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你真来了?”屋外的索菲亚还在骗他,声音隔着门显得有些远,又很闷,小雀才不管,跺跺脚下的雪就要去洗脸。
索菲亚手里还拿着不锈钢的洗脸盆,对着围栏外刚回来的Omega说:“去哪啦?吃饭吗?”
“没有吃。”Omega面颊清瘦,皮肤很白,乌黑的头发盖住耳朵,双眼明亮清透,浓密睫毛上挂着白茫茫的细雪,说话带着股柔和的尾音,他站在雪里笑了笑:“出去买点东西,刚刚是小雀?”
“嗯。”索菲亚上半身凑过来要跟他讲悄悄话,“好像又打架,这里......”她指指脖子,说:“红的。”
Omega皱皱眉,对索菲亚说:“我去看看他,谢谢。”
索菲亚说了句外文,Omega听不懂,只轻声提醒她道:“叫安年。”
“不习惯,好生疏。”索菲亚摆摆手拒绝道,“喜欢叫,年,好听。”
索菲亚讲话从来都很直白,安年脸颊有些不好意思地红起来,索菲娅身后的屋里有男人在叫她,安年看着她甩甩金色的卷发回了屋。
未卜880
小雀跟纪思榆差了近一岁,纪思榆六岁不到,小雀五岁整
第六十二章 鸟
家里有颗前两天买来的白菜,安年晚上用它跟豆腐煮了锅汤,小雀还在长身体,他今天出去用为数不多的钱买了点肉,现在才十一月中旬,大雪就覆盖了岛城所有的土地以及海面,庄稼种不活,他很担心能不能顺利熬过这个冬天。
他这儿没有客厅,厨房是隔出来的,在跟卧室中间摆了张长方形木桌,上面摆着今天的晚餐,晚餐过后,这里就是小雀的书桌。
外面风雪交加,天光大暗,洗过碗后安年重新烧了两壶热水准备晚点洗漱用,小雀脖子上的伤痕藏不住,安年早就发现了,但小雀心虚,坐在房间的床上,一边接受安年细心的处理,一边还要告诉他:“妈妈,你不能信索菲娅的话,她会骗人。”
安年小心翼翼地用温水浸过的毛巾给他擦脖子,问道:“那我该信谁?”
小雀仰着脑袋,双眼看向头顶昏黄的吊灯,说:“我呀。”
安年很轻地笑了笑,确认小雀的脖子只是一点皮外伤后才把毛巾放进脸盆里,“你怎么老跟索菲娅过不去?”
小雀哼了一声,主动把洗脸盆端走放到外面的桌上,然后又走回来。
“是索菲亚老是欺负我。”他气鼓鼓的,想要脱衣服上床,但是被安年拦住了。
Omega皱着眉对他摇头,清瘦白皙的脸上缀着点点光斑,看上去格外柔和,“先去写字。”
他咬着嘴巴,不想写,但是又无何奈何,他告诉自己,男子汉大丈夫,适当低头是没问题的,所以拿着笔跟纸坐在外边的桌子旁,安年也一并坐下。
平日里,安年会在他写字时在一旁做手工,手工是从纺织厂拿来的物件,按件算钱,这是家里唯一的收入来源。
屋里的灯瓦数很低,安年看不清时总会眯着眼,有时候小雀离得远了他也看得模糊,他凑过去低下头,脑袋跟小雀挨着,一笔一划地教小雀写,都是一些常用字,他自己也没有读很多书,但就想把自己知道的所有都教出去。
酒馆前面靠近岛城的地界有座新建的学校,前年就有孩子去上学了,但学校以他没有Alpha为由拒绝了小雀,他就只能自己教。
小雀对读书写字没什么兴趣,写一半就开始找话题跟他聊天。
“妈妈。”
“怎么了?”屋里有点冷,安年跺跺脚,又去摸小雀的手,孩子体温比他高些,握着铅笔的拳头热乎乎的。
小雀说:“我今天捡到了幅手套。”
安年愣了下,“在哪里?”
小雀从房间的枕头底下把那副手套拿出来送到安年手心里,然后又重新坐回安年身边,趴在Omega手臂上主动说:“童尧他们捡的,还不准备还给人家,我就教训了他一顿。”
那副粉色的针织手套明显是小朋友的尺寸,手指头都短短的,用的毛线也不是他们这边常用的粗线,手感柔软,里面还填充着茂密的绒毛,不知道是不是动物的皮毛,总之不是什么廉价的东西。
“那你怎么把它带回来了?”安年还是觉得这种东西得还回去,万一人家来找就麻烦了。
小雀哼了声,他也嫌带回来烦,但还是说:“我总不能把它扔那儿吧,万一他们又回来捡走怎么办?童尧就是不想还,他想私吞。”
他把私吞两个字咬得特别重,非得让安年知道童尧一天天到处乱闯祸,不是什么好人。
他一直坚信,整个岛城也许就他一个才算得上是好小孩。
安年手捧那副手套,担心道:“你在哪捡到的?明天还是还回去。”
“酒馆门口呀。”
“那就送到酒馆去。”安年把手套放桌上,捧起小雀的脸,用力捏了一下,“手套的主人回来找不到也会去问酒馆老板,这个不能放在咱们家。”
“喔。”小雀嘴巴被捏得都闭不拢,呜呜说道:“知道了妈妈。”
“还有。”
小雀俊俏的脸被安年揉搓,逐渐泛红。
“以后不要打架了。”
别的都能答应,但这个不太行,小雀很有原则,他说:“是他们惹我的,但是妈妈,我打架没输过,是不是很厉害?”
安年问:“那今天也赢了?”
“当然。”他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童尧比我大都打不过我,真没用。”
他两眼放光似的盯着安年看,安年眨眨眼睛,吸气又叹气,最后如他所愿,摸摸他的脑袋,给了一句夸奖。
“真厉害啊宝宝。”
小雀睡着以后,安年才会做自己的事,他把家里剩下的手工活做完,眼睛很酸,坐在灯下休息了会儿才去洗脸,冬天洗澡很麻烦,他一个人的话就只用热毛巾擦一擦。
他这个房子属于索菲娅的Alpha,当初他一个人带着刚出生不久的小雀,Alpha看他可怜给他住的,虽说没有要他给房租,但他每三个月都会把钱塞给索菲娅,今年因为大雪赚钱格外难,他不得已断了房租,心里很过意不去。
安年蹲在窄小到只能容纳一个人的洗漱间,脱了上半身的衣服,从门缝里透进来的凉气让他整个人都缩起来,平直的锁骨在肩膀下形成一道深刻的凹痕,白皙的皮肤上更是没什么瑕疵,只有右侧小臂靠近关节处有块十分明显的烫疤。
那处的皮肤紧紧皱在一块儿,显得可怖又狰狞,但安年早就看习惯了,他脑子里只想着他下个月得去领救助金。
战后连着两年联盟都没有再发放救助金,今年下半年才出了通知,这里消息闭塞,当他得知自己连续三个月都没有去领救助金他就懊恼得连觉都睡不好。
越想脑子越乱,安年干脆起身把衣服穿好,关灯以后回房间,小雀还在说梦话,他们住在一间房,两张床用帘子隔起来,睡前习惯性地亲吻小雀的脸,然后跟他说晚安。
黑漆漆的屋里能清晰地听见外面下雪的声音,安年不太睡得着,他在算家里还剩下的钱,他已经很久没给小雀添置新衣服了,今年又那么冷,他该给孩子做件足够保暖的冬衣。
做什么颜色好呢?他又犯了难,等明天起床问问小雀好了。
他正准备入睡,却听着帘子后边的小雀嘟嘟囔囔喊了声:“爸爸……”
安年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连忙起身把帘子掀开,环境昏暗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听觉很灵敏,小雀还在说梦话:“没用,你打不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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