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年轻十岁的爱人找上门后(107)

2025-09-26 评论

  谈霄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梁嘉树是单亲家庭吧?”

  “对,”丁篁点点头,“梁嘉树是梁兀声单独抚养长大的,听说他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那按理说……他们两人关系应该挺亲近的吧,”谈霄摩挲着下巴思索两秒,问道,“可当自己亲爹得了老年痴呆,梁嘉树还能放任一个老人独自在异地城市的疗养院里面住着,他以前就没和你提过要把人接到家里照看吗?”

  丁篁想了想,答:“没有。”

  当年他和梁嘉树组合出道后,因为签约公司在南华市,所以两人直接从海东市搬了过去,婚后也一直定居在那边。

  而梁兀声确诊阿尔茨海默症是在他们婚后的第二年。

  当时梁嘉树事业正值上升期,某天回家只是简单告知了丁篁这件事。

  他说梁兀声已经在海东市住了大半辈子,各种朋友关系都在那边,轻易不愿意离开,所以只得给梁兀声找了家疗养院,还叮嘱丁篁不必单独过去看望,因为老人生病情绪不稳定,容易受到刺激。

  这么多年过去,丁篁只是偶尔在梁嘉树的携同下一起去探视过几次。

  在他印象中,作为老一辈歌唱家的梁兀声,一直都是兼具威严与和蔼的样子。

  几十年前梁兀声出了场严重车祸,事故夺走了他的双腿还有原本高歌猛进的歌唱事业,从舞台上退下来的梁兀声虽然一直与轮椅为伴,但整个人依然精气神十足,面无表情时不怒自威的气场一度让丁篁有些怕他。

  不过后面随着慢慢接触了解,他发现梁父其实待人温柔和善,面对小辈也从来不摆什么架子。

  当时丁篁觉得,梁嘉树风度翩翩颇有教养的样子,大概就是受了梁兀声的熏陶。

  他还记得自己与梁嘉树在海岛举办婚礼时,梁兀声虽然人未前往,但特意拍了庆贺视频发过来,对着镜头笑眯眯地祝他们两人百年好合。

  本就亲缘薄浅的丁篁对梁兀声其实是抱有亲近心思的,奈何婚后不久梁兀声就生了病,有梁嘉树的叮嘱在前,丁篁后来自己的状态也越来越低迷,于是很少再和老人家有过接触。

  这次蓦然接到疗养院的电话,得知梁兀声自残的行径已经不止一次发生了,但这么多年丁篁从来都不知道,一时只感觉恍惚莫名,有些缓不过神。

  没过多久,轿车缓缓驶入疗养院的大门。

  丁篁和谈霄下车朝着中央那栋主楼走去,没走几步便遇到了赶来迎接他们的护理长,也正是昨晚给丁篁打电话的人。

  “梁先生、丁先生,两位这边请。”

  护理长引着他们一边向陪护病房走去,一边和他们简述梁兀声的状况:“昨晚梁老师打过镇定后睡了一觉,刚才醒来观察精神情绪都算稳定,不过还是一直念叨着要见梁先生。”

  迈上楼梯,护理长带着他们拐入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冷白色的墙壁让长廊显得幽深空寂。

  嵌在墙上一堵堵铁门在冬日黯淡的阳光下,莫名透出压抑阴森的感觉。

  走廊上安静异常,偶尔能听到铁门后面传来几声砰砰的撞门声。

  丁篁有些心慌,不由自主朝前面的青年靠近几步。

  领路的护理长回头朝他们抱歉地笑了下,说:“住在这栋楼的病人情绪都不太稳定,不过每个房间都有专人看护,两位别担心……好了,就是这间——”

  说着,护理长走到一堵铁门前停下来,掏出钥匙打开门锁,哗啦啦一阵金属磕碰的声响过后,门开了。

  丁篁跟着谈霄走进去,第一感觉是阴冷。

  这是一间背阴的屋子,独扇窗户正对大门,上午时间窗外反光一片明亮耀白,但没有一束光直射室内,所以反而衬得整个屋子越发暗沉。

  窗下就是病床,梁兀声正闭眼躺在上面,两边胳膊还被黑色的束缚带捆着。

  老人脸色青白,明明六十出头的年纪,却已经满头白发。

  循着记忆中上次见到梁兀声的样子,丁篁感觉他一下子苍老太多,甚至让人有些不敢认。

  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床上的人慢慢睁开眼。

  浑浊眼珠扫到站在床边的丁篁后,先是流露出茫然疑惑的目光。

  丁篁心里一顿。

  梁兀声没说话,表情麻木地继续转动双眼,等望见丁篁身后的谈霄时,习惯性地继续看向下一个人,可目光移动到一半堪堪停住,又立马转了回来。

  盯着面前的人,老人一动不动无声看了许久。

  渐渐的,梁兀声眼睛越睁越大,空洞的眼底也慢慢生出了光亮。

  这几年受疾病折磨,梁兀声十分消瘦,窄长的脸颊上只挂着薄薄一层皮,此刻咧开嘴角撑起笑容,嘴边堆叠出好几层褶皱。

  他张开嘴,声音干枯沙哑,丝毫听不出当年身为歌唱家的气韵,反而带着一股兴奋又古怪的哭腔。

  梁兀声啊啊地叫着说:“梁霄……你终于来了!”

  丁篁莫名感到一阵心揪,错身给谈霄让出位置。

  谈霄配合地走上前,站在床边垂眼扫视梁兀声的胳膊。

  之前自残的划痕看起来不算深,但裸露在外的伤口很长,看起来足够唬人。

  “怎么把自己划伤了?”他模仿着梁嘉树的语气问道。

  梁兀声紧紧盯着谈霄,脸上笑得有些痴傻地说:“想、想儿子。”

  谈霄拉了把椅子干脆在床边坐下,陪着老人说了几句话。

  一旁的护理长见梁兀声能正常交流对话,观察情绪也没有要变得极端的趋势,于是给他解开了束缚带。

  “那你们先聊,有什么事可以按床头的呼叫铃,外面值班的人听到会立刻过来。”护理长说完转身走出病房,给他们留出单独说话的空间。

  梁兀声抬起手,让谈霄搀着他起身坐到轮椅上,单薄胸膛上的骨架随呼吸上下大幅度地起伏着。

  缓了几口气,梁兀声旁若无人地摇动轮椅,独自转到窗前,两眼专注地望向停在外面枯枝上的麻雀,出神表情仿佛被吸引全部注意力的孩童。

  丁篁和谈霄对视一眼,心里猜测梁兀声的病应该已经发展到了中重度,喜怒无常,且心智退化明显。

  就在房间陷入一片安静时,梁兀声看完麻雀转回头,目光再次扫到丁篁。

  老人眼神十分迷惑,抬手指着丁篁转向谈霄问道:“他是谁?”

  没等谈霄开口回答,梁兀声又忽然皱紧眉头,一脸烦躁厌恶地说:“快出去,这里不让别人进来,梁霄你快给我赶走他!”

  说着,梁兀声随手抓起窗台上的花瓶,眨眼间狠狠朝丁篁掷去。

  眼前一花,塑料制品摔在自己脚边,炸开一声崩裂的脆响。

  丁篁吓了一跳,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眼看梁兀声脸颊憋得通红,又要开始闹脾气,不依不饶地嘶喊着让谈霄把人赶出房间。

  见状,丁篁短暂地和谈霄对了下眼神,自己转身暂时退到门外。

  借着墙壁的遮挡,他悄悄支起耳朵,听到屋内谈霄渐渐把老人情绪重新安抚平稳。

  不过隔着一段距离,有些听不清两人在小声说着什么,没过多久,丁篁却忽然听到“咚”的一声闷响。

  心里一跳,他连忙探头向里面望去。

  结果看到原本站在轮椅旁的青年此刻侧倒在地上,整个人背对着他,佝偻腰背呈现出半蜷缩的样子。

  而梁兀声稳稳坐在轮椅上,刚才一脸亲呢依赖的样子完全一扫而空。

  老人背着光面色发暗,垂眼面无表情地盯着地上的人,目光冰冷像看一团死物。

  正当丁篁想立刻冲进去时,眼角忽地一动,定睛发现是谈霄用背在身后的手掌,朝他几不可见地轻微摇了摇。

  按捺着胸膛里快速跳动的心脏,丁篁屏息靠墙,静静看着屋内。

  只见梁兀声摇着轮椅凑近,抽出别在轮椅侧面的拐杖,先是戳了戳躺倒在地上的人。

  紧接着,那根雕龙攀凤的紫檀木棍,携着一股劲风狠狠打在谈霄腿上。

  “再给我装!”

  梁兀声破口狠声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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