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和尚一想到这人刚刚一次性拜的数量,生怕他又来一次,于是立刻又抽了张符递了过去。
封冀接过,说了声谢谢。
和尚看着他,突然出声:“这位施主,听我一句劝。”
封冀停下了步子,转头望了过去。
和尚朝他做作了个揖,“姻缘一事,还是不要太过偏执的好。”
封冀嘴唇动了动,最终一句话也没说,抬脚离开了。
和尚无奈摇头,重新站直了身体。
…
三生树就在月老殿后,绕一个弯便能到达。
那是一颗枝桠朝天的古树,叶子郁郁葱葱,上头挂满了来往香客的祈愿。
不少人正挤在树前拍照打卡,封冀绕过人群,仗着身高优势,将装着其中一张姻缘符的荷包挂在了一根单独的枝桠上。
荷包挂上去后在半空中轻轻摇了摇,不消片刻,便与其他荷包一样,同树枝融为了一体。
封冀盯着那只荷包又看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走过月老殿前那段宽阔的石板路,看到了正弯腰站在路边上踩着石头的祈遇。
祈遇低着头,遮阳帽将他的脸遮了个彻底,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但封冀能够猜的出来,祈遇应该是有些郁闷。
至于为什么会郁闷,那是因为煮青蛙的水已经开始沸腾,在一天天的相处中,锅里的小青蛙对他产生了超出炮友范畴的情愫。
简而言之,祈遇也喜欢上了他,只是以前从未悸动过,以至于面对这陌生的感受,让祈遇无法往“喜欢”这个方向去考虑,所以苦闷,所以惶恐。
冒然表白,很大概率会适得其反。
已经到了将要收网的地步,身为那个猎人,封冀有着足够的耐心。
思绪回笼,封冀快步走到了祈遇跟前,轻声道:“宝宝,我回来了。”
祈遇终于放过了那颗小石头,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封冀手上拿着的姻缘符,突然问:“你也求了两张符吗?”
封冀盯着他的眼睛,缓缓点头,“是啊,我要留着送给我未来老婆。”
话落,便十分珍重地将那张符放进了背包的夹层里。
祈遇错开眼,脚下用力,小石头还是没能逃脱被踢飞的命运。
他处理事情一贯冷静,长这么大,无论遇到什么难题,做出什么选择,总是理性大于感性。
情感需求在他人生的道路上被无限压缩,几乎趋近于无。
以至于碰到现在这样,各种情绪在心中拉扯,当感性已经处于压倒性胜利的姿态时,他完全没有任何能够妥善处理的经验。
此时此刻,除了任由这股情绪操纵外,再找不到其他办法。
只是他才刚陷进这种感情误区,下一秒便被封冀牵起了手。
“走吧宝宝,该下山了,中午吃这里的特色黑鸭煲好不好?还是你想吃别的?”
祈遇闷闷地说:“想吃橘子。”
封冀便立刻探手进背包,从里面拿出一颗个大饱满的橘子开始剥皮。
“午饭也不能只吃橘子,下午还有别的行程呢,你会饿。”
“下午待在酒店吧。”祈遇突然开口。
封冀一愣,“怎么突然想待在酒店?是累了吗?”
“不累。”
是要被烦闷的情绪逼疯了。
祈遇定定地望着他,再次重复了一遍,“下午待在酒店吧。”
“我想做。”
这是两人成为炮友以后,祈遇第一次主动。
封冀的神经几乎是一瞬间便兴奋了起来,看着祈遇的脸,怕他是一时冲动,再次确认了一遍。
“宝宝,你确定吗?”
祈遇毫不犹豫地点头。
既然控制不住这股情绪,不如来点直接的。
睡觉是治疗情绪的良方,他高考压力最大的那段时间,会抽一天出来睡个昏天黑地。
现在也是同理。
做晕了,就不用想了。
……
…
浴室水声哗啦,是封冀在里头洗澡发出来的声音。
祈遇已经洗过了,浑身上下就裹了件酒店提供的白色睡袍,里头完全是真空的。
毕竟穿了衣服也没什么用,待会儿都得脱干净。
这是祈遇头一次主动要做,烦闷大过尴尬,反倒让他坦然起来。
他趿着拖鞋,抬脚走到衣柜前,再次拉开了那扇柜门。
视线掠过中间那层不在他考虑范围内的奇怪道具,祈遇蹲下身,目光放在最下层的安全套妙妙屋上面,开始认真挑选起待会儿要用的味道。
水蜜桃家里有,体验感还行,但有些腻了,pass。
橘子味……他上午才吃了橘子,也pass。
巧克力听着有些怪,给祈遇一种会糊被子的错觉,再次pass。
最终,祈遇的视线停留在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口味上。
这玩意儿居然还有……香菜味???
祈遇脸上顿时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这种口味究竟是哪个神人发明出来的,要把他们这些不吃香菜的人逼死吗?
祈遇捂着鼻子把视线挪开了。
挑来挑去,除了香菜味的,他总觉得都没什么区别。
最终,祈遇还是选择了最常出现也最中规中矩的草莓味上。
封冀从浴室出来时,看到的就是祈遇蹲在衣柜前,从小抽屉里取出小雨伞的画面。
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祈遇跟前,封冀受宠若惊道:“宝宝,你今天怎么这么热情。”
祈遇抬眸看他,果然又没穿上衣,围在腰间的浴巾也因为过大幅度的动作摇摇欲坠。
不像什么正经人。
但现在,也不需要封冀正经。
盯着眼前这个烦恼源看了半晌,祈遇直接将手中捏着的红色小方袋塞进了封冀嘴里,命令道:“叼着。”
封冀一愣,在触及到青年那仿佛看狗似的眼神时,浑身血液都在这一刻沸腾了起来。
他呼吸发紧,听话地叼住了小方袋的一角,那双黑沉眸子里的情绪已然被晦暗所取代,目光灼灼地盯着面前这个让他神魂颠倒的青年。
是他未来的爱人。
但此刻,祈遇更像是他的主人。
那只悬停在唇边的手一路从下巴划向胸口,细嫩的指尖在皮肤上留下一连串令人心悸的酥痒。
从胸膛到小腹,路过的一个地方,都在青年的挑逗之下不受控制地发烫、绷劲。
直到那只手停在了男人腰间那用浴巾打的结上,轻轻一拉。潮湿的白色布料顺势滑落,扑面而来的滚烫体温几乎要将人灼伤。
封冀的咬肌紧绷着,仿佛能够听见自己后槽牙磨擦在一起发出的咯吱声。
他对祈遇生不出哪怕一丝抵抗力,只要青年冲他勾勾手,他便会像狗一样跟上去,无论让他做什么他都甘之如饴。
在男人几欲喷火的目光的注视下,祈遇找到了那对黑白相间的狼狗耳朵,慢慢戴在了男人头顶。
他说:“走吧,小狗。”
……
…
窗外天色已然漆黑,房间之中只点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一个人影窝在暖融融的被窝里,依稀可以看见一束手机光打在他的脸上,照耀出一张素白漂亮的脸蛋。
祈遇正和封冀打着视频电话,画面的那头显示的不是封冀的脸,反而是一筐又一筐新鲜食材。
“要鹌鹑蛋,牛肉要三花趾,加一块泡面吧……”
现在是凌晨两点半,祈遇在劳累了一下午后睡了个很香的觉,错过了吃晚饭,听说本地有一家味道很好的食材乱炖,就开在酒店不远处,听祈遇说想吃,封冀便穿衣开车去了现场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