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他妈妈……”
“哈!妈妈!”徐茂笑出声来,“上大学的时候听妈妈的话,现在都三十多了,还这么听妈妈的话!他是不是还在妈妈怀里吃奶?棠棠,你真是傻得可爱。”
“不要再说了……”
“我也不想说,陈念远这种奶娃娃,想想就要吐。现在你去洗干净,一身黏糊糊的,摸着没手感,可以洗久一点,顺便给你自己醒醒神,知道到底该干点什么。我出去散散步,顺便瞧瞧老白脸是不是在附近鬼鬼祟祟呢,就像上次那样,一边和大小姐谈婚论嫁,一边来和你勾勾搭搭。”
宋棠下巴被松开,她慢慢的拖着绵软的腿走向浴室,手按在把手上,又听到他的声音:“你这次不会再锁门了吧?”
她站在洗漱台前照镜子,下巴隐隐作痛,但皮肤只是微微发红,比起上次他闯入时留下的青紫淤痕,根本不算什么。水汽蒸腾起来,又潮又闷,让她有些发晕,她草草冲洗过,吹了头发,走出浴室,徐茂不在房里,他还没回来。
她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开,夜色扑进眼里,侧面是数栋高楼,万家灯火辉煌,往左便是她居住的联排别墅群,再往右凝目远望,路灯的光和人工湖里的灯影交相辉映,湖边绕着一圈独栋别墅,住户非富即贵,陈念远就住在小区最奢华的别墅楼王里。
那一夜发生的事太多,多得让她隔了这么多年回忆起来,都觉得脑子生疼。
陈念远是个穿着干净白衬衣,笑容温暖的人,能满足大多数少女对梦中情人的幻想,她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到大学找他,邀请这位校友回母校与学弟学妹交流,第一次看见他时,竟然害羞得话都说不利索。
但她在他示好的时候拒绝得很干脆。陈家是什么人家,他那位强势得闻名遐迩的母亲眼光有多高,她很清楚。她姓宋,但不是宋桢宋槿,甚至连擅长讨好卖乖的宋柔都不如,不拒绝,只会自取其辱。两人住在一个小区,她也只会站在窗口远远望向那座美轮美奂的楼王。但即使她退让成这样,陈夫人也容不下她。
她都没想到,陈夫人都把她坐在徐茂腿上喂他喝酒的照片给他看过了,他还会来找她。他等在院子门口的银杏树下,把愕然的她死死搂住:“妈妈逼你,你为什么不来找我说?陪那个小混混,你不委屈?你是不是傻?”
正因为她不傻,所以才没有找他。陈夫人当家做主,他为她出头,只会招来陈夫人更狠毒的对付。就在家门口,她害怕孙静姝受惊,不敢叫,只用力的推他,小声说:“学长,就这样吧。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他却收紧胳膊,把她死死箍住。她下午才被徐茂折腾过,累得在那张吱嘎作响的旧床上从昏睡到华灯初上,但依然全身发软,此时再被他这样用力的搂着,肋骨生疼,呼吸都有些困难,更是使不上劲,不得不昏昏沉沉的倚在他怀里,听着他急促的说:“我不在意你陪过他,棠棠,我还是喜欢你,我觉得我这辈子都离不开你了,怎么办?”
她却只觉得累,又心慌——孙静姝房间的灯开了,万一母亲从窗户看过来怎么办?她闭上眼,声音虚软,他必须低头凑近她的嘴才听清:“但我喜欢徐茂。”
他明显不信,冷笑:“你会喜欢他?那没教养的,到处打架斗殴,迟早坐牢的混混?”
“是啊,多爷们。成天读书考试,我都烦了,和他一起挺自在的。”
陈念远终于走了,她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视野才回到家里,强撑着陪孙静姝说了会儿话,进自己的卧室时累到连洗澡的精神都没有,怔怔坐在书桌前,忽然听见窗边传来响动,拉开窗帘一看,徐茂胳膊搭在窗棂上,笑眯眯的看着她:“怎么,下午我没让你爽够?还要加上个姓陈的,你才满足得了?”
她连叫声都发不出来,眼睁睁的看着他翻进来,把外套一脱,贴身的T恤竟然血迹斑斑,露在外面的胳膊上一条长长的口子正在往外渗血。
他心情好的时候没那么冷,会嬉皮笑脸说些荤话,欣赏她羞窘得面红耳赤的脸,但此时的他虽然也笑着,却明显不同了。她回过神想跑,但却被他掐住脖子按在地上,他的面容忽然扭曲,狰狞如厉鬼,手指一根根收紧:“你就这么贱……你就这么贱……我为了你……我竟然为了你去……”伤口裂开,有血珠落到她唇上,她本就被掐得几乎窒息,被腥咸的味道一熏,神智开始模糊,只隐约听到他带着哭腔的声音,“我他妈的也贱,我居然为了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