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兔子也很快又把视线挪回花上,然后跟着徐京墨往车边走。
兔子坐在副驾上,乖乖抱着那捧大花束,而后忽然想到些什么:“你一直在楼下等我的吗?怎么不给我发个信息?”
“也没有等很久,知道你大概都是这个点会给自己下班,就想着等一会。”徐京墨开着车,余光里,是兔子和花。
兔子伸手拨了拨花瓣:“那万一我今天十点才给自己下班呢。”
徐京墨:“那就等你到十点。”
哇哇哇。
怎么这么会说话。
兔子的脸蛋上浮上一层热,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回什么,只能盯着膝上的玫瑰看。
昆市已经进入早春季节,但天气还是很冷的,在这样寒冷的季节里,含苞待放的玫瑰显得格外珍贵。
他把在指尖的花瓣小幅度的轻拨着:“我们去吃什么?”
“吃一家西餐,他家的招牌是胡萝卜奶油汤,我想你应该爱吃的。”徐京墨转着方向盘,像是想起些什么,伸手弹开中控台上的车载烟灰罐,“我最近在戒烟了,你检查。”
陈空青闻声,飘过视线,看了看弹开的烟灰罐。
里面什么也没有,不要说烟头,连一粒烟灰也没有。
车里也没有什么烟草的气息。
陈空青抿唇,小声嘟囔着:“随便你啦,不用给我检查。”
“要的。”徐京墨扶着方向盘的手不禁加深力道,“我想让你检查。”
停停停……
怎么不管说什么,都怪怪的啊。
陈空青不由用手掌揉了揉发烫的脸颊,决定不说话了……
好在大概又过了十几分钟,车子就停在了一家餐厅外。
是一家很漂亮的西餐厅。
大概算是法式风?
无论是灯光还是装饰都特别有情调。
刚一落座就有服务生来倒水递菜单。
陈空青很少吃西餐,对西餐的好感度一般,但还是很期待胡萝卜奶油汤的。
“主菜是想吃牛排还是鹅肝?”徐京墨抬眼询问着眼前被菜单遮住了半张脸蛋的兔子。
“嗯……牛排吧。”陈空青说着,眼睛已经盯在餐后甜品那一栏,“我想吃这个冰淇淋。”
兔子好像在和自己撒娇,不是刻意的那种,是很自然流露出的一种语气和神态。
徐京墨只觉心口已经糊上了菜单上所写的枫糖冰淇凌,甜的心尖都在颤:“好,但是天气有点冷,就尝尝味道,不要吃完,可以吗?”
“嗯嗯。”陈空青郑重地点点头。
虽然是一家法式西餐厅,但上菜的速度并没有如刻板印象中的那么慢。
基本上一道吃完撤盘后,下一道就会跟着上了。
兔子也如愿尝到了那道胡萝卜奶油汤。
很浓郁的奶香味,胡萝卜被炖的很烂糊,一抿就碎了。
冰淇凌的摆盘更像是个艺术品,搞得兔子拿着勺子却有些不忍心下手了。
徐京墨抬眼盯着眼前比冰淇淋还要诱人的兔子,抿唇道:“尝尝味道怎么样?”
陈空青点点头,最终下定决心用勺子舀下冰淇淋的一角。
很用心地品鉴一番后给出了一个经典地回答:“有点太甜了。”
餐厅里很安静,不远处就站着服务生,陈空青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是压着嗓子说的,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
徐京墨不由轻笑。
他想应该也没有多甜。
肯定是甜不过兔子的。
一整个法餐吃下来后,其实……陈空青还觉得没怎么吃饱。
虽然味道都很好,但是量都少得可怜,除了餐前面包,几乎都是一口的量。
两人从餐厅里走出来,陈空青将手搭在腹前和胃对账。
“是不是没吃饱?”
身旁的徐京墨忽然开口。
陈空青捂着肚子的手不由一僵,他怎么……知道的。
他肚子里的蛔虫都没这么快能接收到他的消息。
“嗯……也还好。”他有点不好意思承认,显得他像个饭桶。
是不是会有损形象?
等等……为什么这么在意形象。
徐京墨:“菜量是有点小,还有什么想吃的么?”
“嗯……”陈空青抬起视线,一下就看见了摆在路边不远处的锅盔小摊,“我…我想吃那个。”
他伸手指了指小摊的位置。
五分钟后,现烤的牛肉大锅盔便被陈空青握在了手心里,他迫不及待的啃了一大口冒着油边的锅盔。
“喜欢吃锅盔?”徐京墨没有买,他原本对这类干干巴巴的小吃没有什么兴趣,但看着兔子吃得倒是很香的样子。
陈空青点着脑袋,还在嚼巴:“实验楼外有一家很好吃,不过凉掉了就会有点难嚼,现在这种热热的很好吃。”
他说着,就把锅盔递出去:“徐医生你可以掰一点试试,很香的。”
徐京墨听话地伸手掰下一块来:“你在实验室就吃这个?”
“有时候图方便,垫吧垫吧。”陈空青随口回答着,“热乎的还是很香的。”
徐京墨将撕下来锅盔送进嘴里。
其实即使是热乎的,吃起来还是有些干吧,费牙口:“你租的那个房子,我记得没有厨房。”
陈空青:“对,我买了一个小锅,可以煮面什么的。”
“要不要……”男人喉结微滚,“搬回来?”
两人漫步在人行道上。
这句话渡进陈空青的耳朵,叫他不由愣了愣。
搬回去……
但是现在再住回去也太奇怪了,算什么……同居?
别人都是未婚同居,他们这算是……未谈同居?
陈空青嚼巴着嘴里已经软掉的锅盔,委婉地拒绝道:“不用……不用吧。”
徐京墨点点头,并没有再说些什么。
吃完锅盔,徐京墨便送他回出租屋。
巷街太小,车子只能停在外头。
两人又徒步走在巷子里。
不过这回是在月色之下。
“今天的月亮还挺圆的呢,而且也很亮。”陈空青仰着脑袋,一只手抱着花,一只手背在身后。
紧靠在他身侧徐京墨偏眸,看着兔子精致的侧脸:“嗯,很圆。”
陈空青收回视线,也偏过脸来。
这才发觉徐京墨正盯着自己看,根本没有看月亮:“你都没有看……”
他将背着的手松下,垂坠在身侧。
过程中,自己的手背有蹭到一点徐京墨的手指。
兔子这才发觉,徐京墨的手和自己挨的有多近。
或者说,两个人挨的有多近。
陈空青的指尖不由微颤,抿了抿有些许干燥的唇瓣。
徐京墨的手也不禁往回缩了缩,身体往旁边挪了一两公分:“我现在看。”
男人说着,仰起头来,看向月亮。
其实他什么也没看进去,只觉得刚刚被蹭过的无名指正在泛痒。
陈空青仍旧抿着唇,视线慢慢往下落,最终落在徐京墨那只靠近自己身侧的大手上。
自然垂坠着的手,血管不由充盈,贴合着偏麦色的皮肤赫然凸起。
很粗很直。
感觉按上去还会跳。
陈空青喉结微滚,鬼使神差地伸出小拇指勾了一下男人的手背。
很轻很轻,勾过的速度也很快,停留大概不足零点零一秒。
仰着视线的徐京墨浑身一僵,尤其是手臂。
根本不敢动。
男人顿了顿,才将滚烫的视线回落。
陈空青在此时很小声地问道:“你想牵手吗……”
第59章
话茬甚至还没有完全落到地上。
陈空青的手就已经被温暖的手掌紧紧握住了。
很热,也很实。
紧紧相贴着,像是被胶水缠住,毫无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