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那么久都联系不上一次。
难不成今天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怀栖眉头皱了下,抬起头看向贺崤,“是家里有什么事情要回去吗?”
除此以外也没什么事情更紧急了。
怀栖虽然演技不行,但那双眼睛着实漂亮,尤其是看着人的时候。
注意到贺崤在看自己的眼睛,他下意识摸了摸眼皮,放手的时候见贺崤半勾了下唇角,轻飘飘地说:“今天没有啊,就是好久没见,想着跟你见一面,免得老爷子又骂我天天不着家。”
怀栖:“……”
“没别的事我就回家了,我不想被拍。”用这样的理由给他发了条“速来”的消息,怀栖没什么耐心跟他继续耗下去。
“这么急?就这么不想见我?”贺崤又笑了声,有点吊儿郎当的,一点都不像三十多岁的成熟男性。
怀栖更笃定自己当初看走了眼。
当初怀栖父亲让怀栖在众多世家子弟里选一个人联姻,怀栖知道失去婚姻自由是自己含着金钥匙出生必然要付出的代价,他对找个相爱的人结婚的欲望也没有那么大,十分顺从地在一众人中选出了贺崤。
因为贺崤是那么多人中最帅的,照片上的贺崤看起来成熟稳重内敛,是怀栖喜欢的长相。
怀栖也看过他演的电影,也知道他演技非常好,这对很喜欢演戏的怀栖来说也是加分项。
然而事实上,贺崤的性格和怀栖想象中的简直天差地别。
怀栖起身的时候瞥了贺崤一眼,一点也不给面子,“不想,记得给我报销打车费。”
贺崤也没阻拦他,仿佛是真的为了“见他一面”而已。
怀栖低头看了眼到账的十万块钱转账,轻轻哼了声,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出了饭店。
回到家,怀栖又收到了贺崤的消息。
贺崤发了条语音,问他:“想演电影?”
怀栖感到莫名其妙,就回了一个字:不。
他连电视剧都演不好,演什么电影,那不是祸害电影吗?
但贺崤问起这个,怀栖突然想起,他刚问贺崤有没有去过别的地方,贺崤没回答。
窝在沙发上眯了眯眼,想了一会儿,怀栖还是切出了两人的聊天界面。
没什么好问的,问多了反而显得他像是在查岗一样。
他跟贺崤还没到这样的地步。
至于贺崤的电影,想要塞谁进去,那是贺崤自己的事情,跟他也没有任何关系。
切出来之后,怀栖才发现在他回来的时间里,剧组群里消息刷了不少。
是卢乐进了群。
而原本群里的工作人员,包括几位重要演员,都在欢迎对方。
卢乐的备注已经改成了涂乐,正是怀栖演的那个角色的名字。
怀栖往下翻了翻消息,依旧没收到任何剧组的通知,见群里这么热闹,连导演也在和卢乐说话,怀栖立马艾特导演,问:[导演,为什么没有人通知我我被换了这件事?]
大概没料到他会直接在群里问,群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出来回复他。
正好是卢乐。
卢乐-涂乐:[不好意思啊,临时通知你这件事,抱歉抱歉,我时间比较紧,今天就进组了,本来想当面给你道歉的,但没在剧组找到你]
怀栖眯了眯眼。
他又不是看不懂卢乐什么意思。
他冷着脸,慢慢打字:[我在问导演]
卢乐-涂乐:[导演有点忙,我正好有空,违约金很快会打给你的,你别急,这是剧组群,有事还是私下聊吧]
怀栖又不在意那点违约金。
那点钱还不够他买一块喜欢的手表。
怀栖还想继续回他,就跳出来一条他被移除群的系统提示。
本来怀栖也不是很在意这件事,角色没了就没了,他拍了这一个多月,也学到了一些东西,他只是想要个剧组正面的通知而已。
而不是由卢乐这个抢了自己角色的人出来明里暗里指责他。
他跟卢乐虽然属于一个公司,但在此之前,两人连面都没碰过。
怀栖眯了眯眼,没再把卢乐放在心上。
他没加导演微信,只有副导演的,给副导演发消息,却发现自己也被删好友了。
自始至终没有任何剧组的人正式通知他这件事。
片刻,怀栖找到通讯录里的一个号码,打了过去。
酒店房间,贺崤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他一下飞机就坐车过来这里,一直没好好休息过。
一旁的助理正在跟他讲话。
“剧还在拍,但听说怀栖少爷的角色被换掉了。”
闻言,贺崤睁开眼。
难怪怀栖今天来得这么快,按照平时的情况,怀栖就算愿意见他,他也得等好久才对。
看来怀栖的坏心情不是针对他?
第3章
见贺崤一直没说话,助理忍不住问:“贺哥,要帮怀栖少爷把角色拿回来吗?”
“他想要他自己会拿回来。”贺崤垂眸,在仅得到一个字回复的消息上看了几秒,又问:“谁抢的?”
助理:“……”
助理:“是怀栖少爷公司的一个明星,叫卢乐。”
“没听过。”贺崤仿佛只是随口一问,片刻后又起身,把茶几上的东西全都扫进行李箱。
见状,助理连忙问:“贺哥你要去哪儿?”
贺崤帽子墨镜都戴上了,动作迅速,把口罩盖在脸上,他轻轻啊了声,“回家啊,还能去哪儿,酒店再怎么贵都没我那温暖的家住着舒服。”
助理:“……?”
他可记得贺崤一年到头回家住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为此,贺家老爷子没少打电话埋汰他。
没结婚的时候,贺崤自由得很,老爷子每次打电话催他回家,他就一直用孤家寡人一个回家窝里冷冰冰的有什么好回的来搪塞,后来结了婚,老爷子再催,贺崤的说辞就变成了离家太远不方便,没时间休息这类。
路途确实比较远。
助理开车到别墅区的时候,贺崤已经补过一觉,时间也已经是半夜,别墅区一片漆黑。
没让助理跟着,贺崤独自回了家,进了大门之后,手脚就放轻了不少,连行李箱也直接放在了玄关处没带进去。
怀栖睡眠浅,以前还很认床,后来当了演员跟组多了,再怎么认床都得睡觉。
但一回了家,睡眠还是会变得很浅。
哪怕此刻的脚步声很轻,怀栖还是从睡梦中被吵醒。
屋里没开灯,他回来的时候都已经是十二点了,公司宿舍那儿住得又实在不舒服,再加上心情不好,更不想待在那里。
实在是太困太累,他进了门脱了鞋就躺在了沙发上。
迷迷糊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现在几点。
黑暗里有个人影似乎在朝自己靠近,还没完全清醒,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就让怀栖下意识抓住了手边最硬的东西。
后背紧紧贴着沙发,手机也直接朝着对方的脸砸了过去。
“嘭”的一声,手腕同时被抓住。
手机应该没砸中,怀栖下意识挣扎起来,直接踹了对方一脚。
贺崤闷哼了声,“嘶,下脚怎么这么狠?再往上踢点你就得守活寡了。”
怀栖:“……”
听见熟悉的声音,怀栖停止了挣扎,手还被贺崤抓着,脚已经心虚地缩了回来,他低头瞥了眼贺崤被自己踹的地方,没那么理直气壮地指责贺崤:“谁让你不出声。”
“我这不是怕吵醒你吗?”贺崤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问题,还中气十足,甚至带着点笑意,“哪知道你恩将仇报。”
哪来的恩将仇报?
怀栖抿了抿唇,逐渐坐直了,没再跟贺崤乱扯,直接转移了话题:“你怎么回来了?”
“出去这么久,总不能有家不回天天住酒店。”见怀栖态度软和下来,明显是清醒了,贺崤松了手,在他身边坐下,笑眯眯地问:“我还没问你怎么睡沙发上,难不成知道我要回家特意在这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