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安猝然间被摔得晕头转向,他喝的那杯鸡尾酒度数不高没错,但里面是加了好几种洋酒调的,他不懂,混着喝最容易上头。
他眨了眨眼睛,茫然深陷在墨时衍的床褥中,醉眼朦胧。
房内灯光开得不亮,醉酒后的Omega浑身像是冒着潮热的香味。
墨时衍这个时候才有机会能细细打量他的变化,两年时间让他脸上褪去不少稚嫩,五官长开,在小小的脸上愈发精致夺目。
此刻他脸颊因为醉态染了些嫣红,眼眸也湿漉漉的,像一汪碧波荡漾的浅色湖泊,嘴唇微微张着,泛着水润光泽,露出来的锁骨清晰,腰也更细了,腿很长……
察觉到自己脑中开始冒出些怎样的想法,墨时衍心绪翻滚,难以平息。
盛泽翊说得没错,他以前的生活是围绕着工作和暮安转,暮安走后,他当然只剩下工作,就像一台整日严密周转不容出错的机器,他以为自己就是天性冷漠,沉寂严肃,克制压抑的久了,胸腔里头像是空了。
但是此刻,他分明能感觉到强烈跃动的心跳。
暮安二十岁了,更不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孩,一个人在国外都能生活的肆意洒脱,是否还需要他的管束教育?
他又以什么立场继续干涉暮安生活的方方面面?
哥哥?
这个年龄段的大学生早已可以自由恋爱交友,可一想到暮安对别人的笑脸,会对别人露出依赖的神情,甚至有可能被标记,被……
墨时衍紧紧盯着床上的身影,喉结滚了滚,刻意压抑下沉重的呼吸声。
“嗯……”暮安缓了会,迷迷糊糊坐起来,身上还是没力气,脑袋也晕晕沉沉,他努力聚焦看着站在床边的人,随后又使劲晃了晃头,觉得不够,还用两只手抬起来敲了敲。
哥哥不知道他回国,更不可能会出现在会所。
是梦吧,这种美梦他不是第一次做。
他从床上摇摇晃晃站起来,嘴里含糊不清:“我真的要走了,我要走了……他们,还在等我呢,我得去找他们呀……”
他说着往前走了两步,站不稳直往旁边倒,墨时衍伸手把他扶正,他便自然而然地靠在了充满安全感的胸膛上。
额头轻轻抵着,垂着头,只给人看一个圆滚滚的后脑勺。
被人扶着也不老实,一个劲推开腰侧拦着他的手:“你干嘛呀……”
他抽抽鼻子,说道:“虽然,我也很想你,但是我现在还有事情呢……他们找不到我,会着急的……我还要去找夏轶他们……”
墨时衍压着火,把他头抬起来,望着他水濛濛的眼睛问:“你要找谁?”
“夏轶啊……”暮安不懂为什么今天的梦境如此不同,他怎么那么能睡,怎么还不醒,“你松开我,我和他们约好了的,还要去玩呢……”
火苗蹭一下顺着暮安下巴上的那只手烧起来,暮安被捏得有点痛,左躲右躲要避开,甚至皱起眉头,像颇为嫌弃的把面前的胸膛往外推了推。
墨时衍瞬间被激得更难压制。
他先前给暮安立过很多规矩,在外面不准喝酒,不准跟alpha交往过密,但此刻不断推拒着他的人不仅带着满身酒气,还有各种混杂不堪、令人作呕的alpha味。
这就是他嘴里口口声声说的在画室加班。
暮安还在念叨着,没有注意到空气中似乎有什么紧绷的东西骤然间断裂开。
墨时衍抓住抵在胸口的一只手腕,绕到那个金属质地的手环上轻轻触了下。
“咔哒”一声,手环应声脱落。
下一秒,磅礴恐怖的enigma信息素如同挣脱牢笼的可怖巨兽,轰然之间爆发开来,瞬间便将面前不断挣扎的Omega紧紧包裹其中。
墨时衍脸色平静,神情难辨。
没了抑制器的保护,暮安猝然被过于强悍熟悉的信息素刺激到浑身一软,惊呼声也卡在喉咙里,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般,靠着面前的胸膛往下滑。
滑到一半时被只手臂从后腰处捞住,轻轻提着抱到了面前。
墨时衍垂眸看他,这会儿倒是老实了,不再挣脱,也不再嚷嚷着什么要走,像小时候一样乖巧,软乎乎趴在怀里。
紧贴在一起的胸口还能感受到急促激烈的呼吸起伏,没几下就有点受不了了似的,喉间开始发出一阵阵小动物似的嘤咛呜咽。
墨时衍知道他身体承受不来,缓缓收了信息素,扶着他后退两步,又将他放回到大床上。
暮安像被囚禁在一片阴暗压抑的孤岛,他能感受到深海一样熟悉强势的信息素牢牢压着他。
墨时衍居高临下睨着他,冷峻眉眼间的压迫感更甚从前,缓缓俯身,逼近,嗓音低沉喑哑。
“暮安。”
被叫了大名的Omega忽然全身抖了抖。
“这么爱玩是吧。”
墨时衍用手背轻碰他脸颊:“来,我亲自陪你玩。”
暮安被巨大的阴影笼罩在内,头顶的灯光也被全然遮住了,他看不清楚面前人脸上的神情,眼里因为enigma信息素的刺激冒出更多潋滟水光。
脸颊上的手顺着他的发丝缓缓绕到了后颈处,隔着阻隔贴在轻轻跳动的腺体上轻柔点了点。
“你想怎么玩?”墨时衍眸色深重,语气认真,“或者说,你打算跟别人怎么玩?”
暮安根本讲不出话来,别说他喝醉了,就算他现在清醒着,恐怕也会被刚才那股信息素激晕,碰着他腺体的手指实在太过恶劣,居然还不轻不重在上面缓缓画圈。
暮安意识更加模糊,想离开也没什么力气了,乖乖摊开在床褥里,只是凭借着本能,望着近在咫尺的一双深眸,带着点委屈鼻音呢喃了声:“哥哥……”
墨时衍指尖募地顿住,疯狂妒意燃起的怒火像是瞬间被这一声称呼残忍浇灭,他猛然间回神,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他再一次的,无法抗拒的用信息素强行压制住了暮安。
躺在身下的Omega如愿以偿变得很乖,很温顺,眼神迷离脆弱,两颊潮红,已经完完全全信赖臣服于他,也被他的气息严密掌控。
那种被理智道德不断撕扯的痛苦又密密麻麻席卷上来。
暮安不愿见他是对的,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病患,肮脏卑劣到极点。
安稳躺着的暮安早已被掀起些隐秘的渴望,他的第一次发情期就是被墨时衍的信息素引动,不管身体还是内心,他一直极度祈求能再多得到些安抚。
但墨时衍现在吝啬的不给了,也不摸他腺体了。
他难受的蹙了蹙眉,无意识踢蹬了两下被子,喉间发出细微不满地哼声,像被撸得不尽兴的猫咪。
他懵懵懂懂睁大眼睛,见面前人已经撑起手臂,没跟他有任何身体接触,只是悬在上方沉默的看着他。
暮安抽了抽鼻子,大脑被酒精和信息素搅和成一团浆糊,只觉得身体和内心都空落落的,很难受,还想要刚才那种被填满包裹的紧密感。
“哥哥……”他要求道,“还想要,嗯……信息素……”
墨时衍微微低头,已经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和其他alpha味被自己的信息素尽数遮掩,在这一刻,这一秒,浑身充满他的味道的暮安,像是独属于他一个人。
并且暮安还在渴望他,即使意识不清。
这种认知已经足够带给他一种病态的满足感,即使只有这一瞬。
他手上使力,准备起身。
谁知暮安像是看出他的动作,忽然伸出手臂,绵软的搭在了他的后颈。
墨时衍后背僵住,一时没动。
暮安微微抬起头,唇瓣张开,努力朝上够了够,眼眸阖着,意图明显。
墨时衍只感觉一股清清甜甜的荔枝香味打着旋往鼻子里钻,他没躲开,鬼使神差一般,配合着轻轻将头低了低。
柔软馨香的两瓣唇果然生涩地贴了上来。
暮安发出声软绵绵的哼声,贴着两瓣闭拢的薄唇蹭了会,这还不能称之为吻。
但他抬头抬得有点累了,脑袋往下沉,被只大掌稳稳拖住了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