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叫这个名字。”
纪泱南一身的寒气,滚着喉结叫了声:“安年?”
安年低着头,慢吞吞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现在很晚了,你回去吧。”
纪泱南无动于衷,“你自己去找我,我才来问你有什么事,你又赶我走,有你这样的吗?”
安年找不到借口,他想用孩子已经睡了,再怎么样也不该大晚上过来为理由让纪泱南离开,而Alpha却打断他说:“既然你不说,那我来说,我有东西要给你。”
纪泱南当着他面把手伸进大衣领口里,从脖子间捞出一根红绳,安年脑子有好几秒空白,当纪泱南把那块无事牌坠在他眼前时,他眉心一跳,伸手就要去拿,纪泱南根本不给他机会碰到,拿着无事牌的手往后扯,另只手扣住安年的腰,没用什么力,但并不让Omega靠近。
明明已经是足够短的距离了,可是纪泱南却闻不到对方身上的信息素,可能是遗憾,他的眼睛里流动的都是幽深暗涌的水。
Omega脸颊透出很浅的红色,双眸湿润,瞳孔坠着光,纪泱南感知不到他的信息素,却能感受到他因为说话而湿热的呼吸。
安年体温似乎偏高,纪泱南伸手要去摸他额头,他这两天因为照顾生病的纪思榆,用手背试体温已经变成他的习惯,然而安年面对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直接迅速推开了他,他一心挂在无事牌上,语气急促道:“这是我的。”
“你的?”纪泱南问他:“你怎么证明?”
短暂的茫然过后,安年满眼急切说:“你明明知道。”
纪泱南的手指习惯性地摩挲过无事牌温热光滑的表面,他直勾勾盯着安年说:“这是我死去的妻子留给我的,你是吗?”
安年把手指蜷起来,纪泱南的表情像是理所当然,安年一时哑然。
妻子?
他对这个词很陌生,他想不明白,纪泱南的妻子应该是旅馆里那个小孩的妈妈,不该是这块无事牌的主人,这明明是安筝留给他唯一的东西,可他没能从那场大火里带走,他很遗憾也很伤心,但这本来就是他的东西,纪泱南凭什么霸占。
安年把手收回来,脚步退至桌沿,深深吸口气后,对纪泱南说:“我想找辆车,童尧母亲说是你买了他家的车,所以去找你。”
纪泱南清晰的下颌轮廓下是他绷紧的肌肉,他问:“你要无事牌还是要车?”
安年毫不犹豫地说:“车。”
“你要车做什么?”
“索菲亚的Alpha要去岛城。”
纪泱南显然不满意他的回答,“他不会自己想办法?你跟他什么关系?你帮他?”
安年无法回答他一连串的问题,干脆沉默,“很晚了,我孩子睡了。”
他话里的驱赶意味很明显,但纪泱南压根当听不见,他问:“你想我怎么做?”
安年表情茫然,他没听懂,久远的记忆从内心深处飘过来,五年前的某一天,Alpha似乎也这样问过他,问他该怎么做?
该怎么做?他也不知道,纪泱南明明只要做自己想做的就可以了,问他有什么意义呢?
“白榆。”纪泱南还是习惯性叫这个名字,他步步逼近:“我当你死了五年,可你又出现了,你说你有Alpha,还有了孩子,所以你现在不会想死了是吗?”
安年睫毛轻微颤动,纪泱南的脸在他面前放大,刺眼的白发让他没法好好睁开眼,他说:“我有家了。”
有什么东西从鼻腔里涌出来一样,纪泱南狠狠用手背擦过鼻尖,他反问道:“家?”
“少爷,其实我才不懂你想我怎么做。”安年说。
他是冯韵雪花钱买回去的童养媳,他一直以为自己把这个身份履行得很好,可到头来他什么都没有,他失去了第一个孩子,失去了时春,他保护不了任何人,他一直都在想,或许十岁那年冬天就应该跟妈妈还有弟弟一起待在贫民窟,他揣着希望跟冯韵雪离开,最终得到的却是妈妈跟弟弟的死亡。
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他一直都很痛苦,可他现在有小雀,他像当年在贫民窟的安筝一样,很努力地把孩子带大,如果妈妈还活着,一定会夸奖他,很勇敢也很棒,他现在变成了一个很成熟也足够合格的Omega。
屋子里的空气都是寂静的,安年的信息素波动其实不算稳定,他不确定纪泱南闻不闻得到,只不过他没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任何一点Alpha的信息素。
“我已经不记得Omega的教规手册里写的什么了。”安年把手握紧,问他:“就不能放过我吗?”
“不可能。”纪泱南残忍地打碎他所有的幻想,“我从来没有想过放你走,我让你等我,等仗打完,你不是想要孩子吗?我们生就是了,想要登记,我带去你联盟政府,可你就是不愿意,宁可死也要逃离我,这五年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你成功了,你用死来解脱,但是白榆。”
他停顿了下,说道:“安年,既然你还活着,不论是五年前,还是现在,我根本不可能放过你。”
Alpha的眼神深不见底,安年刹那间呼吸不上来,身体猛地下坠,随即又像是得到了呼吸般喘息,他问:“为什么?”
纪泱南想用上次那种激烈窒息的吻来告诉他理由,但这次忍住了,他扣住安年的后脑,将他往自己眼前带,Omega挺翘的鼻尖贴在他柔软的唇上,他感到一阵滚烫,可毫不意外的换来Omega的挣扎,很可惜,纪泱南依旧闻不见他的信息素。
前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便放开安年,拿起桌上的手套,戴在手上说:“两天,我自己那辆车发动机冻坏了,车窗也碎了,买来的车汽油已经耗尽,最多不超过两天我把车给你。”
Alpha把门打开,陡然钻进来的寒风将安年脑子吹得无比清醒,纪泱南背对着他,转过一点侧脸,“你病了就吃药。”
他整个身体仿佛都快被屋外的黑暗吞噬,嗓音里似乎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期待问:“无事牌还要吗?”
安年许久才说:“不要了。”
或许那块无事牌也该随着白榆一起留在五年前,安年想,妈妈会原谅他的。
未卜880
小鸡:反正你老公“死了”我老婆也“死了”,咱俩凑合凑合得了,我不介意你带个孩子
(真是,纪泱南,你快嫉妒死了吧
第七十五章 名字
纪泱南带来的牛皮袋里是食物,三个土豆跟一块熏猪肉,最底下还有两颗苹果,今年冬天雪灾,水果比食物还要精贵,安年买不到,也舍不得买,这一袋子东西不是贵不贵的问题,而是太稀有,安年并不想收。
雪停了以后,气温骤降变得更冷,安年怕生病拖累身体,还是选择吃了第二颗退烧药,纪泱南走后的第二天他才感到稍微轻松了些,下午的时候小雀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写字,笔头都快被他咬烂,这两天没出门快把他闷坏了。
安年决定带他一起去纺织厂,他做完的手工需要去换钱,省的小雀一个人在家无聊。
两个人出门是三点半,小雀精气神好得不行,一路跑一路玩,回来的时候俩人沿着结冰的河流,小雀手里甩着根树枝,问安年:“妈妈,今天去买土豆吗?”
安年想了想,说:“不买了,家里有。”
“啊?”跑在前面的小雀回过头来,他穿着厚重的棉衣跟围巾,露出的脸蛋跟鼻尖红扑扑的,“什么时候买的呀?”
安年抿着唇笑笑,没回答,纪泱南送来的那几样吃的,除了熏肉在大冬天不怎么会变质,土豆跟苹果时间久了肯定会坏的,他没必要跟食物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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