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对的。
沈吹棉长得像妈妈。
妈妈说:“你为什么长得不像他?”
接着打他。
沈吹棉爱妈妈。
妈妈说:“都是因为你,我才那么惨。”
接着又打他。
沈吹棉会记住妈妈所有的话。
于是,被打的时候,他从来不叫“妈妈”了。
疼的要命了,也不能叫“妈妈”。
所以,这个安全词。
沈吹棉说不出。
他从来不安全。
后来,他的骗子父亲依靠骗术,终于还是暴富了,但是暴富的报应也来了:他那突然变得富有的父亲第一次有钱给自己做了一套全身的检查,父亲发现他的身体烂掉了,除了身体……还有子嗣。
父亲有弱精症。
于是父亲终于想起他骗了的那么那么多个女人,想起其中的妈妈,想起妈妈肚子里面还有一个小孩。
父亲回来了,沈吹棉已经习惯讨好他的妈妈,扮演妈妈的“丈夫”了。
但是,现在妈妈不需要他了。
妈妈呆在已经大腹便便的父亲的身边,就像在自己身边一样撒娇。
父亲看着自己,看着这个从未谋面的小孩。
父亲回来之后从来没有看妈妈。
小时候就已经七窍玲珑心的沈吹棉知道:父亲想要自己,不想要妈妈。
但是妈妈不能没有“丈夫”。
他明明很害怕自己的父亲,却还是僵硬地抓住父亲的手,就像是所有父亲喜欢的那样,叫:“爸爸。”
他说:“我爱爸爸,也爱妈妈。”
讨好的小孩就像是胶水,把两块根本就不合适的拼图合在一起,慢慢地,胶水变硬,胶水发黄。
因为小时候经历的一切,所以沈吹棉讨好一切。
从贫民窟来到艾比尔之后,没有人和他说话。
他走进了酒吧,把厚厚一沓钱放在别人面前。
终于……有人和自己说话了。
他们喜欢钱,沈吹棉就把钱给他们。
就像是妈妈喜欢爸爸,沈吹棉就会假装……自己是爸爸。
因为……
失去了丈夫的妈妈,需要把儿子变成自己的丈夫。
第83章 提出共享
沈吹棉依旧死死地盯着时怀白, 恍惚之间好像又看到了缪斯。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时怀白的时候是江熙年把时怀白带进拍卖场。
彼时拍卖场上都是自己和王元甫找来的托儿,所有的叫价者里,只有时怀白是出于真心地为自己的画作叫价。
他在阁楼上, 隔着那么远, 远到时怀白周围的一切在自己眼中变得模糊, 时怀白这个人却清晰地令人发指。
自己甚至还记得时怀白当时的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 简单的白色T恤衫, 对方用一种大动物一样的眼神倔强地远远地看着自己。
时怀白看起来没有钱。
是拍卖会上的异端。
但是时怀白喜欢自己的画。
于是……
沈吹棉这样习惯与讨好的小孩受宠若惊,想要用尽所有去讨好时怀白这个他以为的知音。
他不理解:
为什么时怀白那么穷。
好像有着无尽的伤痛的故事,
却可以丝毫不讨好, 恣意的,随心所欲着。
“时怀白……”沈吹棉说, 他突然趴在时怀白的肩头,看着满屋子的鞭子, 害怕地把自己缩成一团。
缪斯是什么?缪斯是神啊!
他把头虔诚埋下, 就像是祈祷,祈祷未来的一切都会依照自己想要的一切发展。
屋子里已经过于凌乱,但是时怀白直不起身来,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摸沈吹棉的头顶。
尽管现在时怀白已经住在白塔宿舍区了, 但是江熙年还是无处不在,他又来问时怀白到底什么时候回去白塔宿舍区了?
今天时怀白和宋迟出去的消息逃不脱江熙年的眼睛, 江熙年还是不停地消息轰炸,问时怀白什么时候能回宿舍,甚至还要求时怀白回到宿舍的时候给自己发一张半身大头报备图。
时怀白看了看手机里江熙年的消息,接着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沈吹棉的状态一点也不好。
他的背上是时怀白打的鞭痕, 一道一道的,混血的皮肤本来就白,红白相间更加明显。
这里是工作室,可不像是会放置红花油的样子,时怀白去楼下的便利超市买了一点药膏,伸手在沈吹棉自己触摸不到的脊背上擦着。
看着时怀白都觉得疼。
一边觉得沈吹棉真可怜,一边觉得自己的手法十分精妙:可以做到身上有108道伤口,但是法院判决轻微伤。
这样的自己,不去做主人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原来的伤口就已经足够触目惊心,沈吹棉忍着没有喊疼,还是习惯讨好。
或许沈吹棉觉得时怀白会怜悯现在柔弱的他吧。
消毒棉球蘸着药液接触沈吹棉伤口的时候,对方小心翼翼的“嘶……”了一声,这一声“嘶”得九曲回环,十分娇俏,就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为了诱惑猎物,极力把叫声夹得人畜无害。
时怀白:“……”
什么死动静?
沈吹棉:“咛~疼。”
时怀白慢悠悠地抬起眼睛,看着地上的满地狼藉。
比起任务,他高尚的品格在熠熠生辉,时怀白拍了拍沈吹棉的肩膀,告诉沈吹棉:“如果下次有人打你的话,报上我的名字。”
沈吹棉淡淡一笑:“那能干什么呢?”
其实,被父亲接回来之后,沈吹棉就从来没有挨打过了。
他如何也说不出,自己是被自己的妈妈打的。
沈吹棉微微一笑:“那现在,家暴呢?”
他把时怀白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用力的按压着自己的伤口,似乎隔着薄薄的皮肉,能被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时怀白心道:哇,家暴,
沈吹棉好惨啊。
他决定教会沈吹棉学会自保。
没有办法,他龙傲天就是那么善良正直好心肠。
时怀白建议道:“那今天晚上,你想不想要和我一起学习一下。”
学习一下,
这四个字就很微妙,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沈吹棉脏得不能再脏了。
沈吹棉一听到这样的话,就好像听到了天籁。
时怀白这不是在邀请自己那是在干什么?
于是他好了伤疤忘了疼。
于是他皮糙肉厚地看向时怀白。
于是他轻轻吻了时怀白的手背:“我愿意。”
吻手是一个非常绅士的举动,沈吹棉却能把这动作做得涩情至极。
他太会“魅”了,低头的时候头发柔顺地黏在脖子上,睫毛微微抖动,郑重其事,好一个深情款款的架势。
时怀白心说:好呀好呀,现在他就训练一下沈吹棉。
下一秒,沈吹棉捧住了时怀白的脸,在时怀白错愕的眼神里面,郑重吻了下来。
沈吹棉的吻技不知道比另外三个人要厉害多少,舌尖被濯取,就像是水流一样,在时怀白还没有任何知觉的时候,沈吹棉已经突破了所有的关口。
时怀白的呼吸,时怀白的心跳,时怀白的一切都被掌控着,
宋迟就像是狗一样只知道啃噬。
王元甫更是一个只顾满足自己的疯子。
江熙年的舌尖探入时怀白的口腔时,好比一块木头。
对比之下,时怀白似乎是第一次感受到:原来亲吻是能给人带来快乐的行为。
沈吹棉的动作轻柔而灵活,一边亲,一边抓住了时怀白的后腰。
T恤的布料被沈吹棉抓住,慢慢地朝着上面掀。
被触摸到的任何一处都像是火星子在自己的四肢百骸之中点燃,一直烫到了尾椎骨。
沈吹棉终于住口,对着时怀白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期待道:“学习。”
他现在就想要学习,
他从来没有那么爱“学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