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屿一口气灌了大半杯水才感觉冒烟的嗓子舒服了点,感觉嘴里一股甜味,陈屿慢慢地把剩下的水喝完,“你还放了蜂蜜?”
“在厨房里发现的。”易深点点头:“还要再来一杯吗?”
陈屿摇摇头,艰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他的下半身像被大卡车碾压过一样,两条腿都不像他自己的了。
易深看他这副样子满脸自责和愧疚,心疼地给他揉着腰:“要请假吗?”
陈屿往旁边翻滚了下,躲开了他的手。
两人同时一僵,易深的手停滞在半空中。
陈屿尴尬地笑了笑,他的反应好像太大了。
易深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沉声道:“怕我?”
“不是!我没有!”陈屿连忙握着他的手,着急地解释:“不是怕...是...”
陈屿的脸迅速涨红,支支吾吾半天硬是憋不出来一句话。
是因为昨晚太高兴,放纵地做了好几次,到最后陈屿实在受不了了,哭喊着结束,易深也没停下来。
每次他想要逃离的时候,总会被易深拽回去。
所以在刚才易深触碰他的时候,他反射性地想要躲开。
易深搂着他的腰,轻轻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不要推开我,好不好?”
陈屿在他耳边嘀咕:“你明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不是吗?我怀疑你在讹我。”
易深看着他颈侧的吻痕,垂眸笑了笑:“有吗?”
陈屿:“没有吗?”
易深:“有吗?”
陈屿:“没有吗?”
说着说着两人都笑了。
陈屿掀开衣摆看了看腰上的淤青,看着他的目光充满了控诉:“你看,都是你弄的,疼死了。”
易深把药箱拿回了房间,倒出药酒帮他揉了揉,目光扫过他的下半身,“还疼吗?”
陈屿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裤子,顿时明白了他是在说什么地方,羞恼地看着他:“不疼。”
易深拿出那瓶白色的药膏,说道:“昨晚睡觉之前我给你上过一次药了,都过了这么久了,是不是该再上一次了?”
“我我我自己来!”陈屿瞬间从他怀里退了出来,把他手里的药膏抢走,捂着屁股踉踉跄跄地跑进了洗手间。
等陈屿洗漱完毕收拾好自己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只能让易深开车送他去了学校。
这个时间点倒是不怎么塞车了。
“陈老师!”
陈屿回头看了一眼,夏老师朝他挥了挥手。
“哎呀,夏老师,你也要迟到了。”
夏老师回头看了一眼送陈屿来的那辆黑色轿车,好奇道:“哇塞,陈老师,今天是你对象送你来的吗?”
陈屿听到这句话就有点头皮发麻,微微侧过身子阻挡了她八卦的视线,连忙说道:“我们要迟到了,就剩三分钟,现在跑还来得及!”
夏老师:“!!!”
夏老师踩着高跟鞋,跑得飞快。
陈屿跟在她后面,傻眼了。
最后两人气喘吁吁地跑回了办公室。
看着门口的教导主任,两人低着头,不敢吭声。
只能顶着教导主任的死亡视线,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陈屿今天上班总是心不在焉的,心里总是牵挂着在家里的易深。
易深都快三十岁的成年男人了,他有什么不放心的。
“陈老师?”
陈屿回过神来,看向廖老师:“怎么了?”
“陈老师你在想什么呢?”廖老师递给他一杯咖啡,最近廖老师很喜欢研究咖啡,办公室的同事成了她的试毒工具人。
夏老师笑眯眯地看了陈屿一眼,说道:“他是在思春。”
“咳——”陈屿刚尝了一口,差点喷了出来,连忙喝了几口水压压嘴里的苦涩感,“完全没有这回事,我只是在想下节课要给学生们唱什么歌。”
廖老师:“我听教导主任说了,陈老师是真的打算离职啊?”
夏老师:“我也听说了,是做到这个学期结束吗?”
陈屿点了点头:“上面的领导已经同意了,做到这个学期结束,也就是月尾。”
夏老师不舍地看着他:“怎么走得这么急啊?”
陈屿开玩笑地说:“之前不是说了嘛,要是成功傍到大款或者中彩票的话,我就辞职不干了,回家躺平。”
夏老师:“所以陈老师真的傍大款了?!”
廖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说:“所以陈老师穿的不是假货。”
夏老师听到这话之后打量了一眼陈屿,两眼放光:“别的不说,陈老师的男朋友眼光真好。”
陈屿干笑一声:“是啊,都是大款给我买的。”
夏老师:“陈老师离职是因为要结婚了吗?因为对方不是榆城人,所以也会搬走?”
陈屿:“嗯,房子我就租到月尾。”
廖老师:“对方是哪里人啊?要搬到哪里?”
夏老师长叹一声:“那我们以后是不是没机会再见面了?”
陈屿:“他跟我一样是连城人,但我们会搬到平江住。”
廖老师:“哇大都市!”
夏老师:“陈老师,我怎么记得你前不久还是单身的,怎么突然就说要结婚了,你什么时候去相亲了?闪婚?”
陈屿:“不是相亲,我们是彼此的初恋。”
廖老师惊讶地瞪大了双眼:“陈老师...你那么纯情吗?28岁的初恋?”
陈屿哭笑不得:“当然不是,我们是高中同学,因为一些事情分开了很多年,机缘巧合之下与对方重逢了。”
廖老师:“哦哦哦,原来是旧情复燃!”
陈屿:“额...也可以这么理解。”
廖老师:“等等!”
夏老师:“怎么了?!”
廖老师:“我怎么觉得这个剧本有点眼熟?”
陈屿心虚地喝了口咖啡,苦涩的味道让他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有吗?”
就在廖老师想说点什么的时候,放学的铃声刚好响起,陈屿抓起饭盒快步冲出了办公室,还不忘回头喊了一声:“我有事先走了!两位老师再见!”
廖老师的嗅觉实在太敏锐了,早晚得扒了他的马甲。
陈屿在饭堂打包了两份饭菜,回家的路上简直是脚步生风。
直到他打开家里的门,看见易深坐在家里时,他绷紧的那条神经线才放松了下来。
“你在干嘛?”
“在写歌。”易深放下手里的纸和笔,朝他走来:“这么早就下班了吗?”
“嗯,小学放学比较早。”陈屿把饭盒打开,摆在桌子上,“早上都没来得及吃早餐,也该饿了。”
早上起得太晚了,没来得及做早餐,这里又点不到外卖,他要是起不来做早饭的话,易深就得跟着他挨饿。
易深:“还好。”
学校饭堂做的菜式并不多,但好在每天都不一样,今天是西红柿炒鸡蛋、酱烧茄子、红烧排骨还有炸鱼块。
两人挤在小小的桌子上,安安静静地吃饭。
陈屿看着这一幕,忽然想起高二那年。
那时的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天都吃不饱饭,饿得只能一直喝水。
陈康盛都不会给他一顿饱饭,又怎么可能给他零花钱充饭卡。
家里也没有吃的,他回家也只能饿肚子。
偶尔陈康盛赌赢了钱,心情高兴就会给他几块钱,他只能靠那几块钱熬过很长的一段时间,甚至连一个馒头都要分三顿饭来吃。
有几次王婶看不过眼给他送吃的,被陈康盛发现以后,大骂了王婶一顿,说她多管闲事,后来王婶只能偷偷送给他吃的。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多年。
连他自己都觉得他活不到成年。
或许哪一天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枯萎腐烂,消失在这个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