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明江做了很多年的军医,对气味尤其敏感,白榆又是个Omega,稍微一点变化在他眼里都非常明显。
白榆垂着头一声不吭,脸色苍白得像个无人操控的木偶,安明江走近后闻到了陌生Alpha的味道,接着转过白榆的脸去看他后颈的腺体。
“你被标记了?”
苏叶比谁都紧张,想要解释,但安明江没给她机会。
“你昨晚上出去了?去找谁了?”
安明江把身上的丝质睡袍裹紧,往后退了几步。
“说话。”
白榆动动手指,失神地抬起脸,脸上斑驳的泪痕让安明江都愣住了。
可他完全没有想要解释,更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他仿佛没了灵魂地站着。
苏叶此刻进退两难,说实话不行,不说也不行,横竖都是犯错。
“出去跪着。”安明江说。
苏叶睁大了眼睛,焦急道:“安先生……”
“现在只是罚跪,要是廷望醒了,被他知道家里的Omega半夜跑出去,带回来一个标记,你看他怎么处置。”
“不是的。”苏叶慌忙说道:“小榆是少爷的Omega,他的标记是……”
“是你家少爷的?所以昨晚上谁准许他出去的,谁又能证明他是去见你家少爷了?”
苏叶沉默起来,她知道现在不论她怎么解释,白榆都免不了一顿罚。
“苏叶姐。”白榆碰了下她的手,“我去罚跪就好了。”
苏叶后悔道:“是我的错,我不该……”
“你们感情倒真是不错。”安明江冷笑一声看向苏叶:“你以为你跑得掉?”
白榆没有犹豫,跪在门口的花圃边上,他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只觉得很热,临近中午,气温变高,他出了很多汗,后背都湿了。
膝盖从一开始的生疼跪到无知觉,他陡然想到了被他种在花圃里的玫瑰苗。
今天还没浇水,这么热的天会不会把它晒干,要是开不出玫瑰花怎么办?
汗液流经腺体的咬痕,又痒又疼,他用指甲抠了下,觉得舒服才放手。
时间流逝,他觉得自己坚持不住了。
午后的太阳把他晒晕,地上的影子都开始重叠,他直直倒在了花圃边。
头晕目眩时出现错觉,竟然看见了纪泱南。
他被抱起来,浑身轻飘飘的,闻到了让他安心的味道,可是没忍住掉泪。
“我犯错了。”白榆细若蚊吟地不断重复:“我犯错了……”
他不该不遵守教规夜里跑出去,也不该没有先生的同意就擅自去医院,更不该在医院逗留,他应该直接回来的。
这样就看不到少爷跟别的Omega接吻了。
第二十一章 药
纪泱南抱着白榆进屋,客厅的落地钟正好敲响,十二点整,纪廷望不在,只有安明江独自坐在靠近壁炉的沙发上喝茶。
他手里的白色茶杯不经意间晃动,溢出一点茶水在虎口处,没想到这个点会在家里碰上纪泱南,难免诧异,但脸色调整得也快。
“你怎么回来了?”他放下茶杯,说道:“不是说要在医院住段时间?”
纪泱南只冷冷瞥他一眼,他眉心一跳,对面到底是个Alpha,他本能有些怵。
被他抱在怀里的白榆面色绯红,眉头皱得死紧,估计是被正午的太阳晒坏了,有些意识不清。
纪泱南越过安明江直接上楼。
苏叶刚从冯韵雪房里出来,见着他像见到救命稻草,慌忙跑过来。
“少爷,你伤好了?”
纪泱南让她跟着进卧室,把白榆放在床上,Omega浑身是汗,乌黑的头发像是一株株水草,一股脑往后,露出一张被晒透的脸。
“照顾他一下。”纪泱南说。
苏叶连连点头说好。
“我妈呢?”
苏叶回他:“夫人昨天夜里没睡好,刚吃过饭就说累,现在睡下了。”
纪泱南垂着眼,目光落在白榆脸上,“她不知道?”
苏叶很少会有此刻这样焦躁懊恼的情绪,她揪着身上的围裙说:“对不起少爷,我没告诉她。”
不论是昨天自作主张让白榆出门,还是今天白榆被罚跪,她都没有说。
抛开冯韵雪目前不太好的身体状况,事情闹大了,被纪廷望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安明江确实如他所说,没有在纪廷望面前多提,只说是白榆犯了错才让他罚跪的。
“先生带着小少爷在书房,悠悠fq期还没过,我一会儿去看看她。”
“嗯。”
纪泱南转身要走,苏叶喊了他一声,他回过头,“怎么了?”
她抿着嘴,眼睛红红的,歉疚道:“是我的错。”
“没事。”
苏叶擦了把眼角,纪泱南回来了,她心里安生许多,弯下腰用手去给白榆擦汗。
“小榆,今天的事怪我,你受苦了。”
她还是很后悔,如果不是纪泱南,白榆还不知道要跪多久。
纪泱南下楼时书房的门被打开,纪明卓从里面跑出来往楼下跑,一步跨两步跳着下来的,没站稳脑袋正巧撞在了纪泱南的后腰上。
他哎哟一声,捂着额头说好痛,想发脾气却看到纪泱南冷冰冰的脸,心里的火瞬间熄了。
“你……你……”他本能地害怕纪泱南,说话都结巴。
纪泱南太高了,上半身的衬衫扎在皮带里,下面是一双黑色的长筒军靴,一言不发的样子让他想起了在军队的纪廷望。
“你怎么在、在家啊?”
纪泱南:“撞到人连句对不起都不会说?”
纪明卓脸色一白,求救似的看向沙发上的安明江。
安明江走过来把他护在身后。
“你对小孩子发什么脾气,他是你弟弟。”
“弟弟?”
安明江感到一股压迫感,但面上不露声色,他心里清楚纪泱南十有八九是因为自己罚了他的Omega在不爽,所以拿明卓撒气。
“你不想承认也没办法,这是事实。”安明江说。
纪泱南转过身子,他左侧肩膀受了伤,隐隐透出了点血迹,这会儿温度高,血腥气散得快,纪明卓闻不得这个味道,死死抓着安明江的手,小声喊妈妈。
“那既然这样,我作为哥哥,是该好好教育他一下。”
纪泱南漠然的眼神让他不禁流出冷汗,他听着Alpha说:“你在军队呆的时间比我久,没有规矩应该怎么罚?”
安明江咬着牙,心里的火再也压不住,他怎么说也是长辈,纪泱南凭什么这样跟他说话?
“是你的Omega自己犯了错,我罚他理所应当,可你罚明卓是什么意思,他只是不小心撞了你,还是说你撞不得?”
“是撞不得,我受伤了。”
安明江竟然有一刹那觉得纪泱南在耍无赖,什么叫受伤了撞不得,又没撞在他伤口上。
“你到底想怎么样?”安明江问。
“我没想怎么样。”纪泱南动了下受伤的肩膀,那里今天才换过药,现在估计是伤口又崩开了,“你们不是总要讲规矩吗?我也是按规矩办事。”
“我都没把他偷跑被标记的事告诉你父亲,你不谢谢我,还想跟我发脾气吗?”
纪泱南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勾着唇笑道:“那个标记是我的,你以什么资格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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