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了一会儿,怀栖难得替贺崤说了几句好话,说贺崤工作忙工作特殊,跑来跑去也很忙之类,说得他自己都快信了。
也不知道老人有没有听进去,听完光哼了声,“也就你最听话,那他最近有没有联系你?”
这倒是有。
不需要再说谎,怀栖连心理负担都轻了许多,还把贺崤送礼物赔礼道歉的事情加工减料成单纯地给他送礼物,美化得两人好像真的关系和睦融洽似的。
老人这回才满意地嗯了声,“不枉费我天天催他,结婚了就该有结婚的样子。”
贺崤早年就向家中出柜,那时候同性婚姻还没合法,虽然上头还有贺谦顶着,但对这样的大家族来说,这种性取向确实很难被接受,尤其是贺老爷子这样古板的人。
不过贺崤依然我行我素,也完全不在意家里是否支持,他早就进圈演戏,哪怕不靠着家里,赚的钱都足够养活自己。
后来同性婚姻开始合法,贺谦也已经结婚,贺家就开始急贺崤的婚事,像他们这样的大家族,没有自由恋爱这一说,婚姻捆绑着利益,就算抛开利益,也不可能找个不同阶层的人结婚。
然而贺崤性子不羁,过了三十岁都还在拒绝那些由家里挑出来的结婚对象,一直到怀栖的出现。
也不知道他是年纪到了收了性子,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但结了婚也没好到哪去,怀栖年纪又小,贺家一度认为和贺崤结婚是委屈他,因此贺老爷子没少对贺崤耳提面命。
不过贺老爷子这话听在怀栖耳中又有了别的解读。
天天催他?
难怪贺崤最近联系自己这么频繁……他还以为贺崤是犯了什么毛病。
原来是被家里催了。
他和贺崤的塑料婚姻实在用不上这样频繁的联系,前面两年多的时间都这么过来了,现在还用得着这种没什么用的联系吗?
怀栖当然也不会当着老人的面拒绝这样的好意。
毕竟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他跟贺崤是无法离婚的。
怀栖早就做好两人各过各的准备,除去不允许双方在外面有别人,其他方面跟单身也没什么区别。
心底冒出来莫名的烦闷,怀栖戳了戳手机屏幕,戳开和贺崤的聊天框。
最后一条消息是半个多小时前结束视频通话的通知。
半晌,怀栖关掉对话框。
反正今天贺崤爷爷已经联系过自己,知道贺崤听了他的话,之后应该不会再继续盯着贺崤。
贺崤那么忙,哪来那么多时间天天完成任务一样烦他?
他不嫌烦,估计贺崤自己都受不了。
和怀栖预料的一样,之后的一段时间,贺崤都没再联系过他。
“所以……他就没再找过你?”庄望咬着吸管说话含含糊糊,“怎么跟个渣男似的,那你俩上床不会也是这样吧?老爷子打个电话催一次你俩睡一次,跟完成任务似的。”
坐在他对面的怀栖:“……”怀栖眼皮动了动:“你能别用你那张娃娃脸讲这种事情吗?”
庄望和怀栖同龄,不过因为长了张娃娃脸,看起来却比怀栖年纪小了点,但庄望也是出了名的表里不一,顶着一张能被人认成高中生的脸,干的事却没一件让人省心。
今天怀栖跟他出来吃饭也是因为庄望前几天跟人把别人的场子砸了,怕被他哥责罚,庄望直接找了个跟怀栖出来吃饭的理由,逃了。
在他们几个一起长大的人里,怀栖简直就是张免死金牌。
从小到大品学兼优,又家大业大,哪家长辈不希望孩子跟他交好。
庄望唔了声,“我讲的不是事实吗,你要是女生,估计早就被催着三年抱俩了吧……不过,你俩是不是没睡过?”
作为少有的知情人士,就庄望知道的两人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怀栖:“……”
别说睡,他和贺崤至今连一张床都没躺过。
“你找我出来就是为了聊他?”怀栖语气没怎么变,但庄望很明显听出了他的不悦。
下一部戏的试镜时间已经定下,怀栖最近都在上表演课,表演课的成果依然让他自己很不满意,怀栖本来心情就不算很好,提起贺崤这个又完全失联的人,当然心情更加不好。
庄望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又指了指手机:“快看快看!人果然不能干坏事!迟早会遭报应!”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很担心你的人身安危。”怀栖低头看着手机思考了一下,“要不你最近还是回家待着安全点吧?至少你哥不会把你打死。”
庄望:“……”
他就知道怀栖虽然看起来完全是个好孩子,背地里偶尔也会干这种嘴巴抹毒药的事。
庄望的手机界面停留在微博热搜,怀栖第一眼就看见了挂在热搜第一的他之前那部剧被爆出停止拍摄的事情,男女主也算是小有名气,之前就为了这剧的番位争得腥风血雨,现在这事一出,两家粉丝更是闹得不可开交,在战争之中夹着难得的统一,将矛头全都对准了剧组。
在这夹缝中,还有人提了一嘴中途被换走的怀栖,问他是不是提前知道了什么内幕。
不过因为怀栖糊得无路人知晓,压根没人搭理。
说实话怀栖都已经快忘了这件事。
看来卢乐也没能继续投资下去?
怀栖的本意也不是想要搞垮这部剧,贺崤做事确实果决,但做都做了,他也不想当什么救世主让剧组起死回生,再说,这些演员都是签了合同的,就算剧拍不下去,钱也都到手了,至于最亏的人,也是最贪心的人。
资本家都是同一个心脏。
但这整件事里,罪魁祸首卢乐却反而完美隐身。
见怀栖低头在思考什么,庄望戳了戳他胳膊,“这件事应该是贺二少干的吧?”
在庄望眼里,怀栖干不出来不给人后路的事。
怀栖也没否认,片刻,他问:“你有公司公关部的联系方式吗?”
庄望以前追过小明星,没少动用过公司资源,给对方买热搜,帮对方找水军炒作。
他点点头。
怀栖:“那帮我找他们发点东西。”
庄望也没问他要发什么,立马给公关部联络人打了个电话,由着怀栖自己去讲。
在怀栖讲的过程,庄望表情逐渐从平静变成了竖起大拇指。
清晰地讲述完要求,电话挂断之后,怀栖看了眼庄望的手机来电,按下接听之后,才还给庄望。
庄望也没看,直接由着他把手机放在自己耳边小声问:“谁啊?”
怀栖笑着:“你哥。”
庄望:“……”
没等庄望说什么,他手机里就传来他哥庄厉的怒吼。
庄望:“……”
庄望立马跟个鹌鹑似的老老实实闭上了嘴。
在他接电话的功夫,怀栖已经尝了几口新上的菜。
他最近一直都住在宿舍,宿舍附近的外卖点来点去都是那几样,口味单一且算不上美味,又实在不方便让家里阿姨送吃的过来,宿舍楼住了好几个同公司的艺人,来来往往难免会碰上。
问服务员要了店内联系方式回来,就见庄望哭丧着一张脸,“完蛋了我哥说他要亲自过来接我。”
“那我走?”怀栖进公司那么久,一次都没见过庄厉。
庄望连忙拽住他的胳膊眼巴巴装委屈:“不要啊,有你在我哥才不会在这里骂我!你可是我哥公司未来的摇钱树!”
“那你家公司应该快倒闭了。”话虽这样说,怀栖还是重新坐了回来。
庄厉性子冷漠又严格,对唯一的亲弟弟更是如此,庄望都这个年纪了,庄厉还对他又打又骂。,
自己要是走了,保不齐庄望在外面就得哭鼻子。
这家店离公司近,庄厉来得很快,他进来的时候还冷着一张脸,常年身居高位压迫感十足,和贺崤大哥贺谦有的一拼,不过庄厉的长相和贺家两兄弟相比更少了点小说里的霸总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