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今予哪能让花哥知道他最近一直在治疗用药的事,只打了个哈欠,带着几分醉意道:“困了。”
花哥给杨今予递了个“了解”的眼神,扭头拍拍盛惊浪:“咱们party继续,先放小孩回去吧,我弟刚从国外回来,时差没倒过来,你看把他困的。”
盛惊浪扬扬手:“成,先回去等消息吧,你们的歌我明儿听。”
杨今予站起来,正正经经干了杯中最后一口,说:“蒲城的摇滚气氛沉寂了这么多年,谢谢您帮它一把。”
盛惊浪看着杨今予转身离开的背影,扭头跟花哥赞许道:“没想到你这个弟弟,还颇有点安得广厦千万间的意思,有意思。”
花哥心里那叫一个自豪,嘴上谦虚埋汰:“这小子从小就是个中二病,觉得自己能拯救摇滚世界。”
杨今予推开枪花的门走出去,凉风一吹,腿都快软了,在里面强撑着的“千杯不醉”人设终于掉了一地。
吃着药还喝了那么多酒,搁谁谁不软。
“小心。”头顶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杨今予下意识以为自己是药物副作用,又出现幻听了。
下一秒他肩上被人用大衣裹住,温热的触感像是真实的。
他猛地抬头。
闫肃顶着一张焦急脸出现在他身后,给他系上了围巾。
“是不是没到三个月,你就觉得我不能管你了?半夜跑出来喝酒,出事了怎么办。”头顶的语气怪罪又无奈。
杨今予愣愣的眨眨眼,没太反应过来闫肃是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的。
闫肃没忍住,掌心还是落在了杨今予头顶。
“走了,送你回去。你这个状态,真要自己走回去,是想把我吓出心脏病吗?”
第170章 从前慢
“你怎么在这里?”杨今予抬头, 伸手在闫肃眼前晃了晃,确定了这不是幻觉。
闫肃脱下来的过膝羽绒服将杨今予牢牢裹在里面,他蹲下去替杨今予系上拉链扣:“听谢忱说的, 他说你去跟陌生人喝酒,我下了班就往这边赶了。”
“花哥哪里是陌生人。”杨今予扯开嘴角笑笑。
闫肃的白色羽绒服穿在他身上快要到脚了, 莫名像只企鹅。
闫肃将杨今予的拉链拉至下巴, 神情一凛:“杨今予, 把我的好友加回来吧。”
“嗯?”
“下次再有人叫你喝酒,你告诉我一声,好吗?”
语气放得很低, 带了点请求的意思。
杨今予迷迷糊糊的感觉到闫肃的不安。
这不是第一次了, 从他们重逢后, 闫肃好像总在不安。
杨今予没来由的心里酸胀了一下。
他故作轻松一哂:“不用担心,在蒲城我能出什么事。”
闫肃将羽绒服上的帽子也拉到了杨今予头顶,一丝不苟打包好。
他盯着杨今予头顶的一圈鹅毛, 深吸一口气, 蓦地将人按进了怀中:“抱歉,我需要违约一下。”
“你在蒲城出的事还少吗?杨今予你没有心。”闫肃嗡里嗡气抱怨。
杨今予在闫肃温热的肩上眨了眨眼。
好像说的也对。
他情不自禁回抱住了闫肃:“礼尚往来, 那我也违约一下好了。”
说着他脑袋蹭了蹭, 紧紧汲取着闫肃身上的温度。
闫肃怕杨今予这个状态在寒风中站久了会生病,拍了拍他的背:“回家再违。”
坐上闫肃的车, 杨今予才反应过来, 不满道:“忱哥现在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叛徒。”
闫肃面带无奈, 替杨今予系上安全带, 屈指在他额头弹了一下:“你以为我只有谢忱一个眼线吗。”
杨今予更不满了:“叛徒,一群叛徒。”
闫肃眼睛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温柔:“你现在是大家的重点保护对象, 不可以再出事了。”
杨今予半晌才吱声:“我不会再出事了,真的,你们是不是其实不信啊?”
“乖。”闫肃透过车前镜看了杨今予一眼,“我信的。”
某人都没意识到自己现在面对杨今予时语气有多宠溺,好像只要对方能把三个月期限取消,就是要天上的月亮他都能摘到。
闫肃开着车,杨今予酒劲上头,闭着眼睛倚在靠背上哼歌。
闫肃笑问:“请问我可以点歌吗?”
杨今予心情不错,摇摇晃晃哼了一声:“杨今予牌点唱机为您服务。”
“那我要听《披星戴月的想你》,会唱吗?”闫肃眼角弯了弯。
杨今予不假思索,脱口道:“这有什么难的,这首歌我们乐队还演过......嗯?”
杨今予一顿,终于慢半拍反应了过来。
不得了,闫肃居然也会耍心眼了!
“不唱。”杨今予借着醉醺醺的状态耍赖,“就不唱,换一首。”
闫肃目视前方的道路,声调却是朝着副驾驶去的:“唱嘛,好不好?”
杨今予:“别撒娇。”
闫肃:“可是你看,今晚很漂亮。”
杨今予下意识的听话,半撑开眼皮,透过车窗看到外面的夜景。
繁星低垂,皎月银光,还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他嘴硬:“好吧,但不是给你唱的,是给天气唱的。”
闫肃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好。”
我会披星戴月的想你
我会奋不顾身的前进
远方烟火越来越唏嘘
凝视前方身后的距离
顺其自然的借口
像森林般围绕着你我
消极的笑着痛快的哭
生命真的很难形容
顺其自然的回答
你要喝咖啡还是泡茶
下班后你快乐的去哪
我是真的不想回答
我会披星戴月的想你
我会奋不顾身的前进
远方烟火越来越唏嘘
凝视前方身后的距离
杨今予越唱越小声:“我会披星戴月的想你,我会奋不顾身的前进......”
直到副驾上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闫肃侧头看了眼瞌睡的杨今予,伸手把他下巴上的围巾掖了掖。
“我也会。”他几不可闻轻声说。
耳语抚摸梦中的人,杨今予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
等他再次被闫肃呼唤时,闫肃已经把车停在了自家小区的车库里。
“乖,醒醒,上去再睡。”
闫肃打开副驾驶的门,弯腰将杨今予身侧的安全带解开。
杨今予迷迷糊糊中觉得眼前的环境不对劲,但又无暇动脑去想是哪里不对。
片刻光景他又贪婪地闭上了眼。
闫肃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将杨今予抱了出来。
杨今予身上有着浓浓的酒气,也不知道喝了多少。但闫肃猜杨今予大概是谈成了重要的事,因为杨今予嘴角始终上扬,整个人都放松的睡熟了。
只是杨今予体重又变轻了。
闫肃查过杨今予现在吃的药,很大程度上会影响食欲,他看网上的病友反馈说,在用药期间有时候一整天不吃饭也感觉不到饿。
这些杨今予一句都没跟谁提过。
这家伙是铁了心要自己将自己重塑好,再完好无暇的面对所有人。
咽着不为人知的苦,倔强的要还他一个美好的杨今予。
傻子。
闫肃在心里叫道。
杨今予再次被弄醒,是闫肃拿湿毛巾在给他擦脸,他条件反射抓住了在自己脸上移动的东西。
“这是你家?”
杨今予半睁眼,看清了卧房的吊灯,意识到是哪里不对劲了。
闫肃压根没把他送回枫铃,而是带回了自己家。
“睡吧。”闫肃收回毛巾,指节似有若无从杨今予额前的头发上擦过:“你喝酒了,不可能让你自己在枫铃。”
“哦。”杨今予乖乖应了一声,“但为什么是你房间,那边的房门还没修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