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音感(163)

2025-09-25 评论

  “你心虚的时候, 就会这样。”闫肃学着他的样子,在耳垂上点了一下, 说:“知知都跟我说了。”

  “嗯?”杨今予顿时警惕拉满,“她说什么了?”

  闫肃不讲话,就那样看着镜头,似乎是要等罪魁祸首自己交代。

  杨今予被盯得心虚:“啊,可能是感冒了吧。”

  “还有呢?”闫肃问。

  还有?

  杨今予用自己快要宕机的大脑快速思考怎么回应,不禁抱怨曹知知,怎么什么都跟闫肃讲。

  实在不确定闫肃都知道了些什么,他只好挤牙膏似的,挤出一点听起来沾边儿的实话:“脚疼?连着打了5首歌,脚腕有点疼。”

  “嗯,果然。”

  闫肃觉得这个说法更真实一些,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曹知知没跟我说什么,是我猜的。”

  杨今予:“?”

  镜头里的闫肃神情怪罪:“是不是我不这样问,你就不肯跟我讲了。”

  杨今予垂下眸,抱着手机斜躺上沙发,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觉得闫肃就这样误会下去也挺好。

  至少没有问到真正不能见人的事。

  “闫肃。”杨今予轻轻叫了一声,按了按疲惫的眉心。

  “嗯?”

  “有些想你。”杨今予说。

  闫肃又抬手在屏幕上摸了摸。

  杨今予也在屏幕上摸了摸。

  这时候门铃响了。

  “嗯?这么晚了,谁啊。”闫肃听到后问。

  杨今予踢上拖鞋,准备去开门:“谢忱。”

  闫肃:“哦。”

  “哦哦哦。吃醋就承认,我又不笑话你。”杨今予露出今晚第一个轻松的笑容:“来送饭的,我让他打包了点夜宵。”

  “这么晚还没吃晚饭?”闫肃佯装板起脸。

  “是呀闫sir,你不在,有人废寝忘食食不下咽呢。”

  闫肃笑笑:“去开门吧。”

  “那我先挂啦,晚安。”杨今予朝屏幕晃晃手。

  “嗯,吃完就休息,不要熬夜。”

  “知道啦,闫大纪委。”

  谢忱在门外狂按门铃。

  杨今予慢悠悠跳过去开门,谢忱早就等不及了,着急道:“我以为你出事了,这么慢。”

  “没事,缓过来了。”杨今予让开玄关让他进来。

  谢忱现在在杨今予家也算轻车熟路,自己边换拖鞋边交代:“让谢天送曹知知回去了,那丫头喝了点酒。”

  杨今予:“她没事吧?”

  “没事,你没来,喝得不多,吃完饭就散了。”

  “那就行。”

  谢忱直起头看他,把打包的宵夜递到杨今予手上:“现在没人了,说说吧,怎么回事?”

  杨今予扒拉塑料袋,看到里面还带了啤酒。

  看样子忱哥是打算将他问个底儿掉了。

  他边往客厅里走,边坦诚回答:“我可以说,但忱哥,别让他们任何人知道。”

  “乐队的也不行?”

  杨今予扭头,一字一句强调:“尤其是乐队。”

  他太了解谢天和曹知知的天性了。

  杨今予看向谢忱:“我要他们心无旁骛的做我的队友,只是因为音乐才做我的队友。不要因为同情,和别的什么不纯粹的原因。你能理解我的想法,是吧忱哥。”

  他选来的队友,因为音乐聚在一起,也要因为音乐而维持。

  不能变质,绝对不能!

  谢忱当然理解,他咗了一下那颗虎牙。

  杨今予坐到沙发上,打开一罐啤酒,陷入回忆:“最开始,大概是小时候那件事之后留下阴影,后来经常会不受自己控制,行为越来越怪异,闯了很多祸。再后来去了北京确诊了,就一直吃药,然后前段时间因为要写歌就把药停了,事情就是这样。”

  谢忱坐到茶几对面的椅子上,方便打量杨今予。

  “那件事。”谢忱琢磨了一下这几个字,有点没太弄明白:“哪件?不受控制是什么意思?”

  杨今予眼神飘过他手边,说:“给根烟。”

  谢忱掏出烟和打火机丢给他,嘀咕着吐槽:“闫肃管你这么严?连烟都没了。”

  “就我们刚认识的前不久,你还记得吗。在天水围,如果你注意过,我耳朵那时候还包着纱布。”

  杨今予啪嗒一声打着火,小火苗闪烁在他指尖,晃了一下。

  谢忱仰头想了一会儿:“有印象。不过那时候,注意力全在那几个孙子身上了。”

  谢忱说的是群殴他的那几个,后来他还记仇地一一报复了回去。

  杨今予轻轻扯动嘴角:“不愧是你,忱哥。”

  “别打岔,自己交代。”谢忱看着他。

  杨今予仰头吐了口烟雾。

  其实这段事对现在的他来说,并不算什么沉重到说不出口的东西。人随着年龄增长,许多小时候觉得天塌的大事,回忆起来也就芝麻大小。

  不过留在身上的伤疤和阴影是实打实的,他掀起头发给谢忱看了一眼,说:“那天是雷雨天,以至于后来即使我能慢慢控制自己的心理,但皮肤产生的应激反应还是最直接的。打雷会耳鸣,看到圆规、针管类的尖头器具,下意识会觉得耳朵疼。开始有意用药后,情绪已经好了很多,偶尔发病,会出现幻觉......嗯,也许用幻觉来形容不太恰当,可能是意识过剩吧。”

  谢忱皱着眉开了罐啤酒,铝箔片发出一声清脆的啪嗒声:“那你今天,是吃药的副作用还是?”

  杨今予苍白的面色渐渐恢复了,也许是回到“家”这个绝对安全区,他可以不用顾忌失控造成的后果,肢体也跟着慢慢松了下来。

  “都有吧,没办法说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发病和药物副作用在恶性循环。”杨今予淡淡道。

  谢忱又问:“经常这样吗?不受控制,又是什么意思?”

  “以前经常。刚回蒲城的时候有过一次,那人脑袋上缝了几针,是花哥替我摆平了。忱哥,不瞒你说,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是个变态......突然不受控地异常兴奋或异常低落,想打架,想砸坏东西,想发脾气,走到高处想跳下去试试,看到尖东西想往皮肤上划,脚边路过一只蚂蚁都想上去踩死。”

  杨今予飞快瞄了谢忱一眼。

  只见谢忱神色如常,并没有因为听到自己说这些而出现敬而远之的微表情,他才继续说道:“明明日子是朝着好的方向走的,也会有正常的喜怒哀乐,却总生出这种没必要的念头,跟吃饱了撑的一样,你有过这样吗?”

  “没有。”谢忱直接了当道。“对我来说没有朝好的方向走过,但我不会想自虐。”

  “那你很健康。”杨今予笑笑。

  居然还能笑得这么坦然,谢忱真想抬手教训杨今予一下,这货又开始犯中二病了。

  但他眉头紧皱,知道杨今予并没有在跟他开玩笑。

  “这些,闫肃一直不知道?”

  杨今予灌下去大半罐啤酒,苦笑着摇摇头:“忱哥,我不想让人把我当怪物。难道你会希望自己初恋是颗阴暗的不定时炸|弹吗?”

  初恋啊,很美好的。

  闫肃给的感情,一直都是干净得不掺一丝杂质,朝阳一般灿烂,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杨今予始终认为,“喜欢”是件轻松的事,美好的初恋是用来享受的,而不是用来破坏的。

  病态是他的问题,他应该想办法解决。

  闫肃不应该被迫承受这种不完美。

  谢忱回答得飞快:“不会。”

  杨今予:“那不得了。”

  谢忱露出和杨今予心照不宣的默契,伸了个腰,似笑非笑道:“因为我在别人眼里也是颗不定时炸|弹啊。啧,不知道以后谁这么倒霉,遇上我。”

  “所以我不想赌。”杨今予跟谢忱碰了碰酒罐,说:“人的好印象是很脆弱的,精力也很有限,谁能无休止的去包容一个满脑子不健康想法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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