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志勇是军事指挥类第一名,虽然考试多半不在一个教室,但他的保证含金量够高。
三人吃完饭,叶彬青有点担心,姚志勇会不会乘机提出要加入团委。不料,阮子燃叫姚志勇跟他一起去学生会,因为其他几个大院的孩子都要去学生会。
姚志勇爽快地答应,决定跟伙伴们一起主攻学生会。
一顿饭之后,同学们全部认识阮子燃,阮子燃是唯一跟叶彬青吃饭的新生,备受他的照顾,听说他是首长的孩子。一时之间,阮子燃成为大家争相结交的对象,叶彬青插都插不进去。
进校不久,叶彬青就看到有同学给阮子燃占座,帮他打水。张鹏和江世华也都自成体系,各有一路人马跟随。连姚志勇的暖水瓶都有专人保管,给他打水。倘若他们几个人在一起吃饭,更是声势浩大,宛若会师。
刘书记对叶彬青大发牢骚:“你给他叠被子?你有没有一点出息?你是团委的干部,管他是什么来路,威武不能屈!他不是在家,他要开始服役,懂不懂?熊样!”
叶彬青被骂得狗血淋头。
刘书记说,自从新生知道阮子燃等人的身份,又看到叶彬青主动服务,破坏劳动秩序,在学员中形成很不好的风气,必须遏制。张鹏带着江世华、阮子燃、姚志勇一起竞选学生会干部,被校领导全部驳回。目前,只有阮子燃当上班长,其他人还没有着落。
刘书记要求,由叶彬青带着学生会的人,给他们点颜色,为学校和军队树立威严。
叶彬青接受任务,内心还有疑问:“他们不归团委管,我去合适吗?”
刘书记瞪起眼:“你必须去,他们怕你!彬青,你不知道吗?你在团委负责,于是他们不敢来了!”
叶彬青终于反应过来。他曾经对张鹏、江世华、姚志勇毫不留情地追打,追得他们逃窜不已,至今仍有余威。阮子燃是嫌团委事多,干脆随大流去的。
刘书记指着叶彬青,事不宜迟,他们赶快行动起来。
叶彬青跟学生会的一帮师兄邀请阮子燃他们四人到校内小饭馆吃饭,美其名曰“联谊会餐”。叶彬青要将功补过,没有透风给阮子燃。
张鹏跟姚志勇的嗅觉都很灵敏,意识到来者不善。
张鹏说:“他们要给我们一个下马威?我们去不去?”
姚志勇附和:“是鸿门宴,不能去!”
江世华的意见不同,他说:“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我们不去,气势上就输了。以后凭什么当学生干部?”
阮子燃附和江世华:“怕什么?他们没有三头六臂,顶多跟我们喝酒。”
阮子燃这么一说,其他三个人豁然开朗,喝酒有什么好怕的?没有缩头的理由,他们说不定能喝赢呢。
姚志勇问阮子燃:“彬青酒量怎么样?厉害吗?”
阮子燃笑笑,透露道:“跟小姑娘差不多。”
姚志勇一听,喜上眉梢:“子燃,你跟彬青喝,我们喝其他人,好不好?有一阵没见面,他不会变厉害吧?”
阮子燃不以为意:“他顶多变成大姑娘,我一个人就可以。”
张鹏和江世华感觉思路正确,提议说:“我们赢下的话,子燃,学生会的职务你可以先选。”
制定好战略,联谊会餐就在饭馆如期进行。果不其然,学生会的师兄把饭馆的门用桌子抵住,以关门打狗的姿态要求跟他们喝酒,前三杯,后三杯,不喝死他们不罢休。
张鹏、江世华、姚志勇都喝得很辛苦,只有阮子燃这边旗开得胜。
叶彬青用小杯喝,阮子燃用大杯喝,叶彬青依然喝不赢。学生会主席拔刀相助,叫他们行酒令,自己在旁边开黄腔干扰阮子燃。
谁成想,阮子燃没什么事;叶彬青不仅屡屡失误,阮子燃对他一讲荤话反制,叶彬青不由自主地慌乱,满面飞霞,连耳朵都红起来。
学生会主席一个劲地拍叶彬青的背,提示他必须振作,叶彬青才控制住自己。
眼看其他人都站不住,只剩阮子燃还在粗暴地打压叶彬青,负隅顽抗。学生会主席中途换手,下场跟阮子燃拼酒,喝得天昏地暗,总算把阮子燃摆平。
阮子燃不省人事后,师兄们把他扔到一边,围住剩下的三人,狠狠地训斥他们,叫他们不守纪律,拉什么虎皮作大旗,不老老实实当学员就要打死他们。
叶彬青硬撑着不晃,威胁张鹏说:“脱掉衣服跳舞,不然你就横着出去!学生会不给你呆!”
学生会的人端上两个奶瓶,里面盛满几种白酒跟红酒的混合物,看起来像毒药一样,放在姚志勇和江世华面前。
叶彬青宣布:“你们喜欢吃奶不是?不吃就跳!”
学生会的一众彪形大汉在旁边助威。
张鹏把军服一脱,掼在地上:“老子拼了!跳就跳!”
张鹏抖着肚皮,开始跳舞。姚志勇不肯喝奶,跟着张鹏脱掉衣服,开始伴舞,举一块红布充当道具,献唱《血染的风采》。
眼看群魔乱舞,阮子燃烂醉在一旁,没什么指望。江世华一脸大势已去的无奈,总结陈词说:“丢人,太丢人了。我死也不跳……”
说着,江世华把奶瓶里的酒倒出来喝,喝完就醉倒在地,失去意识。
一夜头痛之后,他们四人解散了各自的小分队,开始自己打水、打饭、洗衣服。
新生们恢复秩序,学习生活步入正轨。
第19章
新生们恢复秩序,学习生活步入正轨。
起初,叶彬青暗中担心,不知阮子燃能不能适应学校的集体生活。两个月之后,叶彬青发现,除了不喜欢整理内务,阮子燃很快跟上军校的节奏,没有感到吃力。反而是一些成绩优秀或是体能不够的学员跟不上趟,经常跑到办公室跟老师诉苦。
叶彬青心知,诉苦也没有用,只能靠他们自己转变。只有当新生检查出身体或者精神上的疾病,老师才会帮他们从军事类专业转成其他专业,减少一些压力。
只有一部分男生住进新宿舍楼,其他新生全部住在四面透风、节水节电的旧楼。阮子燃他们几个都在新楼,进校后倒是异常团结,时不时一起吃饭,跟土狼一样的师兄抢菜抢饭的时候,他们丝毫不落下风。
只要是碰上叶彬青,阮子燃都会撇下身边的伙伴,去跟叶彬青一起吃饭。如此一来,叶彬青反倒不好经常露面,阮子燃跟朋友、舍友的关系好不容易融洽起来,叶彬青不能影响他的步调。
叶彬青跟高年级同学一起活动,十天半个月才会在食堂偶遇阮子燃,陪他吃一次饭,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原先在家时亲密。检查内务的时候,叶彬青会去阮子燃的宿舍,但是阮子燃不一定在。
入冬后的一天,叶彬青在食堂吃饭,旁边是他们班的团支书。阮子燃跑到他们对面,坐下来吃饭。
叶彬青问阮子燃,功课好不好学,出操累不累。
阮子燃说,不累,功课不难。
叶彬青跟阮子燃简单讲过话,跟旁边的团支书交流起来。
阮子燃的脸拉下来,不高兴地说:“彬青,你现在架子好大,跟你说话好难。”
团支书被冷冰冰的阮子燃吓跑,只剩叶彬青一个人。
叶彬青跟阮子燃解释一番,说他怕影响阮子燃交朋友,不是故意的。
阮子燃脸色稍霁,问叶彬青:“下个礼拜,我要在周末离校,你能不能请假出来?”
叶彬青笑着说:“好的。子燃,祝你生日快乐。”
叶彬青还记得他的生日,阮子燃重新高兴起来,邀请道:“彬青,我今年不过生日,我带你到林场去玩。”
山边的银杏树摇下落叶,满地金色的叶片在寒冷中凝固成黄褐色。云彩像是鸟儿的翅膀,一缕一缕的分布着,仿若垂天之翼。
叶彬青跟阮子燃来到林场,看见长大的小马。淡金色的小马变得雄壮、沉静,颜色真有点像金色的琥珀。
阮子燃捉住鞍,敏捷地蹬上去,在林场里肆意驰骋了一会。
阮子燃骄傲地说:“爷爷把它送给我了,以后不归部队使用,只给我骑。我就是他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