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酒店采取会员制,没有资产证明的非会员连地下停车场都进不去。
正是甩开狗仔的好地方。
贺崤已经在车上了,今天周松没跟着,负责开车的是怀栖之前见过的贺家司机。
司机还喊了他一身怀栖少爷,然后就默默把挡板升了上去。
怀栖目光落在贺崤身上。
不得不承认贺崤今天穿得人模人样,非常合身且贵气的黑色礼服,看得出来造型花了一番心血。
就是看着不像是去参加侄子生日宴的。
“你今天要去二婚吗?”怀栖眼皮动了动,默默坐得离贺崤远了点。
贺崤穿得像是要去参加婚礼的。
贺崤挑眉,“你是现在打算跟我离婚一个小时后再跟我复婚?也不是不行。”
怀栖:“……”
就知道这人嘴里吐不出什么正经话。
“我不会跟二婚的男人结婚。”怀栖板着脸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黑丝绒盒子,又面无表情盯着贺崤看了会儿,也懒得再跟贺崤说,干脆直接把戒指从盒子里拿出来,指使贺崤:“伸手,左手。”
贺崤微微一顿。
“你发什么呆?再发呆马上就到你家了。”怀栖语气有点急,“难道你想被爸妈和爷爷他们看出来我们感情不和连结婚戒指都不戴吗?”
戒指是怀栖专门回家拿的,是他和贺崤的结婚戒指。
当时领证之后贺崤有电影要拍,两人连婚礼都没有办就直接分道扬镳,但半个月后贺崤往他住的地方送了一只戒指,说是定制的结婚戒指。
另一只自然是在贺崤身边。
虽然怀栖观察了很久也没观察出来戒指到底哪里定制了,但每次回家也会戴着。
后来他们搬到了现在的别墅,某次怀栖从剧组回家,发现贺崤把戒指落在了床头柜上。
还是连戒指盒一起。
看得出来贺崤压根没戴过这个戒指。
在那之后怀栖也没再戴过。
反正他现在也是混娱乐圈的了,再加上贺崤也不会和他一起行动,贺崤不在,长辈根本不会在意这个问题。
提起这个,怀栖瞬间沉默下来,见贺崤依然没把手伸出来,也没了给贺崤戴戒指的兴致。
刚准备把盒子往贺崤身上扔让他自己去戴,眼皮子底下就多了只手。
这只手非常骚包地四指起起伏伏在他眼皮底下活跃了一会儿,手的主人才丝毫没压抑住笑意,拖着长长的“啊——”的音调,笑着说:“记得戴无名指,你的需要我戴吗?看起来还挺像婚礼现场,看来我今天还真是穿对了。”
回答他的是怀栖迅速把戒指戴在了他的无名指上,然后又迅速把自己的戒指套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
什么婚礼现场。
他俩这辈子都不会拥有婚礼现场。
瞥了贺崤一眼,见贺崤举着手似乎在欣赏自己的戒指,脸上的笑容诡异,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怀栖耳根莫名发热,忍不住用膝盖踹了踹贺崤小腿。
“贺崤,你能不能别笑成这样。”一点都没有三十多的人该有的成熟稳重。
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他说话,贺崤依然自顾自掏出手机,对着自己的手拍了张照片,又突然抓住怀栖的手。
怀栖被他吓了一跳,差点直接把他的手甩出去,“你干什么?”
“反正一会儿进去要装恩爱,不如现在先提前适应一下?”贺崤说的有点道理,说着又抓着怀栖的手举了起来,“还是怀小少爷没演过感情戏不知道该怎么演恩爱夫夫,连牵手都不会?”
怀栖:“……”
怀栖确实没演过感情戏。
在他的设想里两人只需要手挽着手就行,他父母每次出门都是这样。
牵手跟手挽着手似乎完全不一样。
但又说不上哪里不一样。
就是贺崤一副老手的样子,“还好有我在,现在我们可以先拍一张牵手照发在朋友圈里给爷爷他们一颗定心丸。”
贺崤一边说着一边对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拍了张照。
刚把手机放下,怀栖就狠狠踩住了他的脚。
怀栖还凶巴巴瞪着他:“听起来你好像经验很丰富的样子,贺大影帝是演过很多感情戏还是谈过很多恋爱?”
说着还冷哼了声。
就是也没把手松开。
还给了贺崤解释的机会。
贺崤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笑了下,凑在怀栖耳边,“没谈过恋爱,感情戏拍过但不多,没拍过亲密戏,年纪一把已婚但目前初吻还在,怀小少爷还满意这个答案吗?”
第22章
怀小少爷还算满意这个答案,就是隐隐怀疑贺崤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
进了贺家精心布置的宴会厅之后两人依然牵着手,宛如一对真正恩爱的夫夫。
贺崤不愧是影帝,自在得像是他们平时也这样亲密无间,一点都看不出演的痕迹。
不像怀栖,走几步就很想把手抽回来。
不自在,也很奇怪。
好在很快他就在人来人往的宴会厅看见了自己父母,他们正和贺老爷子站一起交谈,气氛融洽。
怀栖直接拉着正问侍者要酒的贺崤走了过去。
怀栖不喜欢参加这种宴会,往年他都是来送个礼物露个面就走,他父母和贺老爷子他们也都知道他什么脾性,也都由着他来,从来不会逼他去应酬。
今年见到他身边的贺崤,三人皆面露喜色。
怀栖一个个喊人,又扑进母亲怀秀怀里,平时冷淡的脸上此刻洋溢着活泼的笑,扭着头一会儿跟他父亲商相旬说话,一会儿跟贺老爷子说话,全然把贺崤抛到了脑后。
他在长辈面前一向如此,体贴亲人又爱陪长辈聊天,没有几个长辈会不喜欢他。
不过今天这么做,还有一个理由就是终于能借此甩开贺崤的手。
他的手已经快被牵得麻木了。
聊天的内容也万变不离其宗,长辈们就喜欢关心他的身体,关心他的工作,问他演戏顺不顺利,仿佛只要他说一句不顺利,就能立马给他砸一大堆资源。
得到怀栖一切还好的答案之后,话题就绕到了贺崤身上。
幸亏今天商瑜因为人在国外无法赶回来,不然听到这种话题,估计会摆脸。
他们说话的时候,贺崤就站在旁边跟个局外人一样,也不走,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光盯着怀栖看。
贺老爷子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欣慰得不行,嘴上还是骂他一点礼数都没有,连人都不叫。
贺崤这才笑意盈盈喊了声爷爷,又喊怀栖的父母:“爸,妈。”
这让怀栖有了种双方第一次上门见家长的错觉。
上回贺崤见他父母还是在今年过年那时候。
那次贺崤去怀栖家老宅,连待都没能待多久,只上门送了点东西,和他父母还有他姐姐商瑜见了一面,至于他……大概是出于和他一样的目的,要在长辈面前营造一种两人还没塑料到完全没有一点感情的地步,贺崤临走之前还特意跟他说了一声,顺便还笑着祝他晚上好梦。
怀栖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这人就匆匆离开,只留下一个烦人的背影。
当天晚上怀栖好梦没能做成,只做了个很现实的梦,梦到他和贺崤离婚。
当然梦跟现实是相反的。
现在看见贺崤和自己父母相谈甚欢,怀栖甚至有点恍惚,好像他和贺崤的婚姻真的没那么虚假了。
没能想太多,就有人朝着他们这边过来,很明显是冲着怀栖父母和贺老爷子来的。
这种生日宴,说白了也就是交际场合。
来的人怀栖认识,是和贺家关系不错的某位叔叔。
因为这位叔叔的到来,贺崤终于停止了和怀栖父母那些聊天,也不知道贺崤这人明明一心扑在电影上,为什么能这么自如地和他父母聊股市的话题。
而且这人聊这些的时候倒是一点也不吊儿郎当,难得正经。
这位叔叔的目标显然是怀栖父母,有外人在,怀栖也不愿意在这多留,礼貌性叫了一声人就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