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逞抿唇,咬住后槽牙。
陈空青并没有再关注身后,而是抬眸看着身边的人:“你怎么突然来了,怎么知道我在这?”
“你之前带我参观的时候说过,这是你上课的教学楼。”徐京墨也偏眸看他,那只紧挨着自己的手也趁势握上来。
掌心一如既往的灼热,还夹着一层薄茧。
他其实一直都比较好奇,徐医生的手上为什么会有茧,心理医生又不用开刀之类的。
因为这个疑惑,陈空青都忘记这是在学校,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被牵着手走:“为什么你手上会有茧?”
之前他就想问的,但又不太好意思问。
但现在他肯定是能问了吧。
他可是有名分的。
“会磨疼你吗?”徐京墨这么问着。
可摩挲的动作却并没有停止,一下又一下蹭着陈空青软嫩的指根:“我平时比较喜欢去健身,之前有段时间爱好攀岩,手被磨糙了。”
“原来是这样。”陈空青觉得手指被磨得又点痒,“不会疼,就是能感受到。”
疼当然不至于,是一层薄茧,又不是那种很厚很扎手的。
徐京墨点点头,只更用力地握住他的手。
陈空青把视线从男人的脸上转移,看向前方。
教学楼外的一草一木,还有路过的行人映进陈空青的眼里。
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会儿还在学校里。
大概是刻在每一个东亚学生DNA里的认知,总感觉在学校里和人牵手什么的很奇怪。
即使是在大学里……
陈空青还是会下意识地挣手。
“不能牵吗?青青。”徐京墨问着,又用那双丹凤眼看他,很委屈求全地样子,松开了手,“是不是,你不想让别人知道?”
陈空青一下被问哑了,他只是觉得在学校里这样不太适应。
即使之前他和凌霄谈恋爱还患着病的时候,他也绝对不会和凌霄在校园里有什么亲密行为。
怎么会被徐京墨想成是他不想让别人知道的。
“不是……”陈空青舔了舔干燥的唇瓣解释道,“不是不想让别人知道。”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觉得合适的那天。”徐京墨依然还是那副把姿态摆得很低的样子。
低得让人心疼。
陈空青忽然也像个心理医生似的开始分析徐京墨为什么会这样。
他分析应该是因为太没安全感了。
有些人没有安全感会拼命要求对方给,而真正毫无安全感的人,连让对方给这件事,都不敢做。
兔子松开被自己舔湿的下唇,反握住那只比自己要大上一圈的大手:“没有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在谈恋爱,又不是在偷鸡摸狗,我只是刚刚想着在学校里,不过…在学校里好像也没什么。”
徐京墨听着兔子说得话,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朵烟花,在他的心口砰然。
陈空青能感受到徐京墨的眼神,比刚刚要热上好几倍,好像能把他给点着,而且还特别黏糊。
他不敢对上去,一对上感觉就要被粘牢了,掰不开了。
倏然,身侧的徐京墨像是不再满足于这么看看,压下身来,贴着他的耳畔,很轻地说了一声:“想吻你。”
陈空青只觉身体不受控的轻颤了两下,闷着脸:“不行!”
还好…现在边上没有人路过。
徐京墨不依不饶:“什么时候才行?”
“反正现在绝对不行!”他今天上课的时候,室友都问他了,怎么嘴巴红红的。
而且现在在学校里,牵手还行,接吻,绝对不行!
徐京墨当然也只是逗逗兔子,虽然他很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他现在和陈空青在谈恋爱,陈空青不是单身,但他并不想在公共场合和陈空青接吻。
因为陈空青接吻时,眼神会变得迷离,呼吸也会变得急促。
那张唇那么小,那么软,被撑开吸吮一番便会肿起,凝成殷红,还会兜不住津/液,唇角时不时地溢出一点晶莹。
这样的陈空青,他不想给任何人看。
也不允许任何人看。
徐京墨订了一家私房菜,菜品偏清淡口,但食材都很鲜美。
是陈空青喜欢吃的口味。
而且离学校也不远,回去很方便。
“你不是说今天要加班吗?”陈空青吃着徐京墨给自己剥好的虾仁,问道。
“猜到你不会好好吃饭,所以想着和你吃完我再回去。”菜一上桌,徐京墨就开始忙着给他剥虾挑鱼刺,自己一口也没顾上吃。
陈空青努了努嘴,想反驳什么的,但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的确是没吃午饭。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最终,他只嘟囔出这么一句。
徐京墨:“你和我说你中午社团开会我就猜到了。”
陈空青睁大眼:“这怎么猜到的。”
“因为我以前上学的时候,中午有会就不吃饭了。”徐京墨往兔子的碗里又添上几颗饱满的虾仁。
陈空青弱弱道:“那你也不好好吃饭……”
“所以现在胃不好,要和我一样?”徐京墨盯着那张嘴里塞满饭菜的脸蛋。
兔子摇摇头,吞咽着,鼓起的腮帮子也渐渐平下:“你的胃不好?怎么不好?”
“小毛病。”徐京墨说着,又把一块挑好鱼刺的嫩鱼肉夹进陈空青的碗里。
“你也快吃,不要一直给我弄了,鱼刺我自己吃的时候注意一下就好了。”陈空青有些着急地把自己的碗撇远了一点,“到底是怎么不好,我懂一点药理,可以帮你调理调理。”
徐京墨笑起来:“帮我调理?”
“对呀。”陈空青放下手里的筷子,很正经地道,“中草药对脾胃调理的作用还是很大的。”
“好好好,你先吃饭,吃完饭和你细讲。”徐京墨应声,哄小朋友似的。
但还是挺管用的。
兔子开始很认真的吃饭。
一直到吃完饭,两人都坐进车里了。
徐京墨还没和他细讲。
陈空青又有点着急了:“你还没说你的具体症状呢,是怎么个不舒服法?对了,我老师会摸脉的,可以让他帮忙看看……绝对有用,我老师在省院的专家号一个要五百的。”
他生怕学习西医理论的徐医生不相信,强调着。
徐京墨:“那你会摸吗?”
陈空青诚实地摇头:“我摸不准,我是学草药的,摸脉不是必修课。”
他的专业更偏向于植物研究和医学理论结合这一块,并不完全是中医逻辑。
“我的病也不难。”徐京墨挑了挑眉,忽而冒这么一句,随即伸过手来捏了捏陈空青软绵绵的脸颊,“陈医生应该就能调理。”
兔子的脸蛋好像有圆一点,圆的微乎其微。
被捏脸的陈空青也不生气,就是有点不适应这个称谓。
一直都是他叫徐京墨医生来着,徐京墨忽然这么叫他……
而且还用这种哑哑的,干涩的声音叫他。
顾不上这个了,陈空青压下耳尖的一点热气,追问道:“我怎么帮你?”
徐京墨的眼波流转,抚过陈空青的眼睛,鼻子:“愿意帮吗?”
陈空青觉得这简直就是一句废话:“当然啊。”
捏着陈空青下巴的那只手,闻声忽而使了使力。
那张软嘟嘟的粉唇便被轻而易举地捏开。
“唔……”嘴唇被捏着,说不出话来,兔子只能发出一点细碎的音节。
徐京墨盯住那张唇,喉结微滚,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吃一吃这个就好了,青青。”
“唔!”
陈空青的唇被狠狠吸了一口,但他说不话来,只能哼了一声。
“把牙齿张开,青青。”像是哄骗,又像是命令。
陈空青润着那双眸,哼唧两声,没有把牙齿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