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嫂子,我可提醒你,荣弈的股份可是有一部分高价卖给了泛美,怎么?敢情你们是想把整个荣氏都卖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别阴阳怪气的。我们这是在商讨解决目前危急的办法,前段时间你们荣瑞不是把公司的机密泄露出去了嘛!”
“你说谁呢?说话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我难道说错了,大家心里明镜似的,老爷子没严惩就当没事了?”
“你这是污蔑,岂有此理!你把话说清楚,你说清楚,别血口喷人。”气急败坏的大伯母冲到二伯母身边,就差把指头戳到她脑门上了。
一向厉害的二伯母怎会善罢甘休,声音陡然高了八度,对骂起来,一大屋子的人不劝反而是煽风点火,各自站队加入骂战,脸红脖子粗的,谁也不愿落下风,恼羞成怒的荣弈随手把台灯扔出去砸在地上哗啦碎了一地,荣瑞紧紧的攥着拳头,眼里的寒光能将人冻死,大家推推搡搡,这架势就要动手了,荣弈的小儿子,哪里见过这个阵仗,被吓得哇哇大哭,佣人忍不住在旁边偷偷发笑,一下子哭喊声,叫骂声,打砸声响成一片,整个客厅乱哄哄的。
父亲犹如姜太公稳坐钓鱼台,愣是一言不发。
“别吵了!别吵了……”一向懦弱的大伯忍不住大声呵斥,可谁也没理他,他的声音迅速的淹没在嘈杂声中。
……
荣徵像个局外人,冷眼看着这滑稽的一幕。最后矛头竟然指向了不同意贱卖荣氏子公司的荣徵,荣弈像个疯子气急败坏的拍着桌子逼迫他赶紧处理,无非想趁机拉他下马,并威胁如果他胆敢私自处理将把他告上法庭,荣瑞的石膏脸没什么表情,冷不丁的插上一句能把人噎着,荣浩自是作壁上观,悠哉的看好戏。
一股悲凉在荣徵心底油然而生,他心焦似火,苦苦支撑,四处斡旋,可表面还得谈笑风生,镇定沉着,若非如此,露出一丝的怯弱和恐惧,居心拨测的观望之人就会犹如疯狗一般迅速的扑上来将荣氏生吞活剥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可此时此刻,自家人不是齐心协力,共渡难关,却自乱阵脚,相互倾轧,各怀鬼胎,他在心里冷笑,只觉得一张张愤怒的脸越来越扭曲……
好不容易借故脱身,车子刚出荣宅,手机响个不停,荣徵懒得理会驱车去见周毓,晚风中,小小的身影走来,微微一笑,让人如沐春风,这一天紧张的,愤怒,颓废的,甜蜜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汇聚在一起化作了那最温柔的一声:“毓儿!”
这一刻好似所有的烦恼都消失,他只想静静的待一会儿,看着他眼睛布满了血丝,周毓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只一小会儿,他的手机响了,他无奈的捋了捋她的发丝。
“我先回去了。”
“嗯!要注意休息!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力挽狂澜!”周毓笃定的说。
“嗯!早点睡!”荣徵吻了一下周毓的额头。
……
和顾靳之商谈完,回到家,荣徵这才想起自己一天都没吃饭,加上接连几天都没睡好,压力又大,突然觉得头痛欲裂,肚子钻心的疼,阿民吓了一跳,马上要把他送医院,荣徵连忙摆手制止,只叫他打电话给私人医生,瞧过之后,荣徵随意喝了一碗粥,疲惫的倒在沙发上。
“少爷,要不要叫周小姐过来陪你!”
“不用!”
“可是,我已经叫小吴去接了。”
荣徵微微的点点头。
没多久,周毓已经蹭蹭的上楼,进了房间阿民识趣的走了出去。看着她焦急的小脸蛋,忙不迭的问这问那,荣徵觉得好窝心,直到他解释只是没休息好引起的小症状,她才稍稍放心。
当晚,她自然留下来照顾他,可第一次和男的单独过夜,穿他的衬衫,还要躺在同一张床上,她的心里还是七上八下,敏感的荣徵为了不让她尴尬特地调暗了灯光。她穿着宽大的白衬衫走出来,玲珑的曲线若隐若现,非常小心的沿着床边滑进了被窝却一动不敢动,他试探着伸出手摸到她柔弱的肩膀激得她浑身颤抖了一下,荣徵不禁暗自笑了笑,怀抱温香软玉,心猿意马,只是累极了,没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微微睁开眼,模糊的身影越走越近,甜美的笑靥。“醒啦!”
“嗯!”晨曦的阳光透进来,荣徵觉得神清气爽,他一定要睡前喝点红酒才能睡着,还经常半夜被梦靥惊醒,这段时间吃安眠药也不顶事,没想到昨晚居然睡得这么安稳。周毓看着头发凌乱,微微笑的荣徵竟然有一种散漫的帅气,看上去比平常柔和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