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敌上恋综后全网嗑疯了(39)

2025-10-04 评论

  方宽松最后只挥了挥手,“你听话就是了,问那么多干嘛。”

  这是方京诺记忆中第二印象深的“听话”,因为方宽松说这话时,表情极其不自然,眼神闪烁,激情澎湃得甚至有些可怕,像是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要发生。

  然后方宽松从兜里摸出一块包装廉价的代可可脂巧克力,甩给了方京诺。

  方京诺美滋滋的捧着巧克力,瞬间将剪头发的这件事情抛之脑后。

  后来被老爹要求留长头发,方京诺也没多想,最多就是在班上被同学当成异类指指点点而已。

  反正他从小到大都是异类,早就习惯了这种目光。

  可方京诺还是低估了方宽松的没良心的程度。

  方京诺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发软。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房间里到处贴着刺眼的红喜字,手脚被紧紧地用麻绳绑住,连嘴巴里都被塞着粗糙的毛巾,喘不过气来。

  房间外,满是嘈杂的声音,充斥着中年男人的粗壮嗓门,杯盏相碰的脆响,还有粗俗的笑骂声,像是在办酒席敬酒。

  “恭喜啊柱子,娶了个美娇妻!这可是大好事,把人带出来让大家伙儿看看呗!”一个大嗓门喊道。

  “害,那婆娘胆子小,怕生,”另一个声音嘿嘿笑着,带着点猥琐,“等后面我养熟了,再带给大家看。”

  美娇妻?或许是药效还没过,方京诺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像灌了铅。

  卧室角落里有一面落了灰的镜子,方京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挣扎着挪到镜子面前。

  镜子里的影像让他瞬间如坠冰窟——自己穿着一身大红的新娘服,长发被笨拙地盘起,脸上还被涂了艳俗的口红。

  从房间外几个男人的谈话间,方京诺拼凑出了事情的真相。

  竟然是方宽松,他的亲爹,把他下药后,当成女生嫁给了隔壁村村长的二婚儿子,就为了那笔彩礼钱!

  那方宽松呢?他是不是已经拿着钱,抛下自己跑路了?

  方京诺心里涌起的更多的不是愤怒,是不敢置信。

  他不相信方宽松会就这样丢下他,那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他只想找到方宽松,当面问他要个说法,哪怕是打一架也好。

  他调整姿势,想用脚踹向镜子,打算用镜子的碎片割开自己手上的绳子,但这个动静太大,外面很容易被听到,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他又着急又束手无策,额头渗出冷汗的时候,卧室的床底突然传出了一些轻微的动静,像是有老鼠在爬。

  紧接着,一个小小的脑袋从床底探了出来,然后是整个身子。

  不,应该说是爬出来一个孩子。

  那画面在这诡异的红喜字房间里,显得格外惊悚。

  那是个年纪四五岁左右的小女孩,瘦弱嶙峋,身上穿着不合身的破旧衣服,裸露在外的胳膊和腿上满是青紫的伤痕,气息微弱,像是有进气没出气了。

  “哥哥,你也被打了吗?”她抬起布满灰尘的小脸,声音慢吞吞的,带着怯懦。

  方京诺无暇顾及她是怎么认出自己是男是女的,也顾不上问她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嘴里被抹布塞着,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急切地示意她帮忙。

  小女孩的腿似乎受了伤,站不起来,只能撑着手,一点一点艰难地爬过来,用她那瘦弱的、布满裂口的手指,费力地取出了他嘴里的布。

  “呼……”方京诺猛地吸了口气,连忙开口,声音因为紧张而发颤:“你能帮我解开手上这个绳子吗?”

  外面的酒席听声音来的人并不多,闹哄哄了一阵,很快就散了。

  这个时候,方京诺正好在小女孩的帮助下,解开了脚上的绳子。

  就在他活动着发麻的脚踝,准备解开手上的绳子时,卧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进来的人大概三十岁的年纪,身高只有一米六几,还瘸着一条腿,长着一张窝瓜似的脸型,五官分散扭曲到大洋彼岸,丑得惊世骇俗。

  这个人一进来,小女孩瞬间像被针扎了一样,浑身哆嗦着躲到方京诺身后,紧紧抓着他的衣角,然后又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应激般地想往床底钻。

  却被那个男人一把拎了起来,像拎着一只小猫,男人啐了一口:“玛德赔钱货,这样都没死。”

  “喂!死窝瓜!你放开她!”方京诺的少年音还没变声,清亮中带着怒意,男人一时没听出来什么不对。

  “你叫我什么?”窝瓜脸瞬间将小女孩粗暴地扔到一边,小女孩摔在地上,疼得闷哼了一声。

  男人转过身,一步步凑到方京诺身边,用鼻子在他身上嗅了嗅,表情沉醉又猥琐,似乎对这个买来的“老婆”十分满意,“小美人,以后要改口叫老公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你爹!”方京诺忍无可忍,趁着他靠近,攒足全身力气,一拳揍上那张令人作呕的窝瓜脸。

  方京诺想象中的自己能一拳将人干到地上,但实际上,窝瓜脸只是猝不及防挨了一拳,愣了一下,随即暴怒,一把掐住了方京诺的脖子,恶狠狠地骂道:“贱货,还敢动手!”

  方京诺到底年纪还是小,骨骼身量都还纤细,又加上一天没有吃饭,被下的药也没完全过去,很快就没了还手之力。

  脖子被掐得越来越紧,泛起青紫,窒息感像潮水一样涌来,眼前阵阵发黑。

  突然,脖子间的力道一阵放松,方京诺猛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新鲜的空气涌入肺部,带着劫后余生的刺痛。

  求生的本能让他撑着墙面,踉跄着跑到了门口。

  刚刚直面死亡的恐惧感,让他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不敢回头。

  可最后他还是回头了——

  原来刚刚自己一瞬间的得救,是那个瘦弱的小女孩,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死死地咬住了那个人的小腿。

  男人疼得嗷嗷叫,怒气冲冲地低下头,正要一脚狠狠踩到小女孩身上时,方京诺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冲了上去。

  ……

  最终方京诺惊险万分还是逃了出来,并在村口拦住了正准备卷款潜逃的老爹。

  方宽松骑着一辆破旧的三轮车,车上堆满了鼓鼓囊囊的蛇皮袋,看起来还挺悠闲。

  看到有人拦路,他不耐烦地鸣了鸣笛,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才发现这个浑身乱七八糟的人,是自己的儿子。

  “你想丢下我。”方京诺终于没忍住,眼泪汹涌而出,少年倔强地仰着头,眼泪汪汪地望着这个现在世界上自己唯一的亲人。

  “啧,胡说什么呢,”方宽松撇撇嘴,从兜里摸出根烟点上,“你是男的,又不会吃亏,等我拿了这笔钱安顿好了,就回来接你。”这句话方宽松倒没说假话,毕竟方京诺是他唯一的血脉,再怎么说,也不可能真的彻底丢掉。

  “骗钱是犯法的!”

  “那他要娶十五岁小姑娘不犯法,你爹我叫以法制法!”方宽松耸了耸肩,反正他彩礼钱拿到了,儿子也回来了,“上车,走了。”

  目光扫到方京诺身后跟着的那个怯生生的小女孩,皱起了眉:“怎么还带个拖油瓶?”

  方京诺抹着眼泪,语气讽刺:“不是你说女儿比儿子值钱么。”

  方宽松自认理亏,没敢再说什么。

  三轮车在坑洼的土路上颠簸着,扬起一路黄尘。

  方京诺抱着小女孩坐在车斗里,风灌进领口,带着后山荒草的气息。

  他不知道要去哪里,只知道离方家村越来越远,离那些骂声和冰冷的眼神越来越远。

  他恨方宽松,怨方宽松,但却在最无能的年纪离不开这个人。

  后来方宽松用卖方京诺的“彩礼钱”一举投中风口发家,生活越来越富足。

  方京诺踩着车尾考上A大,成为明星。

  仿佛方家村的事情是一场梦。

  方家村的一切,连同那些疼痛和眼泪,都被他死死锁进了记忆深处,像一场冗长而压抑的噩梦,他从不肯回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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