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夜晚一点也不安宁,海的波涛声吞噬万籁,突如其来的大雨倾盆,一切都是那么混乱而无秩,好像是千百亡灵一同高歌预言着不幸。
江熙年两眼一睁,起床的时候,天空还是昏黑的,或许今天依旧会下一场大雨。
直到他走到别墅客厅,那才是真正的眼前一黑。
地上全都是沙子,时怀白光着脚丫子躺在地板上,好像是昨夜cosplay了老人与海,乱七八糟的贝壳和螃蟹肆无忌惮的在房间里面放着,张牙舞爪。
江熙年破防地走近一看,瘫在地上的时怀白浑身湿透,呼呼大睡。
江熙年:“!!!”
江熙年:“???”
江熙年:”六。”
他怎么可以忘了,时怀□□力旺盛,昨天晚上又吃了迷药昏睡了整整一天刚刚苏醒,晚上根本就不可能再睡得着。
系统瑟瑟发抖着,宿主的生物钟不正常了,它的生物钟还正常,昨天晚上他眼睁睁地看着宿主爬了出去。
那时的统子大声尖叫:【宿主你又要干什么啊?】
时怀白和脑子中风了一样,回答系统道:【淋雨啊。】
系统方方的,脑壳的形状变成老式电视机的模样 :【为什么要淋雨啊。】
时怀白挠了挠下巴:【淋雨是每个龙傲天的必经之路啊,被赶出家门的龙傲天淋雨可以激发让他的斗志,遇到困难的龙傲天淋雨可以衬托他的悲壮,练习武功的龙傲天淋雨更可以提升他的意志。】
系统:【……】
他敢用自己为数不多的统格来发誓:时怀白就是没见过海,想出去玩。
最后时怀白带着一兜螃蟹贝壳爬了回来。
江熙年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彻底绝望。
在来之前,他以为自己是来囚禁时怀白的,青天白日法治社会,把一个大活人关在私人小岛上面,这听起来怎么样都可刑可拷,江熙年自然不能大摇大摆让别人知道,甚至连管家都不知道江熙年现在在这里。
这也就意味着,偌大一个别墅,卫生保洁都要江大少爷亲力亲为。
现在看着堪比叙利亚战场的客厅和其间酣然大睡的时怀白,江熙年忍无可忍,发出的笑声疯疯癫癫,就像是深宫里面疯掉的妃子。
……
等到时怀白醒来的时候,自己身上已经换好了干净清爽的衣服,他整个人被团成一团瘫在沙发上,身边的抱枕柔软亲肤。
时怀白翻了个身,睁开眼睛看到了江熙年撅着一个大腚。
对方趴在地板上疯狂的擦着水渍,接着充满血丝的眼睛恶狠狠的瞪向时怀白,彻底笑不出来了:“你是故意的吧。”
天知道江熙年一开始想的完全不是这样的!
他是来强迫时怀白的。
不是专门来给时怀白当老妈子的。
时怀白小声:“我捡到的螃蟹呢?OxO。
江熙年更崩溃了:“又要干什么?”
时怀白:“今天我们吃螃蟹吧。”
OxO*
“……”
谁管你啊!
江熙年想叫时怀白要吃自己做,又怕时怀白把厨房也变成叙利亚战场,最后他站起身来,熟练地把手在自己的裤子上擦了擦,然后凶神恶煞地围上围裙,警告:“老老实实呆着,等我,不许动。”
系统在时怀白的耳边小声道:【在你睡觉的时候F1进行了一次全屋大扫除,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时怀白看着江熙年的背影,真诚道:【他好勤快,如果他是一个女的就好了。】
系统;【……】
好家伙,但凡你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呢?
江熙年查询了食谱,终于把饭菜做好了,吃饱之后江熙年就敏锐的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时怀白也吃饱了,天天吃饱了就待在家里,时怀白旺盛的精力没有办法宣泄出来,最后就会造成拆家的结果。
天气一会儿阴天一会儿晴,到大中午的时候太阳浓烈,江熙年给时怀白涂了点防晒霜就把人一脚踹了出去消磨精力。
屋外是躺椅,斜斜的遮阳伞刚好能盖住江熙年的脸,江熙年大扫除之后就腰酸背痛,头一次痛恨起自己为什么要住别墅。
现在温度正好,不时吹来暖融的海风,沙滩上时怀白光着脚一头扎到沙子里面,还用沙子给贝壳搭了一个小房子。
昏昏沉沉之间,江熙年身边突然一重,时怀白突然坐到了他的身上。
江熙年这才完全睁开眼睛,看清了现在时怀白的模样。
对方的脸上滚上了一点沙子,就像是白嫩的驴打滚糍粑裹着零星的黄豆粉,体温很高,皮肤细腻,笑起来的时候就更像是“驴打滚”了,看起来香甜软糯。
愣神之间,时怀白猛地一下坐到了江熙年的大腿上:“想去划船吗?”
江熙年看着空空如也的海滩,手脚并用的把时怀白从自己身上扒拉了下去:“没有船。”
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的时怀白盘起腿来,穿着老头背心,雪白的膀子抓着自己的脚踝,提出了一个好主意:“我们拿个盆坐进去啊。”
江熙年:“……”
真的是好棒的一个主意,放了一个星期的大米饭都没有这个主意馊。
时怀白对于乘坐小木盆随风漂流经验丰富。
龙傲天都有一个悲惨的身世。
在时怀白完成的多个任务里面,他被灭满门11次,失足走丢5次,认错父母7次,父母双亡32次,婴儿的时候坐着小木盆从江上漂流4次。
系统觉得好离谱啊:【那可是江唉,一个浪头就能给你打翻好吧。】
时怀白张扬的伸出自己的手指头,坚定地晃了一晃:【不,对于龙傲天来说,大江大海就是安全屋,什么跳崖不死底下全是水啊,什么小婴儿坐木盆顺流而下啊,不仅没被淹死还没饿死。】
系统浮夸地夸了起来:【宿主,你的人生经历真丰富啊。】
“……”江熙年想把时怀白扔到海里冷静冷静。
时怀白不在身边,他就阴暗地发疯,时怀白这个祖宗在身边,他就跳脚地发疯。
真的是疯了!
时怀白的小嘴还在叭叭着要坐上木桶,来一场少年P的奇幻漂流。
江熙年的耳朵已经自动把时怀白的话都过滤了出去。
江熙年在兜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小的戒指,戒指通体都是碎钻,最上面的主钻是DEF无色级别,足足有12.5克拉,在阳光下折射出肉眼可见的火彩。
他给时怀白戴上戒指,就像是给时怀白打上了所属物的印记。
“好看吗?”
“有点太闪了,好娘。”
江熙年沉默了好久,哈哈大笑了起来:“那你也带着。”
时怀白伸出手,得了一样东西之后尤不知足,开始要求更多,他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没了:“江熙年,我的手机没有了。”
江熙年不想把时怀白逼得太紧,现在这样的氛围就刚刚好。
但是让时怀白和外面的人有了交流信息的机会,这就不太好了。
他摊了摊手,假模假样地哄骗道:“我可没拿。该不会进水了吧。没事,我给你买新的。”
“哦。”时怀白突然睁开眼睛,对着江熙年坚定出声:“我觉得还是要和你说一声。”
江熙年此刻还很温柔,丝毫没有预料到接下里时怀白会说出来的话,在躺椅上偏过脑袋,悠闲道:“怎么了,中午想要吃什么?”
时怀白的声音脆生生的,好像根本就没有注意江熙年的感受,他说:“我明天就要回去。”
江熙年的脸色突然一变,站起身来,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他就知道,就知道时怀白根本不是什么都不懂。
“时怀白,你觉得我可能同意吗?我把你带过来,就是为了好声好气地再把你送回去的吗?”
江熙年捅了捅自己的耳朵,极轻地笑出声来:“时怀白,现在我也不管你,有本事你就自己离开这座岛。”
他理直气壮:“我没绑着你也没拷着你,甚至没锁门,你要是可以,你就自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