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也淡得很,听着不像是在吵架。
就是,侮辱性挺强,直戳要害。
项鸣进圈比怀栖还早,演的还都是男一男二,就是演技平平脸也不出色,演了那么多剧,还真的到现在都没出过一部代表作品。
电梯里唯三的工作人员:“……”
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不该说点什么。
就是没想到平日看起来不怎么爱说话的怀栖,其实也挺有脾气。
居然敢呛项鸣!
就不怕被踢出剧组吗!
工作人员的担心不是空穴来风,项鸣这大少爷一直在剧组横着走,还是头一次见敢呛自己的,瞬间脸拉得比刚刚还臭,直接走到怀栖身边,居高临下看着怀栖,“我有钱你有什么东西?”他上下扫视了怀栖一会儿,最后目光落在怀栖脸上,话卡壳了一下,挤出来一句:“除了脸你什么都没有了吧?敢这么跟我说话,你就不怕被我踹出剧组?!”
之前项鸣压根就没注意到组里来了个新人,只听自己的助理在那八卦说花的事情,根本没见过怀栖本人。
现在一看。
这人怎么长这么好看。
比照片好看多了。
项鸣没忍住又多看了怀栖两眼。
碰巧这时候电梯门开了。
怀栖仿佛没听见项鸣的话,率先踏出去,等电梯门关上的时候,他才面对着项鸣,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后,哦了声。
表示自己听见了。
他倒是不怎么担心项鸣把自己踢出去。
反正他的戏份都快演完了,他该学的也都学到了。
再者,项鸣也不是偷偷摸摸把他踢了。
之前卢乐抢他的角色,他气的也不过是剧组和卢乐没有提前告知自己,甚至事后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原本以为怀栖态度至少会好转,结果只听见一句哦的项鸣:“???”
看着怀栖离开时候清瘦挺拔的背影,自小在富人圈里长大的项鸣莫名感觉,这人怎么那么像有钱人家养出来的?
但仔细一想,要真有钱,怎么可能演这种没戏份的角色。
再说,圈子里有哪家姓怀的吗?
电梯门关上,项鸣狠狠瞪了缩在角落里的工作人员一眼。
这口气,他实在是咽不下去!
对怀栖来说,这只是个小插曲,他也根本没怎么把项鸣的话放在心上。
回了房间,他看着房间里被自己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花,终于没忍住,给贺崤发了句:“不准再给我送花了。”
等怀栖洗过澡出来,贺崤的视频电话才打过来。
许久没有视频了。
虽然距离上次见面,也才过去一周时间。
等铃声响了三下,怀栖才故作矜持地接通,还没看清视频那头的人,就听见贺崤慢悠悠地问:“为什么不准再送?怀小少爷不喜欢这种方式吗?”
这几天为了安心拍戏,怀栖都没怎么和贺崤聊过天。
贺崤也挺忙,国外的活动还需要善后,还有电影制作和宣传。
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怎么做到每天精准掌握他从剧组回酒店的时间,然后精准地让人把花送到他手里的。
土归土,但怀栖不得不承认,大概因为自己从没被人这么老土地追求过,居然还觉得,挺浪漫的。
当然,他也不会在贺崤面前承认自己还挺喜欢。
光吐槽说:“很老土。”
“每次都是玫瑰花,还有那些诗句,你不觉得,很像小学时候写的情书吗。”怀栖面无表情一边说一边往床上走。
然后,就看见出现在镜头里的贺崤,不仅没有被打击到,脸上的笑意还越来越大。
怀栖:“?”
“你笑什么?”
他一直怀疑贺崤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被嫌弃了还笑。
见怀栖面色越来越不善,贺崤终于憋着笑,嗯了声,“怀小少爷不喜欢吗?”
“对,不喜欢。”刚刚不是都问过了吗还重复一遍是什么意思。
怀栖怒目而视,眼睛都瞪得有点圆了。
像极了在发怒的猫。
贺崤浅浅地啊了声,“不喜欢的话,怎么还都留着。”他顿了顿,像是发自内心的好奇地问:“是准备留着开花展吗?”
“我什么时候留着!”下意识反驳完,怀栖一顿,耳朵和脸倏地一下子就都红了,立马捂住摄像头。
扭头往旁边的桌子上看过去。
桌子上的花摆得整整齐齐,还全都拆掉了外面的包装,放进了怀栖专门让人送来的花瓶里。
这些花瓶价值不菲,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种价位的酒店里。
而那些被修剪得很漂亮的花,就连第一天送来的那束,现在都还没枯萎。
可以看得出,保养得有多么精心。
肯定是刚刚上床的时候,镜头不小心扫到了那边!
他就说贺崤怎么笑成这副鬼样!
瞬间觉得手机都烫手起来,恼羞成怒缓了好一会儿,怀栖才让贺崤重见天日,心虚地昂了昂下巴,“我要开花展怎么了。”
“你有什么意见吗。”
他把花都收起来又怎么了。
反正都是送给他的了,他怎么处理是他的事情。
有什么好心虚的。
这么一想,怀栖理直气壮多了,连看见贺崤在那笑,也就顶多耳根有点烫,威胁地瞪了贺崤两眼。
大有“你再继续笑我就不再理你”的意思。
贺崤这才缓缓点头,“没什么意见,就是没想到怀小少爷还有这种爱好。”
眼看着怀栖又要被逗怒,贺崤轻轻勾了勾唇角,立马转了话锋:“看来我也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怀栖:“?”
怀栖立马不乐意了,“谁是瞎猫谁是死耗子?贺崤你好好解释清楚。”
“我是耗子,怀小少爷是猫,不是瞎猫,是漂亮猫。”贺崤夸得真心实意,“耗子是天生得屈服在猫爪下的,怀小少爷你说对吗?”
虽然对这种比喻不是很满意,老鼠那么脏,哪里能和贺崤相提并论。
但,后面那句话,听得怀小少爷还是心情舒畅。
勉勉强强点了点头,怀栖还是忍不住威胁:“不准把自己比喻成老鼠。”
说完,也不敢去看贺崤什么表情。
他都能想到自己说完这句话后,贺崤笑成什么样了。
肯定会觉得,自己很在意他,就连这么个比喻都不允许。
算了。
觉得在意就觉得在意吧。
反正,他就是不允许贺崤贬低自己。
不管在谁面前都不行。
许久,都没听见贺崤说什么,和自己意料中不意外,怀栖眼皮动了动,抬起头,就见贺崤目光沉沉地盯着自己看。
笑倒是笑着,就是笑得有点痞里痞气,还带着点别的意思。
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但对视久了,怀栖也品出了点别的味道,顺着贺崤的目光低头看了眼。
他刚洗了澡出来,衣服也没好好穿,睡衣扣子没全扣好,露出胸口一大片皮肤。
这样穿也没什么,没人的时候,怀栖也不会太规矩地穿衣服。
但是被贺崤这么一看,就有什么了。
憋了一会儿,怀栖才憋出来一句:“好看吗。”
贺崤挑了挑眉,不怎么正经地说:“好看。”
怀栖:“……”
差点忘了这人脸皮厚,这种事都能承认得这么迅速坦荡。
怀栖一下子说不出什么话来,想把衣领扣上,又觉得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矫情了。
又不是没看过。
不仅看过,还摸过。
再说,他跟贺崤本来就是正儿八经领了证的关系,看一看又没什么。
但就是觉得,羞耻。
他觉得羞耻,但贺崤压根就不觉得。
本来只是看,被戳穿了后,还非常不要脸地问:“怀小少爷是在考验我吗。”
怀栖莫名其妙:“我考验你什么?”
“我这个年纪,压抑久了,经不起一点考验。”贺崤声音变得低沉,连眼神都有点儿变了,“怀小少爷穿成这样跟我视频,是不是在勾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