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房子归属权,陈今早已和父母坦白,没要。
他还在别墅玩儿狗。
看到门开还以为只是陆应倬回家,一抬头,爸妈都在。
“你们来了!”
曾芸对撑着沙发站起来的儿子心疼。
陈川峰从进了别墅区,话很少,瞥了一眼便不怎么打量,连带着对陆应倬都冷淡了几分。
这种地方普通人没见过。
有意思的是——
陈今不仅在这儿混得风生水起,连主人带狗都对他亲亲热热,保姆一口一个和曾芸聊起来了:“是是是,小今是个太好的孩子了,我特别喜欢他,一点儿不麻烦!”
陈川峰:“……”
怎么就他觉得格格不入。
“叔叔,喝茶。”陆应倬将额外泡的茶放到他面前,“之前朋友送的碧螺春。”
陈川峰端起来喝了一口,一顿,又抿了两口。
好茶。
真是太好的茶了。
“你这小区房子……”陈川峰年纪大也不怕出丑,直接问:“多少年历史了,看着怎么和书上的建筑一样。”
像民国时期什么司令军阀住的地方,里面却全是高科技。
“实不相瞒,这是我爷爷的房产。”
陆应倬和他解释来由,“后面传承到了我父亲手里,环境不错,我经常住在这边,今今第一次来就很喜欢。”
陈今听到自己名字,“啥?”
“说你喜欢这里。”陆应倬问他:“是吗?”
陈今当着父母的面也心口一致,点头,“还可以吧。”
陈川峰又开始喝茶。
陆应倬见状添水添茶,总之就是一个谦谦君子。
曾芸是不怎么做饭的。
陈川峰和张阿姨不太相熟,不会去动厨房,默默坐到能纵观全局的窗边茶桌。
块头感受到了欢喜热闹的氛围,很开心,围着大家转圈圈,陈川峰看到狗,弯下腰来摸了摸,“这狗长得漂亮。”
块头围着他椅子转。
还非常主动把脑袋递过去。
陈川峰笑了,“我们家小今上小学之后,家里也养了一只黑白色的土狗,他可喜欢了。”
陆应倬过来陪坐。
看着在沙发上狂吃水果的陈今,“他没有说他养过狗。”
“养了五年感情可深了。”陈川峰心想还有你小子不知道的,“不过后来今今上初三,那条狗咬了他的一个朋友,他还哭着让我们带人家去打疫苗,过了几天狗狂犬病发作,我们都后怕那个孩子出事,幸好是打了针。”
朋友?
初三,不是很小了。
正是情愫朦胧的年纪,产生喜欢再正常不过。
陆应倬喝了口茶,不经意问:“他经常和那个朋友玩儿吗?”
陈川峰随便唠唠:“也是我多管闲事,来了个外乡孩子扔在家里没人管,我看不下去,经常做好饭让今今送去,一来二去,人家一直也不怎么搭理我们,我儿子热心不记仇,风雨无阻,傻乎乎的。”
八九年了。
他有点记不起来。
陈川峰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说:
“不过,今今那段时间中考,成绩倒是提升了。”
“我和他妈妈后来发现,是他经常教今今做题学习吧,自己休学了没读书,成绩倒是挺好,寄人篱下在什么都不熟的亲戚家里,今今还邀请他来家里吃饭。”
“他和小今有联系吗?”
陆应倬又给陈川峰斟茶,“现在在哪儿?”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
陈川峰摇摇头,“也就玩了一两年,今今好朋友多,没想到因为他走,不开心了一个多月,晚上经常偷偷哭。”
陆应倬面色不显。
心头还是不太爽快的。
“没把别人的真心当真心,也不是什么值得留恋的朋友。”
“倒也不能这么说。”陈川峰见他还真听进去了,也不由多说两句:“也是多亏了这个孩子,陈今和同学上山野炊遇到泥石流滑坡,还下雷暴雨,他找到的今今才没出事……我还庆幸自己发了善心照顾了他,也算是积福了。”
陆应倬不再言语。
救过命的交情……难怪心心念念那么多年。
曾芸和陈川峰在适应新的生活。
陈今也一样,进入孕晚期的他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活力十足,哪哪儿都累,恨不得一天门都不出。
最暴躁易怒的时期……
他反倒不怎么炸毛了。
大多数是还没龇牙,就已经被人摸着顺好了毛。
进入三十三周。
陈川峰经常来走动,催着儿子遛狗锻炼身体。
陈今夜里和陆应倬抱怨不舒服是一回事,在爸妈面前,还是不想让人担心。
还有块头陪着。
陈今会有乐趣得多。
衣服小了,陈今现在都顺走陆应倬的衣服穿,别说,随便一件大衣和外套看上去都不是很厚实,穿在身上那个保暖效果不知道有多好。
贵有贵的道理。
陈今走走停停。
他看陈川峰牵着狗绳子,给块头喂水,问:“老头,之前不是你天天做好东西和妈送来吗?她累着了?怎么这段时间她都是隔一两天来一次。”
“你妈忙起来了。”
陈川峰说:“小鹿给她找了个好地方,把之前的店面重新开起来了。”
陈今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我妈答应了?”
“这有什么不答应的?”
陈川峰见他故意站定偷懒,拉着人继续走,“我们自己出的钱,就是托他找地方。店也是接人家二手的,比之前那个大了,都没花钱装修。”
陈川峰拿图片给他看。
确实看上去很朴实无华——
门头还没有换,有些年头了,胜在店里干净宽敞,之前的店主留下来一整面墙柜子,缝纫机什么的都有。
陈今问:“多少钱一年?”
陈川峰:“两万五,说是派人讲价下来的。”
陈今看一眼定位。
简直不知道说什么了。
好巧,店里都是人家不要他们要的好东西,这地段,店铺一年只要两万块不是一个月两万,好巧,陈川峰说从店里坐公交十五分钟,刚好能到曾芸需要的市场。
当晚——
陈今就和下班回来的陆应倬对峙。
“是我干的。”陆应倬洗完澡上了他的床,捧着他肚子摸,“今天闹你没有?”
小家伙立刻咕噜翻了个身。
拳头印记软乎乎出现一下,又缩回去,害羞呢。
“这么有劲儿。”
陆应倬笑了笑。
“我给你补钱。”
陈今一开口就是通知:“我爸妈又不是看不出来,他俩不想放过这次挣钱机会,之后他们再给你就拒绝,那些钱留给他们养老用。”
陆应倬倒不是拒绝,扯了他的裤腰,“藏了多少小金库?”
陈今:“不告诉你。”
他的钱罐子怎么能随便告诉别人。
陆应倬看着他灵活下床,还扶了一把,“你慢点儿。”
陈今神气十足。
从抽屉甩了张卡到他面前。
“先付两年的,这里面有二十万,不够的部分我不管,谁让你找的地方太贵了。”
陆应倬拿起来,笑了,“藏得够深的。”
陈今才不理他了。
这还是第一次如此扬眉吐气,“睡觉!”
*
春去夏来。
衣服越来越少。
小崽子在肚子里的份量不可忽视。
陈今上网查了,对比起来他已经不算大的,顶多和人家孕妇七个月肚子差不多,但还是非常难以忍受。
三十六周半,医院评估他和小崽子指标全部通过。
苏诃全程跟了这个项目。
他不是产科的专业医生,就这半年下来,他完全确定自己有信心转科室读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