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时衍探手进去摸了摸他后背,触感滚热滑腻。
把他上半身从床褥间撑着扶起来,暮安还难受着,直觉被碰到的地方都很舒服,便主动朝着面前人身上歪倒。
墨时衍只好一只手臂扶稳他,接着帮他把羊绒衣脱掉,白皙柔韧的一小节腰腹在眼底瞬间滑过,墨时衍将那件满是荔枝味的衣服丢到床下,快速给他把上半身擦拭完。
药效发挥了些作用,但暮安还是头昏脑胀,热烫的脸颊无意识往人颈窝里贴,感觉到快要被推开,便张开两只手臂搂住面前人的后颈,努力把身体依偎进去,带着哭腔喃喃:“别推开我……哥哥……”
“我想你,很想你……”
“你抱抱我吧……好不好?”
“哥哥,我想让你抱抱我……”
墨时衍手中的湿毛巾掉落到床单上,他还是把凑到身前的脑袋往后轻轻推了下,又看到一双湿红泪眼,脆弱无助的表情比刀割在他心口还让他难受。
手终究还是落在了浸湿的背上,轻轻拍着,嗓音柔缓安抚:“好了,马上就不会难受了,别怕。”
暮安像是处在半梦半醒间,意识模糊,呢喃自语:“我是不是很麻烦?我知道,我又给你添麻烦了对不对……别讨厌我,哥哥……不要讨厌我……”
墨时衍揉揉他的头发:“没有讨厌你。”
暮安不知道有没有听清,脸颊肉嘟嘟的挤在墨时衍肩颈处,把眼泪往上蹭了蹭,低下头,纤细后颈上的腺体就显露在眼前。
他是承受不住发情热的折磨,邀请一般,很想让哥哥像上次那样帮他在后面咬一下,身体本能促使他做出疑似诱惑的举动。
墨时衍把他下巴抬起来,眼神复杂:“你在做什么?”
“哥哥,帮我咬一下吧……”
暮安含混不清:“我真的好难受,只有你能帮我了,我只有你了……”
“求求你,求你了好不好……我想要你的信息素,咬一下吧……求求你了……”
他又在哭了,浑身一阵阵发着抖,药效正在和体内潮热作斗争,他感觉身体快要被撕成两半,谷欠望跟理智缠斗,好难受好痛苦,只知道语无伦次的央求。
墨时衍沉默听着,心脏像是被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发麻,可他只是看着近在咫尺的可怜腺体,不动如山。
得不到临时标记,暮安像是知道还有哪种方法能获得高浓度的信息素,他抬起一张泪湿的脸,似乎短暂安静了下,被某种残存的执念驱使着,鼓动着,颤巍巍朝着墨时衍的嘴唇靠近。
墨时衍比他更快的察觉到他的意图,眉头骤然一紧,在那两瓣带着湿咸泪渍和柔润蜜意的唇触碰到的那一刻,猛然偏开了头。
那个落空的吻,轻柔无力地擦过他下颌。
暮安动作彻底僵住,周围一切像是都在此刻忽然间消失,只剩下心灰意冷的寂静。
细密的颤抖再次从他身体里散发出来,比先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剧烈,他没有哭闹,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顺着脸庞滑落。
他松开攥着墨时衍衣襟的手,整个人像被募地抽走所有生机,软软趴伏在面前的胸口,泪水无声地、大量地涌出,迅速浸湿了墨时衍的衬衫。
“为什么……”
“为什么不可以呢……”
他哽咽了声,嗓音轻轻柔柔,落进耳底。
“为什么……不可以喜欢你呢?”
第42章
暮安知道这样不对,可是他生病了。
身体和心理,总该有一样是病态的,不正常的。
不然他怎么会连自己的心都管不好。
墨时衍确信自己听清楚了那句话,可他知道说话的人意识并不那么清楚。
他呼吸停滞了一瞬,拥住怀里人的手臂也微微收紧了些,感受到Omega身体在发颤,又强迫自己松开力道,只是温柔的抱着他。
“安安,”墨时衍维持着刻意的冷静,“你还处在发情期,会很痛苦,需要安抚,需要陪伴,这都是信息素造成的假象,你第一次经历,可能还分不清楚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习惯性依赖。”
“不对,”暮安下意识反驳,声音没什么力气,轻飘飘的,却带着抹坚定,“你说的不对,不对……”
他脑袋实在混乱的厉害,说不出什么更有道理的话,左右摇头,脸颊湿乎乎在胸前蹭。
墨时衍感受着胸口灼人的湿意,里面沉稳跃动的心脏也像是被蹭皱了。
暮安这次的发情期不是没有源头,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那处红肿腺体上的齿痕是他留下的,不论理由,是他让暮安陷入到被潮热折磨到语无伦次的境地。
或许现在还被他的信息素影响到误以为某种感情是爱情。
被本能支配的身体的渴望,并不一定真正发自内心。
怀里的Omega才18岁,刚刚成年,很显然还弄不懂这些道理。
可墨时衍懂。
“信息素会蒙蔽你的大脑,欺骗你的理智,”墨时衍艰难开口,像在说给暮安听,更像在说给自己听,“就像你说的,你身边只有我,能求救的人,也只有我。”
他用手掌在怀中单薄的后背细细抚摸,下颌抵着汗湿的发顶,嗓音很轻柔,说出的话却句句刺痛暮安心尖。
暮安摇头否认:“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喜欢你,我能分得清……可能很早,很早之前就喜欢……一直喜欢……”
他越是诚挚的剖白内心,墨时衍心口却越是苦涩。
很早,一直,那便更加不对。
暮安很小就在他身边,他们互相是对方在世间唯一的牵挂,羁绊,亲人,所以这份很早便产生的感情或许是感恩,信任,雏鸟情节,很容易就会催生出一些定义不清的“喜欢”。
暮安喜欢黏他,对他有分离焦虑,渴望他的关注疼爱,就像他一直捧在手心里精心养育的鸟儿,在没看过更广大的世界之前,自然会把所有情感都投射在他身上。
可如果离开他身边,见过更多的人,更宽阔明亮的世界,就会发现他并不如想象中的完美,也并不是世界的全部。
是他一直以暮安对自己的依赖为由,总是放任自己对暮安的占有掌控欲疯狂滋长。
可小鸟总会长大,长到羽毛丰美之后,他不该折断它美丽的翅膀,更不该将它困在自己身边这一方天地。
感性与理智,不断冲破禁锢的渴望与束缚压制他的道德,每日每夜不停撕扯着他,几乎要将他撕碎。
若说他先前还能一直逃避,只把阴暗丑陋的一面藏在伪装的皮囊下,现在就是他被迫不得不面对的时刻。
“是我的错,”墨时衍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在他发顶轻轻蹭了蹭,“是哥哥的错,不该对你太过溺爱,不该放任你的习惯性依赖,不该没有早点培养你独立自主的人格,更不该,总是舍不得放手。”
其实他早就知道暮安对于读A大金融系的执念,是为了追寻他的脚步,精密周转和枯燥无味的生活并不适合暮安。
暮安喜欢画画,喜欢艺术,提起画笔时他眼底会迸发出点亮的光彩。
于是墨时衍让人联系了伦敦的艺术学院,办好一切后再借由徐老师之口对暮安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这次大赛也有他在背后推手,他并不想将自己的期望强加给暮安,只是提前布置好了一条铺满鲜花的路,引导着暮安意识到自己真正热爱的是什么,然后自己一步步走上去。
墨时衍不能,也不舍得,在暮安懵懂的时候就用自己扭曲病态的囚笼将他困住。
电话铃声忽得响起,墨时衍用一只手臂搂住他,另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眼,大概率是工作电话,但他直接挂断,没再回复。
抑制剂的药效已经渐渐涌上来,暮安被弥漫上来的困乏击溃,眼泪掉着掉着,慢慢只剩下细微的抽噎,垂下的手指还在攥着墨时衍的衣角,仿佛抓着最后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