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双手从他的身后伸到前面,握住了领带,三两下给宋时衍打好了领带。
“这种事,我可以帮你的。”
“你能帮一次,两次,还能帮我一辈子不成?”宋时衍不知道该说什么,随口回道。
他能闻到迟书誉身上的甘草气息,闻的比每一次变成人时都要清晰。
他的大脑错了弦,说完才觉得亲昵,此刻后悔却是晚了,只好慢吞吞地找补,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很小声:“我随便说的。”
迟书誉却并不当他随便说,凑近他的耳朵:“如果你肯的话,我愿意帮你一辈子。”
第41章
迟书誉在他身后摇了摇头,抬脚跟了上去。
助理很会挑衣服,挑了身酒红色的礼服,穿在宋时衍身上,很漂亮。
宋时衍自己跑是跑了,但根本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不一会就悻悻地回了头,站在迟书誉身边:“谁来接我们啊。”
他没看到小张的车。
“我开车过去。”迟书誉揽过他的肩膀,“你还没来过这里吧,我带你去车库。”
你还没来过这里吧。
哈哈,哈哈。
这话宋时衍没法接,他选择了不说话——没来过这里,哪能轻车熟路地找到迟书誉的家。
说要带他去车库,其实迟书誉也没带,他让宋时衍在小区门口等他,自己去地下车库开了车。
现在已是春夏之交,天暗得比较晚,六点多了还能看到夕阳,宋时衍安静地站在小区门口,往远处看落日。
有车在他耳边鸣笛。
宋时衍转过头,看到了一辆红色的跑车,迟书誉从里面探出头,朝宋时衍笑。
还挺拉风。宋时衍默默腹诽了一句,车门自动打开了。
宋时衍探身坐了进去,刚要系安全带,迟书誉就从驾驶座探身过来,伸手帮他系好了安全带。
甘草的气息围绕在宋时衍身边,他不动声色地朝后靠了靠,迟书誉却借机凑得更近。
他几乎怀疑迟书誉是故意的!
什么系安全带,不过是为了占他便宜!
宋时衍偏开头,屏住呼吸,简直要气坏了。
什么不找了,什么放手,都是男人骗猫放的狗屁,迟书誉这老流氓,占他便宜的时候也没说要放手,也没说难过啊?
宋时衍在这里生气,迟书誉却坦坦荡荡,他替宋时衍系好了安全带,就离开了他身边,十分坦荡地扭开了车钥匙:“这车的安全带设置的很特殊,你可能不会系。”
笑话,怎么可能。
宋时衍愤愤低头,对迟书誉贬低他智商的行为十分不满意,双手放到安全带上摆弄了起来。
摆弄了半天,车都开出小区了,都没能成功把安全带解开。
“我说什么?”迟书誉嘴角的笑容险些压不住,一边憋笑一边道,“说了你还不信,我真是好伤心。”
……
宋时衍怒了。
要不是迟书誉在开车,他真想一爪子甩到这狗男人脸上,给他个教训!
宋时衍一边腹诽,一边整个人靠在座位上。
别的不说,迟书誉这车坐着确实舒服。
“舒服吧。”迟书誉仿佛知道了他在想什么,笑道,“就是这车舒服我才开出来的。”
什么德行,宋时衍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会讨巧卖乖呢,他从鼻子里哼出来一股气:“不舒服,一点都不舒服。”
不舒服就不舒服,迟书誉趁着等红灯的时间,也要偏头看一眼宋时衍:“好,下次换别的接你。”
下次,还能有下次吗,糖就剩了两颗,宋时衍已经没有下次了。
他没说话,安静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折腾了一下午,他实在太累了,脑子都锈住了,得休息一下才行。
迟书誉却不愿意让他休息,这人总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看一眼都是奢望,更别提和他说话了。
“你不问我什么?”他主动找起了话题,声音不轻不重,恰巧够宋时衍能听见。
宋时衍闭着眼,从嗓子里哼出气:“问你什么?”
“问我为什么要跟你告白,问我怎么喜欢上你的啊。”迟书誉叹道,“第一次见面,我说喜欢你,你一点都不吃惊,搞得我差点不相信自己的判断了。”
宋时衍这个神经大条的家伙,自己能意识到被喜欢,那绝对是有鬼。
宋时衍快尿了。
不是迟书誉,上高中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你心这么细呢?
他的睡意瞬间被冲淡了,大脑飞速运转,撇撇嘴:“别以为你乱写我就看不出来,没事请全班吃烤红薯,够重意思啊。”
“我直接请你,你肯定不干,还得想想什么时候请回来。”迟书誉叹口气,“我想了这么多花招,没想到还是被你知道了。”
“我多聪明啊。”宋时衍自己还骄傲上了,“比你聪明多了。”
迟书誉:“确实很聪明,猫告诉你的?”
宋时衍:“那当然。”
等等,他接了前半句,却不想还有后半句等着,睁大了一双杏眼:“什么什么?”
他摸摸鼻子,往右边挪了挪:“开什么玩笑,我都没见过你家猫。”
“等有机会带你看看。”迟书誉踩了一脚油门,像是想到了什么,无意间说道,“也挺奇怪的,每次你来,我家猫都跑没影了。”
那可不吗,猫在哪来的宋时衍。
他不知道迟书誉在试探自己还是干什么,没敢接话。
跑车的车内空间很宽敞,但宋时衍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狭窄的车内空间里,能闻到无处不在的甘草味道。
所幸迟书誉也没再说话,两人就这么沉默着过了十来分钟,终于到了婚宴地点。
宋家够气派,婚宴选在了停水岸,这是南城著名的高级场所,包一晚上价格可不便宜,够养大十来个宋时衍了。
迟书誉停好车,先探过身子替宋时衍解开安全带,接着自己下了车,替宋时衍打开车门。
宋时衍瞪他一眼:“我长手了!”
迟书誉无辜:“你长手了,怎么一分钟都没下车?”
还不是你这个车设置的太复杂了,我找不到把手。方才的安全带不会解已经是够笨了,宋时衍不想再承认自己笨,昂首挺胸抬着下巴下了车。
迟书誉没再笑他,怕把人吓跑了。
他伸出胳膊示意宋时衍挽着,宋时衍乖乖挽上,凑到他身边小声问。
迟书誉比十八岁的宋时衍高十公分,主动偏过头,听他说话。
“你带着男舞伴去,会不会影响不太好?”
迟书誉同样小声回:“我可是南城最有钱的,谁敢说我。”
哦,跟你们有钱人拼了。
宋时衍一直对钱没什么概念,早知道迟书誉这么有钱,当初就应该好好蹭他钱花,也省得天天跑饭店里端盘子扫地。
他于是又问:“这地方包一晚上多少钱啊。”
宋家那么有钱,都不肯出点钱养宋时衍,迟书誉顿了顿,没告诉他事情真相:“宋家和老板是朋友,没收钱。”
咋可能,停水岸是迟家的,迟书誉足足收了大几百万。
“我就说,他们都困难的来找你要挟你了,怎么可能有钱包这么大的地方。”宋时衍哈了口气,西装挺薄,晚上又有点凉。
迟书誉摇了摇头:“你放心吧,我不会受他们要挟的。”
你不受他们要挟,还为了几幅画回来,屁嘞。
宋时衍不拆穿他,继续和他咬耳朵:“我待会要找我的东西,如果有什么意外,你掩护一下我。”
迟书誉没答,宋时衍刚要戳他,发现两人已经到了婚宴现场。
停水岸有几个专门的宴会厅,很大很气派,里头玫瑰花一片连这一片,天花板上挂着一片又一片的玻璃灯。
闪闪发光,就像舞台上站着的新郎新娘一样。
隔着很远,宋时衍却有些没由来的羡慕。
“迟书誉,你说,”宋时衍眸子垂下来,“是我不乖,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