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怕清理麻烦,一直戴;有次包装忘记扔,他压在身下翻来覆去半宿没睡着;现在不戴弄外面就要洗床单,所以……情况是这么个情况,但不能这么说。
我果断认错,“下次不啦!”
骂我就认错,打我就受着,皮糙肉厚,改了再犯犯了再改,下次不了……才怪!
嘿嘿,下次还敢!
公寓的淋浴间在卫生间内,平层不仅有独立浴室,还有足以容纳两名男人的超大浴缸。
之前纳闷落地镜咋不起雾,今儿定睛细看,这玩意儿是防水的!
“别夹腿,现在知道害羞了?装落地镜的时候想什么了?”
沈月生挂在我的肩膀,没有力气反驳,任凭随意摆弄。
“你咋不在卧室棚顶装呢?就正对着床,肯定能看得清清楚楚。”
沈月生哼着鼻音,“也行。”
“我说着玩的,你别当真。外人做客,看到卧室装着落地镜,八成会以为你是变态。”
沈月生轻哼一声,不知听没听进去,我擦干身体,将他抱回床上。
临睡前,沈月生说:“顾铮明天办客户答谢宴。”
我顿时来了精神。
品胜与日木页金没啥业务往来,做空西方靠的是沈月生和顾铮的私人交情,和前任走太近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想问他“能不能不去”,话到嘴边儿,改成:“我知道你们没什么,也知道你与他接触多是为了谈工作,可……可我就是心里不舒坦。”
沈月生摸摸我的头,我躲开他的手,“咕嘟咕嘟。”
“怎么啦?”
“酸冒泡了。”
“哈哈!”
我委屈巴巴,“分开的那段时间我很想你,重逢后,我真的无法把你当朋友。”
沈月生点头,钻进我怀中,轻声说:“之前你说品胜林狗接手,信息我有看,没回是因为——”
“我也无法把你当朋友。”
*
放不下情感,就无法当朋友;放下了曾经,才能继续做朋友。
我理解沈月生的想法,但就是醋,醋到偷偷翘班去了顾铮的答谢宴。
四海酒楼在俞城开了20多年,今儿顾铮包场,我不想沈月生和他接触,但也砸不起场子。
正当一筹莫展之际,收到林奕然的信息,让我来这儿找沈月生。
哈哈,山重水复疑无路,领导给我又一春。
有了正当理由,我蹦蹦跶跶进酒楼。朱栏玉砌琉璃瓦,大红灯笼高高挂,宾朋满座气派非常,会场正中高悬GZ两个字母,红一色的装潢布景比起答谢宴倒是更像婚宴。
一楼三五十桌、一桌海鲜大几千;二楼近百人,每桌儿都有帝王蟹,加两瓶茅台差不多过万,能在二楼参加宴会的,定与顾铮关系匪浅。
林奕然坐在二楼靠前的位置,陈夕在他旁边儿举杯和沈月生说话,林奕然看到我、对沈月生说了什么,沈月生看过来、立刻起身。
“你怎么来了?”
“林哥说让我来找你。”
沈月生快步走向停车场,掏出车钥匙,说:“刚喝了点儿酒,你开。”
顾铮去品胜找他时开的保时捷,之后沈月生买了保时捷,现在给我开保时捷……就像是他们开情侣车,让我当备胎。
我心生一计,将时速控制在60以下,将跑车开出中老年代步车的速度,下高架掉头装不会开。
沈月生单手握住方向盘,及时转弯,“下桥踩油门,转弯踩刹车,你拿我车玩漂移呢?”
我小声嘟囔,“顾铮的车好像也是保时捷。”
沈月生想了想,说:“陪我去趟二手车交易市场,把这车卖了。”
Yeap,该死的保时捷,早就该卖!
跑车开1年赔了50万,我税后年薪刚好50万。
之前夸下海口,说没钱可以养他,现在看来,我连他的一辆车都养不起。
既然看扁我,那我就扁扁的粘过来。
“我车停在酒楼了,你等我会儿,我把车开过来。”
“赵智勇。”沈月生冷冷道,“陈夕说我欺负你。”
“没有啊,你对我挺好的。”
“刚林狗叫你,不到5分钟就来了,肯定是一直在附近。怎么,怕我吃顿饭,旧情复燃啊?”
我刚想解释,沈月生又道:“五菱宏光都能被你开出超速罚单,怎么换成保时捷时速就起不来了?你就是故意开不好车,想让我以后别开这车。”
“我……”
“一肚子坏水,可别装了。”沈月生凉飕飕道,“别人都以为我欺负你,实际我在你这得到过什么好处吗?”
我捉着他的袖口摇了摇,转移话题,“晚上做锅包肉吃,你别生气嘛。”
沈月生抱着膀子不说话。
我勾住他的手,“做糖醋的,还是番茄的?”
“不要番茄。”
“好,那做糖醋的!”
回家后,沈月生让我光着身子,系着围裙做饭。
案板太矮,我像以前一样叉腿切肉片,沈月生给我一脚,“变态!”
我:“……”
我:“站直真使不上力,要不你来切?”
“我才不!”
“不切咋做锅包肉?”我商量,“让我穿条内裤,或许就没这么变态了。”
“不许穿!”
“那你想怎样嘛?”
沈月生抱着膀子,“昨天已经告诉过你,今天你还要粘过来,就没有信任吗?问我想怎样,我还想问你想怎样呢!”
吵架比闷着强,有话就得敞开了说,再发生矛盾就不好了。
我关掉煤气,放下菜刀,从喉咙深处挤出压抑许久的话:“我不想每次都因为顾铮吵架,但就是想不通,想不通为什么是我?”
“虽然问过这个问题,但是我还是想问:为什么你会选我?”
“我与顾铮有什么不同,为什么你们分手没有复合?”
致命三连问将沈月生连带周围的空气一并冻住,厨房久久没有声响,只能听见窗外的鸟鸣。
“砰”
沈月生打开煤气,摸了根烟,用灶台点火,吸了好几口,才说:“太熟了,就没有在一起的必要了。”
我说:“我不理解。”
胡搅蛮缠不是KA(79)的吵架风格,干谈判得会盘逻辑,这种模棱两可的话,不仅让我不理解,还觉着他在敷衍。
今天就算吵架,我也要问个彻底。
沈月生想了好久,眸色微闪,像是终于想到了合适的措词,“之前管我叫爸爸的人,突然有一天管我叫老婆,我就……总想把逆子掐死。”
我:“……”
话糙理不糙,一句话瞬间让我理解透彻。
沈月生深吸口烟,“我不想低头,他不想长大;我不想迁就,他不能为我改变;我们谁都不惯着谁,两个过于强势的人注定走不远。”
“顾铮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朋友,但是我们没有进一步的必要。今天的答谢宴实际是婚宴,他有了归宿,我本想祝福,但一想到他当0,我就……”
“我就想把他掐死。”
这话分析得到位,他太傲,就得找个舔着他、宠着他、撵不走的。
他们大概就是那种,平时让对方叫自己爸爸,但是在外人面前维护对方,关键时刻冲锋陷阵的好兄弟。
这种关系做朋友确实比恋人合适。
顾铮已婚,我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前任当0是沈月生心中的坎,他戾气太重,就算顾铮想婚后出轨,他俩也肯定好不了。
“至于为什么选你。”沈月生掐灭香烟,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一直认为没有价值的就要扔掉,我甩了顾铮,而你甩了我。”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明知自己是被你扔掉的垃圾,还要回俞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