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冲的怕愣的,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一个人不要命起来,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可是他们还是没想到意外会那么快,事情就发生在当天下午。
警方在逮捕孙宾取证回来的路上,警车发生了爆炸。
车内的警员全部牺牲,无一存活,孙宾的身体都被炸碎了,爆炸结束之后整个车子都烧了起来,连灰都不剩了。
林渊洋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人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色铁青。
这件事十有八九不是韩瑞做的,他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韩瑞的背后应该有一个本领通天的人,花了巨大的心思把这件事摆平了。
这件事彻底的变成了无头案——警方不能证明那箱白粉是林渊洋的,也不能证明那批货是韩瑞的。
而到底是谁在警车上装了炸弹,他到底意欲何为,这些事通通不得而知,这些事根本查不了。
——沈澜都惊了。
他打电话问他的小舅,他的小舅说上面发了话,这案子不查了。
沈澜气的手都在发抖,他愤怒道:“那牺牲的同志呢!他们连骨灰都没有了!他们就这么死了,都没人知道他们的名字!这件事就这么完了,凶手依然逍遥法外,怎么能给他们一个交代!他们就那么没了,却没一个人来承担责任、付出代价吗!”
小舅叹气:“澜澜,这里面牵扯的势力太多了,不是你一个人就能扭转局面的,你刚入警局不久…以后,这种事还有很多,你要学会知道什么时候退让和妥协,不然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沈澜直接挂了电话。
第二天的时候老孙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林渊洋和沈澜一起去接的他。
林渊洋在寒风中站着,背影挺直的像是一颗松树,他无比认真的道歉:“对不起,叔。”
“拖累你了。”
孙叔似乎那么几天之间就苍老了十几岁,像他们这种人,进一趟警察局,再出来的时候,那样子就完全的变了。
——那是一种常人根本不能理解的折磨,他们的手上都不干净,进去了之后就会不断的、不断的去想,会不会在调查他们的把其他的事也一并查了出来,会被判什么罪、量什么刑,会不会有人来保他出去,他到底会不会死,这是普通人不能明白的恐惧。
孙叔对林渊洋笑了笑:“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要是没有你我这条命都没了,现在进去坐几天怎么了,在里面吃好喝好睡好的,就当是给自己放几天假了。”
林渊洋的眼底有些微微的发红,他嘴唇动了动,终究是什么都没说,最后只是说了一句:
“我送你回家。”
林渊洋给了他们进局子的这些人一大笔钱,并且把兄弟们都聚在一起,热闹的吃了一顿饭。
林渊洋说,有你们才有我的今天,他说,以后再遇上什么事儿别给我顶罪,我不想连累了你们。
他走到了一个人身边,什么都没说,直接拿出刀子削了那人两个手指头,鲜血霎时间就崩了出来。
“你做了什么事儿你自己清楚,不用我重复一遍。”林渊洋垂着眸子看他,语气毫无感情:“你跟过我,我今天留你一条命,以后你不是我林渊洋手底下的人,我也没你这号兄弟。吃完了今天的饭就走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那汉子直接就哭了,他哽咽着说:“林哥,是我对不起你,我……”
“不用解释了。”林渊洋冷淡地说:“背叛过我一次的人,我不会再给他第二次的机会,以后你自己好自为之。”
沈澜坐在桌子上,看着那一幕,心底微微的颤抖——如果有一天他找到了林渊洋犯罪的证据,并且交给了警方,林渊洋会不会也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用一种对陌生人的语气对他说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了,你别再跟着我。
想到这里,沈澜居然有些害怕——发自内心的害怕,还带着心脏剧烈的疼痛。
他现在已经不知道如果林渊洋真的犯罪,他是会为林渊洋遮掩,还是…把他送上法庭。
最终得出答案的那一刻,沈澜隐约的明白,他或许不应该再做一个警察了。
只是幸好,他沈澜这一辈子到老到死都没对不起过林渊洋一次,林渊洋也从不曾让他为难。
这晚林渊洋喝的有点多,沈澜在他的身边,他便肆无忌惮了一些。在场的兄弟们都知道沈澜现在是林渊洋身边的红人,更是他的“入幕之宾”,而且沈澜为人根本挑不出什么毛病,爽朗大方,开得起玩笑,大家都很喜欢他,林渊洋歪倒在沈澜身上的时候,兄弟们笑着打趣:“沈哥,快跟林哥回去吧,春宵一刻值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