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机工作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巴掌声、上气不接下气的叫喊、抑制不住的低喘……卫生间内混乱不堪。
我将他先干晕再干醒、交替往复、形成循环。
我们在混乱中融成一个,永无休止的欲望在串联中实现闭环。
*
第二天,八个闹钟没能将我叫醒,睁眼时已经中午。
我请了年假,穿上衣服,下楼买午餐。
回来时见沈月生呆呆地坐在床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像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问:“怎么了?”
沈月生抓住我的手,紧张道:“你去哪了?”
原来,在没有我的这段时光,他每天在公寓起床都是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刚刚是以为我又离开了。
我将拎包子的手举到他面前,说:“我去买早餐了。”
沈月生放松了些,我贴贴他的脸,让他知道眼前的我真实存在。
因为我久久没有给他承诺,他才用偏激方式来确认我是不是真的爱他。
“放心吧,我不会再离开。”
沈月生摸摸我的头,将我当成失而复得的宝贝,抱了好久好久。
粘人精情绪不稳,需要我的照顾。
那天往后,就算工作再忙,我也会在晚上8点之前回家。
为提升工作效率,午休时,我经常叼着面包做case;如果case太多,我会在沈月生睡觉后去客厅处理;如果遇到突发状况,我会将在家无法解决的事情存在备忘录,隔天提前半小时出门。
品胜的舆论风波暂时平息,我提议:以牙还牙;沈月生说:现在动手太明显,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主人心胸宽广,不屑与小人动手;我心胸狭隘,不是君子是疯狗。
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就算工作时间已经压缩到极致,我还可以在上厕所的时间搜集西方的负面。
欺负主人,必须追着他咬一身血才能收手。
天籁秋招,蒋非凡让我想视频创意,我与策划团队天天往天籁跑,最后干脆驻场办公,反复修改方案校对需求,绞尽脑汁想创意,身心俱疲。
搞定蒋非凡后,晚上看到圆圆的月亮,像往常一样拍了张图发朋友圈,回家后沈月生问:“为什么拍了很美的月亮,却没有发给我?”
我:“……”
傲娇鬼怎么变成撒娇精了?
我一时语塞,被他赶到客厅面壁思过。
哎,越来越娇气。
不过歇歇也好,总干身体受不了。
忙完天籁秋招,又马不停蹄地应付路鹏。
现在路鹏季度广告投放金额已经80万,毛利40万,是仅次于天籁的金主,所以就算这货再不着调,我也得好好维护。
“考虑到便携度,这批货用生产时特意用的新模具,结果渠道不满意产品外观,非要我改回来。”路鹏叼着烟,骂骂咧咧。
我说:“渠道不满意,咱就发展直客呗。路哥可以办一下网店手续,直接将商品挂网上卖,同时申请外观专利。等市场接受、销量起来后,咱就给渠道涨价。其他生产商怕侵权,肯定不会生产与我们相同外观的产品,到那时,渠道不高价进我们的产品,就只能被市场淘汰。”
“见招拆招,还得是你!”路鹏举杯,“来,喝!”
我和他碰杯。
与关键客户聊战略布局,会让他认为我是他的合作伙伴,从而转变身份。
路鹏开网店,我就会有广告费。
“啧啧,你怎么给我一种‘我是抬举你,才喝你的酒’的感觉?”
我收敛气场,笑着打哈哈:“跟阿生在一起时间久了,身上沾了点儿傲气,路哥别见怪。”
路鹏挑眉,“你干销售不少赚,咋还跟他……?”
我和沈月生的关系在外人眼中千人千面,宁朔看我们是情侣,路鹏看我们是不正当关系。
“我咋不能跟他?我都跟他两年了。”我喝掉杯中酒,看了眼时间,说:“路哥,今天就到这,我得早点儿回家。”
路鹏皱眉:“沈董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他管我管得可狠了,就连我拍了月亮,没把照片没发给他都要骂我。”
“呃,这被骂是你活该。”
“啊?”
路鹏吸了口烟,一副情场老手的姿态,“你想啊,他和你在一起,是需要参与你的生活的,你没与他分享喜悦,在他看来就是不够爱啊。”
鸭子大哥一语惊醒梦中人。
爱情让沈月生变得敏感脆弱,我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
回家后,我立刻解释:“上次拍月亮,不是故意不发给你。”
我点开文件传输助手,给他看手机。
“之前总是给你发信息,但你很少回,我怕打扰你,就把想和你说的话都发给文件传输助手了。”
沈月生摸摸我的头,声音很轻,“以后发我,我会回的。”
“嗯!”
告白后,沈月生骂我的频率逐渐降低,现在又让我把碎碎念发给他,一切都朝着好的趋势发展呢!
工作再累,只要主人摸摸我的头,我就可以满血复活。
沈月生接过我的手机,向上逐条翻阅,翻到天籁的转款凭证,说:“恭喜签单”。
我愣住。
沈月生继续翻,翻到白鸽的转款凭证,又说了遍:“恭喜签单”。
一万多条信息,他从后往前挨条审阅,说了36遍“恭喜签单”。
这一年,我签了36单。
那段黯淡无光的岁月,我对月亮说的话,此刻他都听到了。
沈月生不断地给我反馈,仿若一直在我身边。
迟来的“恭喜签单”将新月变成满月,过往逐渐圆满,就像我们从未分开过。
第57章 .瘾
工作日,我们天天做,休息日,他没完没了地压榨我。
他说是,想把之前欠的补回来,可问题是,他干两下就晕,剩下的全得靠我自己补。
今夜,他叫了几声就躺板板,我没了动力,支着帐篷睡不着,就只能“一二一二”加油干。
迷煎水煎刚开始挺新奇,做多了就很乏力,我抓了个枕头垫在沈月生身下,将他翻了个身,这种姿态比较省力。
没了他的参与,这事跟做引体向上没两样。
为啥他叫两声我就会爽?
奇了怪了。
我掐着他的腰,边干边悟人生哲理。
为啥之前他让我舔、我感觉不对等,一定要分手;现在他勾勾手指我就舔过来,完全没有觉着不对等?
为啥之前他那样对我,我被折磨得哪怕喜欢也要离开;现在知道他与我分开后过得不好,就变得无比包容?
他为我豪掷千金买平层、可我也刷花呗给他买滑板了;他怨我久久不给承诺,可他也久久没给我对等啊!
等等,虽然我们的相处模式依旧畸形,但是他现在给了我对等。
之前觉着不平衡,是因为他想把我训成听话的狗,总是PUA我,总是毫无缘由地冷战,真的想扔了我。
现在他承认了喜欢,在我表明家庭状况后不再说伤我的话,说了很多遍“恭喜签单”想参与我的生活。
我承认我对他滤镜太厚,总是给他加戏,可平层、公寓都是真的,他的态度转变也是真的。
爱与不爱都在细节,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他是把我当狗还是当恋人其实很容易区分。
沈月生被干醒,迷迷糊糊叫“赵川”。
我瞬间缴械。
弄了他一脸。
他张嘴就骂,脸上的东西流进口中,不敢再张嘴,气得脸都绿了。
我立刻跪在地上赔礼道歉。
此刻终于明白:我的欲望需要他的反馈,就算得到的反馈是被打被骂,我也会爽。
我好像是得了什么奇怪的病了。
休息日一觉睡到中午,抱着香香软软的老婆,吃着助理做的午餐,好幸福。
沈月生吃了两口,撂下筷子,在桌儿下碰我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