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气氛暧昧而黏腻,时怀白呆呆地看着自己肩膀的衣服,耸了耸脖子,鼻尖还萦绕着属于江熙年的味道。
这件衣服宽大得不合时宜,江熙年由后把时怀白抱在怀里,鼻尖轻蹭时怀白的发丝:“时怀白……”
外套和自己身上的西装裤是配对的,只要时怀白这样进入包间,公司里的家伙没人敢嘲笑他。
时怀白扭头看向盥洗台上的长长一片的镜子,自己和江熙年的身影亲昵地被反照着。
系统已经深陷在空气之中蔓延的粉色因子里了。
可是系统忘了时怀白是一个不解风情到了极致的龙傲天。
时怀白对着镜子看了好久,没看出江熙年对自己的情深义重,只看出了:“好长。好丑,我不冷,不穿,谢谢。”
江熙年:“……”
体面有如江熙年,这时候竟然还不大骂时怀白不解风情,只是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然后提出了另一个办法:“那我现在和你一起进包间,你跟在我后面。”
这样等于昭告所有人:时怀白是他江熙年罩的。
这下,表情呆萌的就变成了时怀白。
时怀白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接着伸出一根手指头指了指自己,嘴巴微张:“我?跟在你后面?”
我们傲天从来不跟在别人屁股后面!!!
或许是江熙年的表情过于真诚,时怀白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吧。我在你后面进去行了吧?”
系统也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今天还是很浪漫的嘛。
他们两个人不远不近的走着,江熙年始终留意着身后的时怀白,心里有股异样的甜蜜挥之不去。
时怀白乖巧地跟着自己,就像是一只可爱的小狗。
鼓着腮帮子,好像在撒娇,动作可爱。
自己走一步,时怀白也跟着走一步,怎么不算是某种有趣的互动。
到了包厢门,江熙年推开门,迈进门槛,微笑而礼貌地和里面的长辈打招呼。
他的身后寂静无声。
江熙年以为时怀白怕生了,害羞了,错过身子想拉起时怀白的手,手往背后一伸,只抓到了一团空气。
江熙年:“???”
他扭头一看,时怀白还呆在门外的视觉死角里。
江熙年使了一个眼神:你……怎么还不跟着进来?
系统也急得团团转:【宿主,你怎么不一起进去?】
时怀白有理想有信念有担当:【我们龙傲天都是姗姗来迟压轴登场的!】
他对着江熙年做了几个口型;"我等15分钟再进去……"
你就说是不是在你后面进去吧?
在江熙年的笑容逐渐僵硬的时候,屋里传来了一阵挑衅的不怀好意的声音:“江大会长,怎么还愣在门口不入座啊?是要当安保吗?”
江熙年立马警觉地扭过脑袋:是宋迟!
他怎么也来了?
也对,江老爷子和宋老爷子是多年的朋友了。
作为宴会里的小辈,宋迟都要坐到靠后的位置,江熙年也不能免俗。
从他进门开始,几位老人的目光一直审视打量着自己,眉眼之中隐隐约约的不悦。
是的,这群老家伙甚至对江熙年也挑挑拣拣,更别提时怀白了。
15分钟之后,时怀白终于开门而出,仰首阔步。
江熙年顿时攥紧了手里的筷子。
那群老家伙同时扭头看向时怀白。
一时间有些安静。
宋迟也莫名紧张。
这群怪老头才是这场宴会的绝对主导者,要得到他们的认可绝非易事。
比如江熙年和宋迟就经常被这群老家伙含沙射影阴阳怪气。
看到花花绿绿的时怀白,宋迟不满地瞪了江熙年一眼。
该死的江熙年,就是那么照顾时怀白的?
这不是把时怀白送到这几个怪老头面前被欺负吗?
系统也咽了咽唾沫:不被F4的家里人待见是每个特招生小白花的宿命。
气氛安静了一瞬,江熙年和宋迟默默紧张,随时准备站起来维护时怀白!
第一个发言的是宋老爷子:“你这穿的……”
话音未落,江熙年已经站了起来!
宋老爷子:“你这穿着红红绿绿好喜庆的!我就说小孩子要穿鲜艳的颜色!老江我刚刚就想要说了,你孙子一身黑白是来哭丧的吗"
江熙年坐了回去:“……”
宋老爷子继续说:“还知道穿外套!小孩子就是要这样乖乖巧巧暖暖和和的嘛,我都不想说我的孙子!宋迟!你看看别人,你再看看你的破洞裤!”
宋迟低头玩筷子:“……”
系统一脸呆萌:【怎么回事?】
时怀白骄傲道:【傲天和老爷爷向来是双向奔赴!】
第49章 表演一下?
也不知道是怕自己尴尬还是怕时怀白尴尬, 宋迟把筷子一放,提醒还在显示穿搭的时怀白:“快进来坐。”
时怀白坐下的时候肩背都是平直的,整个人薄薄一片, 站如松坐如钟, 端端正正, 目不斜视,颇有大家风范。
江熙年死装多年, 平素在外都是一副雅正端庄的样子, 从不逾矩。
对比之下,宋老爷子看宋迟更加不爽了:“背给我挺直, 不要抖腿, 听到没有。”
江熙年那场订婚宴闹得风风火火,但是在场的几个古怪老头都没有参加, 他们都觉得这种商业联姻有病。
退婚的消息倒是闹得满城风雨风风火火,老头大妈叽里呱啦了好长一段时间。
江父冷笑一声:“时小先生今天倒是和大闹订婚宴的时候很不一样啊。”
气氛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江老爷子这才开始给自己的几位老战友们介绍:“怀白, 给几位爷爷问好。”
经过提醒, 饭桌上不再轻松,气氛顿时剑拔弩张暗流涌动,各人眼神对视交流, 长久沉默。
江家有几个亲戚被安排到了江氏公司,他们身居高位但是脑中空空, 一直以来都是依傍江父江母而活,幸好他们还有自知之明, 永远站队江父江母。
现在就是他们献忠心的机会!
时怀白不过是艾比尔一个特招生,人靠衣装马靠鞍,看穿着就知道时怀白无权无势。
要给他点颜色瞧瞧轻而易举。
豪门可不是他想就能轻松踏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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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侍生推着推车鱼贯而入,依次把推车上的菜品摆上桌子。
菜已上齐, 恶意者却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声:“听说熙年,宋迟,还有时小先生都是艾比尔的同窗同学。艾比尔是贵族教育,每个学生都掌握不同的才艺,第一次和时小先生见面,能和我们熙年关系匪浅,想必时小先生你一定是有什么拿手的才艺吧,不如给我们表演一下?”
“啪!”是筷子拍在桌面上的声音,江熙年语气不悦:“各位董事,到底是来吃饭的,还是来看表演的。”
刚刚那些话冒犯到了极点:明明宋迟,江熙年和时怀白三个人都是艾比尔的学生,凭什么要求时怀白给他们表演?
菜品已经上齐了,能在餐桌上吃饭的才是“客人”,这时候却时怀白表演给他们纵乐,这何尝不是在暗示:时怀白只是一个“菜品”,是服务其他人吃饭的“佣人”,是格格不入者。
江熙年一声冷嗤,笑意寒凉。
都是千年的狐狸,和自己玩什么聊斋?
“时怀白,别动。”江熙年给时怀白倒了一杯果汁,威慑的眼神游走,巧笑:“我想,各位要是真的想要看什么才艺表演的话,菜单上可以点曲子,把乐队请进来。”
刚刚那一番话,明显是把时怀白架在那里。
如果时怀白不表演,他们就可以嘲笑时怀白的寡陋,如果时怀白表演了,那时怀白就成为饭桌上供人消遣之流,是不入流的家伙。
江熙年的嘴唇微微翕动,说话的声音轻轻的,却很有分量,字字讥讽珠玑:“脱/裤子拉磨,谁拐着弯儿不要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