,死……
宫淮嘴角难看地抽搐起来。
看到宫狗破防,宁稚然心满意足。
用G的身份玩儿我这么久,死装哥这可是你应得的。嘻嘻。
宫淮脑子转了转,不对啊,朋友似乎比炮友更好啊。
听起来,更真挚,更纯洁,诶,说到纯洁……
宫淮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宁稚然,你说想和我做朋友,是不是因为,你不想和我做/爱?”
“哦呦,bingo,猜中咯,宫狗你真聪明,真是一只聪明好狗狗,来摸摸头。”
“……”
宫淮陷入沉默,在沉默中无能狂怒起来,看着像一座落了雪的大雕像。
宁:“怎么了,诶呦,刚才不是还话挺多的么?”
说着,宁稚然还贱兮兮地伸出指头,跳过去戳沉默的雕像。
嘿嘿,戳戳肩膀,戳戳屁股,再戳戳——
食指骤然被宫淮握住。
宫淮力气很大,宁稚然想拔都拔不走:“宫狗你放开我啊、你、你要干嘛……”
“你为什么不想和我做?你明明就是很喜欢。”宫淮问。
宁稚然眨眨眼:“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再问那么多,朋友都没得做。”
“……”
挺难得的,宫淮有点生气了,宁稚然能看得出。
不过宁稚然腰板儿也很硬:“喂,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以前有多讨厌你,我能说出和你做朋友这种话,你应该偷着笑才是,宫狗同学。”
宫淮喉结滑动了一瞬,松开宁稚然的指头,说:“那行,我想知道,我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草我的朋友,宁稚然同学。”
真可怕,大灰狼的尾巴又藏不住了。这人老纠结做不做干什么,脑袋里都是些什么东西。
宁稚然节节后退:“你见过哪个朋友天天草来草去的。”
宫淮步步紧逼:“那我们就做头一对。”
宁稚然拔腿就跑,在雪地里留下一串小脚印。
这,这人脑回路绝对有问题!
跑跑跑,嗷阿阿———
一个刹车,宁稚然脖颈被抓住,被往后一揪,随后被拽进了熟悉的怀中。
宫淮从后面抱住了他,头发就蹭在他的耳边,把委屈藏在话里:“宁稚然,不喜欢和我做么?”
不喜欢?
哦不不。
像我这种没开过荤的处男,哪里经历过这么多play。
我甚至觉得我回不去了再也做不成直男了就连幻想的时候都是在下面的而不是在上面的……
但最主要的不是这个。
俗话都说男人的那个玩意儿通脑子。
可宁稚然现在已经变了异,他不只是那个通,就连直肠也通。直肠好像有扇窗,窗户一打开,就会有哗啦啦的粉色蝴蝶飞到脑子里去。而在这些蝴蝶飞向脑袋的时候,蝴蝶们也会路过心脏的那扇窗,在里面纷纷撒下花粉,种下种子。
种子会长得很快,长成树苗,长成参天大树,冲破心脏的那扇小窗户。
所以,那扇窗但凡一打开,就再也合不上了。
只有做朋友,才能砍断树苗,关上那扇小小的窗。
宁稚然低下头,看着几片雪落在他鞋带上,嘟囔着撒谎:“还行吧。一般般吧,也就那样吧。”
宫淮意外:“真的?不应该啊……”
宁:“真的。”
宫:“我知道了。”
宁:“你知道什么了?”
宫淮叹了口气,那白色的雾气掠过宁稚然耳朵,让宁稚然心痒痒的。
“既然你不喜欢,那我们就做不做/爱的朋友吧。”宫淮说。
宁稚然有点懵。
宫淮又说:“反正,我就是想给我们的关系,下一个定义。既然你说做朋友,那就做朋友。”
先从朋友开始呗。
我有的是耐心。
又散了会步后,两个不做/爱的别扭朋友回到了Adam家。
Adam因为昨天的宿醉,早早就回屋睡了。宁稚然找了床被子,蹑手蹑脚走去客厅,往沙发上一扔:“朋友,你睡这儿吧朋友。”
宫淮:“朋友,我不睡沙发。”
宁:“……”
宁:“你这不就是摆明了,只想和我睡一张床么,朋友。”
宫:“朋友也可以睡一张床,不是么。”
睡一张床你还能不叉我?
宁稚然可不信这个狗:“你要是觉得,朋友能睡一张床,那你去我屋睡吧,我去找Adam睡。”
宫淮面部肌肉有点抽抽:“你敢当着我的面,和别的男人睡觉。”
宁稚然往后一跳:“你你你,你的表情好可怕。”
宫:“朋友也分亲密和不亲密。咱们两个肯定比你和Adam亲密。所以,你只能和我睡。”
宁稚然瞠目结舌,不愧连课上的演讲都能头头是道,死装哥嘴皮子可真厉害。
不过。
Adam这人抠门儿,淘来的沙发又小又硬,死装哥人高马大的,也睡不开。
不为难死装哥了。
人过生日呢。
洗了个澡,收拾一番后,两个人香喷喷地,一起挤在了宁稚然屋里的小床上。
宫淮睁眼望着天花板:“宁稚然,今天是我们做朋友的第一天。”
这人又在想什么玩意儿呢。朋友还有什么第不第一天的,神经。
宁稚然不想搭理宫淮,敷衍地“嗯”了一声,侧身背对着宫淮,把自己缩在被子里:“晚安,早点睡吧你。”
“嗯,晚安。”
宁稚然闭上眼睛。
……
好诡异。
宫狗好安静啊。
他真的能这么老实?
宁稚然不信邪,悄咪咪侧了点头,偷偷在黑暗里打探敌情。
宫淮似乎确实睡了,双手交叠在胸口,安静平稳地呼吸着。
好好好,也挺好,警报解除。
宁稚然又一次闭上眼睛。
……
睡不着。
窗外偶尔路过的车声好明显,身后那人的呼吸也好明显。
好难受,我好热。
奇怪,我们明明用的是都是Adam买的沐浴露啊,怎么宫淮身上的味道,竟然奇怪的好闻呢。
我完了。
我疯了。
宁稚然在被子里蜷缩起来,试图把自己团成一个更小的团子,离身后那香气远一点。
但没用。
他越是在意,就越是能感觉到,宫淮的味道,宫淮的体温,纷纷隔着被子,丝丝缕缕地钻进他的鼻子里。
他甚至能想象出那被子下胸膛的轮廓,腹肌的线条,还有
宁稚然努力把眼睛闭得更紧了些。
打住,宁稚然,说好的做朋友呢,说好的要砍断树苗关上窗呢,你这脑子里都在种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