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另一层担忧,倒是很容易就能解释。
“我刚离职了,打算换工作,正好有一段时间的空挡,”他在电话里告诉母亲,“我想你了,回来看看你嘛。你不想我吗?就算你不想,我爸肯定想了。”
他母亲听着笑了起来,之后似乎是调整了一下坐姿,想要开口再说些什么,突然“哎哟”地惊呼了一声。接着电话里便只剩下一阵杂乱的声响,隐约还能听见一些急切的对话声。
越朝歌有点儿慌,喊了好几声,电话那头终于安静了些许,传来了越朝歌父亲的声音。
“你刚跟你妈说什么呢,她一激动想起身,抻了一下。”他的语调听起来有点儿着急,“先不说了啊,她还在叫唤呢,晚点再聊。”
不等越朝歌再追问,通话已经被切断了。
越朝歌拿着手机,眉头紧皱,越想越不放心,赶忙给保姆阿姨发了条消息。
足足过了二十分钟才收到回复,得到的答案果然不太好,说是母亲疼得不轻,动弹不得,已经在去医院的路上。
越朝歌盯着消息思考了半分钟,果断改签了机票。
反正现在有时间了,与其忧心忡忡牵肠挂肚地再等上几天,不如早点飞回去,能更了解情况,有什么需要的地方也好及时帮得上忙。
他到家以后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直奔机场,进了候机大厅才想起来给叶渡发消息。
落地时收到了叶渡的回复。
——路上小心,有事随时联系。
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甚至显得有些公式化,越朝歌看着心中却有种说不上来的满足感。
长久以来的相处已经让他很懂这个男人。
叶渡是不会和他客套的。虽然是看起来仿佛在客套的一句话,但他知道叶渡是真的挂心。
出了机场后他给家里打电话,父母得知他已经赶到惊讶不已。两位老人连带着保姆还在医院里,正纠结到底要不要住院。
从机场赶过去还要花上不少时间,越朝歌趁这机会在电话里和医生聊了两句。医生表示他母亲的情况不算严重,可以自行选择住院或者回家,反正都是静养,没差。
在越朝歌的概念里,留在医院无论如何也比待在家里令人放心,便建议父母先选择住院。
挂了电话后没一会儿,他父亲又打来了,说是现在入住只有最大的八人间可选,环境实在太差,到了晚上加上陪床的将近二十号人,根据以往的经验呼噜此起彼伏的根本睡不好。
越朝歌听着也没辙。
好不容易风尘仆仆赶到家,他的父母也刚从医院回来。
他母亲的情况果然有点儿糟糕,稍一动弹就“哎哟哎哟”地叫唤,静躺不动脸色也显得不太好看。
越朝歌又给医生打了个电话,对方安抚了他几句后委婉地表示他们医院的能力和硬件条件都比较有限,如果希望得到更好的治疗,最好还是去大城市找专家再看看。
医生说得很诚恳,越朝歌表达过谢意后挂断电话,接着立刻在网上搜索了一番。
得到的结论混杂着各种水军和广告显得有些杂乱,但也可以确定,自己如今所住的城市有不少优质的选择。
越朝歌好友列表上千号人,但大多都是生意场上认识的,也不知谁了解这方面的信息,于是干脆发了条朋友圈,求问有没有靠谱的骨科医生介绍。
没一会儿收到了一些评论和私聊,向他推荐了一些骨科较为知名的医院和医生。
越朝歌一一记下,又去查了返程的机票。
他母亲现在的情况恐怕撑不起两个小时的旅途,最好是休息几天,等缓过来了再说。
直到过了晚上十点,他接到了一个心中最为期待的电话。
“深哥说他认识一个很不错的医生。今天晚了,他说明天去帮忙问一下,方便的话推给你,”叶渡在电话里开门见山说完,又问,“阿姨的情况还好吗?”
“不好不坏吧,”越朝歌躺在床上,长舒一口气,“医生的语气听着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但那样子我看着实在是……”
“你别急,”叶渡说,“反正着急也没用。”
越朝歌哭笑不得:“道理我都知道,但总忍不住要多想。”
“那就想点别的。”叶渡提议。
想什么呢?工作上确实有不少值得多思考的地方,但眼下这种心烦意乱的状态,也得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结论,只会更头疼。
那要不然,就只能想想叶渡了。
确实是一个很优质的方案。
“我想你了。”越朝歌说。
叶渡还是那副别别扭扭的样子:“……早上才见过。”
“我今天又是离职又是赶路,体感上已经过了至少三天了,”他开始胡搅蛮缠,“我三天没见你了。”
“哦,”叶渡顿了顿,接着竟主动提议,“要视频吗?”
越朝歌当然不会拒绝。
他迫不及待地挂掉了电话重新发去视频申请。
出现在手机屏幕里的叶渡正穿着睡衣躺在床上,领口微微敞开着,露出小片洁白细腻的皮肤,一副活色生香。
看得越朝歌心猿意马。
如果没有发生意外,他此刻本该和叶渡躺在同一张床上,用嘴唇或者一些其他的部位好好品尝这个男人身体的温度。
越朝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想着叶渡,也一样是静不下心来的。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欸,你脖子往下那块儿,是不是有个什么东西?”
“什么?”叶渡下意识地低头,手指在颈部随意地拂过。
“不是那儿,再下面,靠近胸口附近,”越朝歌说,“有点儿挡住了,你再把扣子解开一颗我看看。”
叶渡挑起眉来。
隔着屏幕对视了会儿,越朝歌忍着笑,装模作样地说道:“真的啊。”
“哦,”叶渡点了点头,之后竟真的抬起手来,缓缓地解开了自己睡衣的又一颗纽扣。”
衣襟很自然地敞开了一些,露出了更多白皙的皮肤。
“原来是一颗痣。”越朝歌舔了一下嘴唇,“……你知道你身上有多少颗痣吗?”
叶渡摇了摇头:“谁会数这个。”
“我会,”越朝歌说。“你身上有三十四颗痣。”
叶渡略显惊讶:“那么多?”
“可能还不知哦。我那天怕影响你睡觉,很多地方看不清又不敢乱动。”越朝歌说,“下次有机会,再让我好好数数。”
叶渡微微抬起眼来,默不作声地看向镜头。神色角度都显得有些陌生,画面中的眉眼透出一种有别于平日的风情。
越朝歌下意识地吞咽了一口唾液,喉结滚动:“……你真好看。”
叶渡说:“你是不是搏起了。”
意料之外的发言让越朝歌顿时愣住。
不等他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叶渡又说:“让我看看。”
越朝歌结巴了:“这会、会不会太突然了一点……”
叶渡却只是重复:“让我看看。”
“亲爱的,”越朝歌嗓音干涩,“……正常调情不是这样的。”
“怎么了,”叶渡蹙眉,“站不起来吗?”
站得起来,还挺精神的。
在叶渡语出惊人之前只是稍稍有点儿抬头,被突然点名以后几乎是瞬间便挺直了摇杆。
正常调情不是这样的,但这种诡异的方式还真不是一般的有效果。
“快点。”叶渡催促。
“不好吧……”越朝歌扭捏,“很不好意思。”
叶渡露出了轻蔑的表情:“又不行了?”
“当然不是!”越朝歌矢口否认。
他的问题主要出在心理上。有过之前几次接近于成功的经验后,他信心倍增,多少有了点儿底气,自觉胜利近在眼前。
“你看到了能怎样呢,现在又用不上,”他嘀咕,“还不如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