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别装了(76)

2025-09-25 评论

  南辛一个眼神都没给他,移开手机就按下了那串电话号码。很快被接通,他手机举在耳边,“谢礼轲,来接我……”

  他话音未落,手机就被身旁的alpha夺了过去一把挂掉。

  “你干什么?”

  南辛的语气明显冷了下去。叙郃没有回答,雨中一辆车停在楼前,他拉过南辛的手,“司机到了。”

  南辛被叙郃塞进后座,盯着他若无其事的侧脸,倏地笑了一声,“叙总这是什么意思?”

  “送你回家。”

  “送我回家?”南辛顺着眼角瞧他,“叙总知道我家在哪儿吗?”

  叙郃扭头看他,“地址。”

  alpha的语气跟三年前别无二致,一样的冷,不近人情得很。南辛的脸色落了下来,连装都不想装了,“放我下车。”

  但叙郃只是重复了一遍:“地址。”

  两人在车内僵持了半天,雨不停地拍打在车窗上。最后还是南辛败下阵来,他偏过头看向窗外,语气冷硬地报了一串地址。

  车里静谧,两个人沉默无言。

  南辛脸朝车窗外望了一会儿,转过头闭上了眼,靠在后座上一言不发。叙郃这时候才略偏过头,盯着双眼紧闭的omega。

  他的头发比之前长了不少,散下来几乎过肩。好像自从在法兰西开始,南辛就一直留着这么长的头发。

  叙郃目光顺着发尾落到光洁的脖颈,上面空无一物,时刻提醒着他这是一个已经摘除了腺体的omega。

  不知道是不是alpha的视线如有实质,南辛缓缓睁开了眼,对上叙郃没来得及收回的眼神。

  ……叙郃在看他腺体的部位。

  南辛突然觉得很恶心,从心底涌出止不住的恶心。恶心到他想立刻下车,可车速此刻六十公里每小时,他只能咬着牙说:“别看了。”

  但叙郃还在看。

  南辛掐着自己的手心,抑着嗓子又重复了一遍:“我说,别看了。”

  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南辛只觉得叙郃的视线像千万只蚂蚁,窸窣地爬上他的后颈,啃噬着他早已不存在的腺体。

  他的腺体早在三年前就割掉了,他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与之俱来的是长久而难以忍受的疼痛。

  多少次午夜梦回,他都会惊醒。

  有时候是梦到叙郃易感期的那段甜蜜日子,但很快就会梦到易感期结束后,alpha灰蓝色的眸子冷得像刀刃,一把扎进他的腺体里,对他说你已经没用了。

  有时候是梦到自己躺在病床上的那几天,叙郃守在自己身侧,问他割了腺体疼不疼。他安慰性地摇摇头,转眼却看见叙郃牵着另一个omega的手,目光漠然地盯着他,问他那你怎么还不滚出我家。

  ……他做了太多太多诸如此类的梦。

  三年。整整三年。

  南辛花了三年时间来逃离他心底的质变,心脏却始终如岩浆翻腾,直到外表被渐渐凝固的岩石包裹,常年冰冷,刀枪不入。

  可再次见到叙郃的每一刻,实际上都能硌得他心脏的每一片瓣膜生疼。

  或许是南辛的语气实在太过压抑,叙郃终于移开了视线,与此同时调了一下自己的手环。

  南辛注意到了他的动作,胃里又是一阵翻滚。他直勾勾地盯着alpha的手环,“叙总的病好了吗?”

  叙郃动作一顿,皱了皱眉,罕见地表露出疑惑:“什么病?”

  “信息素传导障碍。”

  听到答案,叙郃默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南辛抬眼瞥他的脸色,突然觉得很可笑,“那就恭喜叙总了,终于不用再靠omega的信息素吊着了……”

  “南辛,别说了。”

  自己的名字久违地从alpha的嘴里喊出来,南辛愣了一下,但很快回神。他正要出口再讥讽两句,却看到叙郃慢慢转过头来,那双眼睛里面全是难过和痛苦。

  南辛移开目光,漠然望向窗外。

  他突然觉得很没劲,被利用的是他,被割掉腺体的是他,被抛弃被退婚的也是他。到头来,却是叙郃跑他这儿来卖可怜。

  车稳稳地停在楼下。

  南辛拉开车门,直接下车走进雨里,上了楼就看见谢礼轲等在他家门口。

  “不是说让我来接你吗?”看到他浑身湿漉漉的,谢礼轲皱着眉走近,“怎么淋着雨回来了?”

  他接到电话的时候活动正好结束,马不停蹄地赶到那家设计公司楼下,却被工作人员告知南辛刚刚离开。

  “等很久了吗?”南辛避而不答,只是指纹解锁推开门。谢礼轲觉察到他的情绪不对,拉住他的手,“南辛,你没事吧?”

  南辛摇头说没事,“就是那个项目有点难搞,我先去洗个澡。”

  他洗完澡出来,谢礼轲正拿着一颗草莓逗圣诞星。

  “别喂给它,”南辛擦着头发走近,“它今天早上才吃了。”

  谢礼轲拿草莓屁股戳了一下圣诞星的鼻子,后者闻着香味就开始耸鼻子,两只爪子挠个不停。谢礼轲把草莓放回桌上,一手把刺猬捞起来,冲南辛笑得开心,“怎么,怕人家吃太多长胖啊?”

  “不是因为这个,”南辛无奈莞尔,“刺猬吃多了草莓容易肚子不舒服。”

  “听到没,”谢礼轲两手托住刺猬屁股,视线与圣诞星齐平,“可不是我不让你吃,是你吃了会拉肚子。”

  圣诞星像是能听懂似的,小小叫了一声,然后就垂着脑袋趴谢礼轲掌心里,看起来郁郁寡欢的。

  谢礼轲被它可爱化了,笑得眼睛弯弯,偏过头去看南辛,“你看,它不乐意了。”

  “谁叫你逗它,”南辛也笑了,“都到嘴边了还吃不着,它当然不开心了。”

  他的心情好起来了,谢礼轲想。他默然看着南辛颊边的梨涡,心脏熨贴。把圣诞星塞到南辛怀里后,他弯腰从抽屉拿出一包感冒颗粒。

  “这个杯子可以用吗?”

  南辛接过圣诞星,挠它软绵绵的肚子,瞥了一眼说可以。

  谢礼轲把药倒进去,在饮水机前一边接水一边说:“今天那个画展,我遇到Sophie教授了,她还跟我提起你,问你最近怎么样了。”

  Sophie是南辛在法兰西国立美术学院的导师,也是他在艺术界的引路人。异国他乡,给了他很多鼓励与支持。

  南辛的眉眼越发柔和,“Sophie怎么也来亚太联盟了?”

  “好像是最近要在联盟办一个画展。”

  Sophie是典型的印象派画家,作品风格鲜明,极为注重主观感受和视觉冲击,其作品浪漫的同时又不失真实。

  讲实话,Sophie从一开始就对他表现出极大的赞赏是南辛没有想到的,因为他之前的画作还是更偏向于古典主义。

  他和Sophie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的法语说得还没那么熟练。Sophie非常贴心地切换成英语,说她知道他,那幅《蝴蝶》她很喜欢。

  《蝴蝶》就是他参加联盟美展的作品,画的是周厌允。

  Sophie在艺术界已经极负盛名了,却远比南辛想象得还要可爱。她盯着南辛的时候,满眼都是欣赏,还说什么你比你画里的蝴蝶还要漂亮。

  既然知道了Sophie要办画展,南辛自然没有不去的道理。

  他把圣诞星放回它的小窝里,扭头问谢礼轲:“时间和地点定了吗?”

  “不太清楚。”谢礼轲把冲好的感冒药塞他手里,“先把药喝了。”

  “她还问我你最近有没有时间,如果有空的话,她想邀请你和她联展。”

  教授和自己学生联展的情况并不少见。Sophie在法兰西的时候就带他参与过很多次,自己能这么快出头也离不开Sophie在艺术界的影响力。

  “但是你不是还有设计公司的那个项目吗,我就没替你作肯定回复,之后她应该还会来联系你,主要还是看你的时间和意愿。”

  南辛放下杯子,轻轻地嗯了一声。

  果然没过多久,Sophie就来找他了。仔细了解后才知道这个画展规格极高,策展人是亚太联盟的权威学者,预计在超五十个国家和地区进行巡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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