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音感(233)

2025-09-25 评论

  杨今予猛然回头,看向闫肃:“这不是回枫铃的路。”

  闫肃抿了抿唇,刚要斟酌开口,手机屏幕弹出了电话。

  备注是张警官。

  民警队打来的。

  闫肃戴上蓝牙耳机才接通了电话。

  “闫队,检查出来了。”

  闫肃下意识余光扫了眼副驾驶,用一贯一丝不苟的工作语气回道:“请讲。”

  “就是一本普通的诗词读物,书店都能买到,被划掉的那部分是......我看看啊,明代唐寅的《一剪梅》,咱队里也没文科生,对这东西还真没研究,不知道什么意思。”

  闫肃怔了一下,瞳孔骤缩。

  “喂?闫队,在听吗?”电话那头喊道。

  闫肃回了回神,眼底升上来一层复杂的情绪:“我在,请继续。”

  “证物上的指纹全都测验过了,经排查核实了伤者的社会关系,我们排除了诱杀、他杀的可能性,确定了就是自杀。另外,伤者有长期自虐的行为,甚至形成了自虐依赖,这次自杀不是偶然,导致精神失控的原因我们还在调查中。”

  “好,我知道了,谢谢。”闫肃挂了电话。

  杨今予不知道闫肃是接了个什么电话,挂了电话后整个人都像变了气场。

  “你要带我去哪?”他依然还是要问。

  闫肃不动声色侧目,注视杨今予:“回家。”

  杨今予匪夷所思:“你家?”

  “嗯。”

  闫肃态度突然变得理直气壮。

  “?”

  杨今予深深皱起眉,等着闫肃的下文,告诉他为什么,凭什么,干什么?

  闫肃却没再解释。

  就像杨今予也没解释,为什么想不开厌弃自己,对自己那么残忍。

  是因为突然看到了无法接受的东西吗?

  是因为后知后觉,看懂了什么东西吗?

  比如那首词。

  比如......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一剪梅》明/唐寅

 

 

第156章 不麻烦

  同杨今予想的一样, 闫肃带他回的地方,不是烟袋桥。

  这是一套还很新的双人公寓,空间不大, 整体装潢是米白色调,看起来简约明亮。一打开门, 干燥的暖气扑面而来, 将外面的冰雪隔离到了另一个世界。

  闫肃脱下自己的外套, 又朝杨今予伸手。

  杨今予本能退后一步,站在门口没有往里进的意思:“什么意思?”

  秉承着谢忱给的“吃硬不吃软”攻略,闫肃一扫往日凡事三分礼的作风, 径直把杨今予身上裹着的从医院带出来的毛毯褪了下去, “请”他进门。

  “在你养好伤之前, 就住这了。”闫肃说。

  他一边打开两间卧室的门,虽然是询问,但看样子并没有给人选择的机会:“主卧和次卧, 你住哪一个?主卧我睡过, 不过已经把床单被罩全部换新了,我的东西也可以全部搬出来。”

  杨今予:“......我要回枫铃。”

  “不可以。”闫肃不容置疑道。

  记忆中, 闫肃很少态度强硬的对杨今予说不, 哪怕是说了什么不痛不痒的“不许喝奶茶”之类的话,最后也会败在杨今予的软磨硬泡里。

  他总是在纵容。

  可眼前的闫肃, 与记忆里似乎一点也不一样了。

  “凭什么?”杨今予觉得莫名其妙。

  要说这不是谢忱出的主意, 他是不信的。这种强盗作风,再给闫肃多少年, 应该都想不出来。

  杨今予:“忱哥都跟你说了什么?”

  闫肃没打算接话, 转身进了厨房,盛了一碗来之前就煲上的补汤。

  “你是自己喝, 还是我喂你。”闫肃绷着脸。

  杨今予:“......”

  他一言难尽看着闫肃手里的碗。

  闫肃又往前递了递。

  杨今予眨眨眼,大概是无语:“别这么说话,不适合你,很油。你不觉得他在坑你吗?”

  闫肃愣了愣。

  随后摇头,也算是变相承认了:“没有,他在帮我。”

  “随便你们。”杨今予低头,咬了咬嘴唇,“我困了。”

  闫肃暗自松了口气,把客房门让了出来。

  杨今予伤得太重,整个人都处在疲乏状态,这一睡就到了晚上。

  闫肃在杨今予睡着的时候,把家里目之所及的尖锐物品都给收了起来,好像闲不住,想让家里再安全点。

  他在客厅的茶几上放了一个烟灰缸,又在电视柜上放了一台蓝牙音箱。

  查了不少资料了解到的牌子,价格不菲,但音质卓越,足以配得上杨今予的耳朵。

  即使杨今予不情不愿,但也没有硬闹着要回去,大概是知道自己身负重伤,斗不过这四个人合起伙搞事。

  闫肃悬着的心终于往下放了放。

  就这么强硬的把人绑在了同一屋檐,其实挺不好的。

  但就算尴尬、疏离、隔阂、断层六年的陌生充斥着整片房间,也比把杨今予放回去继续找死强。

  他既然答应了谢忱要管,那就会认真负责的管。

  ......心无杂念的管。

  杨今予睡醒的时候,闫肃已经做好了晚饭。

  全是比较好消化的病号餐,杨今予的手大概还是疼得厉害,拿勺子的动作有些抖。

  闫肃忍住让自己没说“杨今予评价为油腻”的话,就这么看着他动作缓慢的把食物送进嘴里,无精打采的吞咽。

  他们就像陌生的合租室友一样,各吃各的,吃完各回各的房间。

  闫肃一共敲了两次杨今予的门,第一次是送音箱进来,建议他听会儿音乐。

  第二次有些匆忙,是来道别的:“队里有事,我过去一趟。你......好好休息,注意安全,我尽快回来。”

  闫肃走后,杨今予走出卧室,试图趁机走人。

  但果不其然,闫肃在门外设了二重锁,指纹的,除了他自己没人能打开。

  杨今予默然接受了这一事实。

  闫肃不仅只做了锁门这一件事,杨今予发现厨房的刀具也全被锁进了橱柜,连喝水的杯子都由玻璃换成了塑料的。

  这算不算非法拘禁啊?杨今予无端冒出这样的形容。

  好大的胆子,闫警官。

  说尽快回来,但闫肃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杨今予白天睡了一整天,正是没什么睡意的时候,他听到指纹锁响动的声音,立即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在闫肃推门进来之前,回到了自己房间。

  闫肃风尘仆仆进门,脸上不知是在哪蹭的一层灰。

  他手中捧着一个小方盒,小心翼翼放到了客厅的茶几上,一侧目,看到烟灰缸里有一支新鲜的烟头,还没灭干净,正冒着丝丝缕缕的白烟。

  “......”闫肃轻垂眼眸。

  看来还没睡,只是又躲起来了。

  第二天杨今予起床的时候,闫肃已经上班去了,客厅里有留言。

  杨今予拿起那张留言扫了一眼,上面是再熟悉不过的字体:“你养的小金鱼,还剩5只,给你放到阳台了。”

  他走到阳台去看,长方形的小鱼缸折射着阳光,鱼缸底部放了一层假青苔,泛着波波粼粼的水光。

  那几条拇指大小的金鱼正游的欢,好像没有记忆,没心没肺,死了一只同伴也不知道难过。

  鱼缸旁放了一碟鱼食,供杨今予打发时间。

  中午有人开指纹锁,杨今予以为是闫肃回来了,又躲回了房间。

  但等了半天也没听到脚步声,而是响起一个陌生男性的声音,声音是粗狂的烟嗓,听起来年纪不小了。

  “有人吗?伤员在不在家?”那声音问。

  杨今予疑惑地走出客房,对上一位胡子拉碴的男人。

  那人上来自我介绍:“你好你好,闫队叫我来给你送饭,我姓魏,叫我老魏就行。”

  老魏说着,把手里的保温盒放到了一旁鞋柜上,然后忍不住好奇,开始打量人。

  “你就是我们闫队的弟弟吧,咱们见过,在那个......那个你出事那天,我破的门。年节事儿多,闫队回不来,托我给你送饭,要吃完啊,保重身体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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