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从脚底陡然往上涌,他是顺着腥甜的气味在房间沙发的背面找到纪泱南的。
Alpha呈跪趴的姿势跌在地上,他垂着头,整个脖子都像是从中间折断,鼻尖流出的血汇聚在地板上,小小一摊,可有些已经流进了地板灰色的细缝里,甚至额前的白发上都沾着血。
他极其努力地用双手支撑起上半身,奈何僵硬的躯体只能不断颤抖。
Alpha狼狈糟糕的模样让纪思榆直接崩溃,哭着要跑过去扶他。
“别动。”
纪泱南压着嗓子禁止他过来,声带都是紧的,压抑着战栗,他花了全身的力气不让自己完全瘫在地上,鼻血已经止住了,但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会有多吓人。
“转过去。”他用气音说:“别看我。”
纪思榆哭花了脸,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纪泱南命令般又说了一遍:“纪思榆,转过去。”
纪思榆视线模糊到完全看不清,可他从来都是一个乖小孩,听了纪泱南的话,一点一点挪着身体背过身。
房间里伴随着沉重的呼吸跟哭声,纪思榆忍了一遍又一遍,眼泪太咸,他就着口水不停咽,用袖口擦泪,可胸口前的衣服早就变得潮湿,他抽噎着说:“看医生,爸爸,生病要看医生。”
他求着纪泱南:“去看医生……”
很长一段时间里,纪思榆的身后不再有任何声音,仿佛整个房间里除了他不再有另外一个人,他哭到缺氧,无助可怜地任凭眼泪把自己淹没。
许久耳朵里才后知后觉地听见Alpha跟他说话。
“思榆,再陪我段时间吧。”
纪思榆想说好,可开口就是哽咽,他没法再清楚地吐出一个字,只能拼命点头。
未卜880
不是他不想看,是因为之前看不好
第八十二章 五岁
雪停了以后,小雀之前堆在门口的雪人有些化了,树枝落在地上,孤零零的,吃过午饭后,安年突然发起了呆,手里的筷子很久没动,小雀担心地问:“妈妈,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安年回过神来,“没有,你不是想出去玩吗?去吧。”
午饭还剩下不少,但是安年没有胃口了,他几乎一点都吃不下,从岛城回来后,他的食欲就变得很差,今天早上难得地赖了床,梦里断断续续出现了几次纪泱南,最后的画面停留在他哭着说纪泱南是凶手,可Alpha只是不停质问他为什么总想离开,他被纪泱南背着,走在漫天无垠的雪地里,他在梦里对纪泱南说:“活着一点都不好......”
他看不见Alpha的脸,眼泪混着雪花把对方的头发弄湿,他发现,纪泱南的头发里几乎没有黑色了,他突然想问纪泱南:你也很痛苦吗?
他是被小雀叫醒的,睁眼时小雀就趴在他床头,因为房间光线低,所以眼里的湿润没有被看见。
“嘻嘻,妈妈是懒虫。”
安年揉着他的脸,等小雀出了卧室,他才慢吞吞穿衣服,房间里有他漂浮着的信息素,不算特别浓,但闻得很清楚,他伸手摸了下后颈的腺体,最后依旧是在上面贴了块胶带。
把厨房收拾好后,安年就觉得很累,四肢都使不上力,弯腰从木桶里舀水时因为拿不稳导致水洒了一地,他有些懊恼,用抹布蹲在地上一点点清理,索菲亚进来找他时,他拿着抹布双手撑在冰凉的地上,整个人没什么多余的反应,像睡着了。
“年?你在做什么?”
安年手里湿漉漉地,抹布还在滴水,他扶着灶台起身,勉强地笑笑:“我把水弄洒了。”
索菲亚今天披着头发,金色的头发完全包住她的脸,看上去像只小狮子。
“我拿了点东西给你吃。”她把带来的食物放在安年的桌上,“你从岛城回来后好像就一直不出门,我听小雀讲,你这两天胃口不好?他说你做的饭总是不吃完。”
安年不太好意思地说:“确实没什么胃口。”
“怎么了?生病了?”
安年摇头,他的腿根有点软,索菲亚跟着他一起坐在桌边的长凳上,离得近了才看见安年鼻尖沁着汗,脸颊两侧都红红的。
“你不会是又发烧了?”索菲亚问:“之前那个退烧药还有吗?”
安年愣了下,表情木木的,后颈腺体上的胶带似乎有些脱落,渗了不少信息素出来,安年伸手摸了摸,皮肤上的汗黏着他的指尖,他很轻地摁了下鼓鼓的腺体,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年?”索菲亚难掩担心,歪着脑袋去看安年的脸。
“索菲亚。”安年地身体绷得很紧,可是说话的嗓音却软绵绵的,他不确定地说:“我......我可能......”
他很有可能是快fq了。
现在已经十二月,他的fq期怎么都该要来了,其实在岛城的时候就有点不对劲,跟时春的最后一次见面,他从时春哥哥身上闻到了很明显的信息素。
即将进入fq期的Omega嗅觉会变得异常灵敏,也会慢慢开始停止摄入食物,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已经变得有些懒散。
索菲亚耐心地等他把话说完,安年最终有些难以启齿道:“我应该是fq。”
家里没有抑制剂了,上个月他把发烧当成fq,最后一支抑制剂已经被他浪费掉,想起这件事,他还是很后悔,觉得自己不够细心,fq跟发烧都能搞错。
索菲亚惊讶地捂住嘴巴,“这样啊......那你赶紧休息。”
“我。”安年蹙着眉,欲言又止地说:“能不能麻烦你,帮忙照顾小雀两天,最多不超过三天。”
没有抑制剂的fq期很难熬,狼狈的样子也不该给小雀看到。
“这个当然没问题。”索菲亚说:“你放心,好好待在家里。”
索菲亚离开之后,很贴心地替他把门关上,安年深深吸口气,在桌上趴着睡了好一会儿,最后是被热醒的,腺体开始变得有些不安分,他把胶带撕了,信息素溢出的瞬间他几乎再一次软趴在桌上。
屋外很安静,连风声都没有,安年一头汗,缓了许久才起身,他给自己烧了壶水,又倒盆凉水一起拿进房间。
他脱掉外衣,只留一件贴身的单薄衣物,他把被子围成一个圈,自己蜷缩着躺在里面,然后用双腿把枕头夹着,就这么睡了过去。
......
小雀去了酒馆前面的空地,妈妈忙的时候他可以一个人爬到矮墙上用滚好的小雪球一个个往下砸,有时候碰到讨人厌的童尧,他就会故意往人身上砸,当然他不是无缘无故的,一定是童尧又说些难听的话他才会这样,今天来得晚,那片墙根下已经围着人,小雀慢吞吞走过去,发现童尧手里拿了个雪球作势要砸对面的小孩,那小孩个子比他们矮多了,被人从两边死死拽住,眼泪鼻涕溜了一脸,腿都在抖。
小雀两手插在上衣口袋里,长长哦了声,笑容狡黠道:“童尧,你又在欺负人啊。”
童尧有好些天没见过小雀,每次打架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听见小雀阴阳怪气的声音他就生气,手里的雪球直接朝小雀脸上砸了过去。
“喂!你这个混蛋。”幸好小雀躲得快,不然就给砸到了,小雀哼了声:“你怎么又生气。”
“你找死是不是?”
不讲道理,小雀懒得跟他计较,只说:“你就只会欺负比你小的人,没胆量。”
童尧每次都会被他精准戳中,这会儿更是气得不行,“关你什么事,怎么了,你要给他出头吗?”
“我可没有。”小雀说:“你们能不能去别的地方打,我要在这里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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