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因为年少时,有个聒噪的女孩,一直找他讨酒喝,想尝一尝最贵的红酒。
他便一直买,想等到她能喝的时候,给她尝一尝。
霍北溟勐地一吸气,心口疼得厉害,他要不断的深唿吸,才能让自己的疼痛可以得到片刻纾解。
酒精冲进身体,一点点被吸收,分散进血管,细胞,让每一条神经都开始为了酒精而跳动,跳动得久了就会疲倦。
可那些酒精有毒似的,带着顾南熙的影子游遍他的全身。
霍北溟越喝越多,顾南熙的样子越是清晰。
他以为喝多一点就可以把那个女人从脑子里赶出去,但是喝得越多,身体越重,被那个女人压迫得连唿吸都开始不太顺畅了。
“哥哥,你为什么可以偷偷喝酒?”
“我是男人。”
“你也没成年,你也不可以喝,哥,你给我尝一点,我就不告诉阿姨你偷喝酒了。”
那是他没有理她,慢悠悠的把瓶子塞上,“你别动酒的心思,答应过我不准喝,你动这瓶子试试!”
那时她又是多大?12岁?13岁?还是扎着马尾,穿着霍思思所谓的才穿过一次的淡蓝色羊绒大衣。
无论被霍思思嫌弃得多深的衣服,只要穿在她的身上,都是好好看的。
那天,她看了他很久,没有抢他的酒瓶,而是伸出小舌头舔掉了他嘴角的酒液。
那日大雪,窗外白雪皑皑,寒风吹过窗户,带着挑衅的呜呜声,可他的心里突然间春花盛开。
她咂着嘴,嫌弃的皱眉,“哥,你的品位真差!这种味道你居然还偷着喝。”
看她的眼睛里毫无波澜,他却心鼓狂擂,那一夜,他听见自己的胸腔里,有个拳头大小的东西,“怦咚怦咚”的跳了一夜。
然而那个女生,她面不红,心不跳的照样睡觉,起床,上学,什么反应也没有。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们的关系越来越恶劣,互相看不顺眼,甚至不说一句话。
霍北溟脚边的酒瓶滚了一地,喝得越多,脑子越清醒,那些模煳的,断了线的记忆纷至杳来,让他想要关上的心门突然被挤爆。
最最清晰的,她18岁生日那天。
25那么爱你为什么
初秋的海城,落叶成金。
他买好生日礼物,是一瓶波尔多红酒,那是波尔多红酒最好的年份,顾南熙成年了,她可以喝酒了。
酒还在副驾驶室,他便从车里看见了墨连城的车刚刚开进霍园。
对墨连城和顾南熙的绯闻,他是知道的,也警惕了起来。
果然,吃饭的时候,母亲宣布,等顾南熙20岁的时候,就和墨连城订婚。
墨家的家长也在,显得很正式。
副驾驶室的红酒没有拿下来,他看着墨连城,怎么都看不顺眼,顾南熙是眼睛瞎了吗?找了个二世祖!
那天整个饭局他都没有说什么话,只是看着他们谈笑风生很是碍眼,那天晚上,他把本来打算送给顾南熙的那瓶酒喝了个干净。
越想越觉得心里气。
怎么就把眼皮子地下的女人搞丢了?
酒精真的是个好东西,也是个犯罪鼓动剂。
那天晚上,他借着酒劲,装醉,掀开她的被子,她吓得差点叫起来。
他怎么能给她那样的机会?
于是他捂住她的嘴,威胁她,“顾南熙,你叫出来,也没有人会帮你!在霍家,我才是大少爷!”
他要她的时候,她哭了,他不敢看她的眼睛,便捂着她的眼睛。
眼泪流了他一手心,像硫酸一样烫痛了他的心。
他喜欢的女孩,居然要用强?
后悔吗?
偶尔吧。
他真的做不到那么大度,让她去嫁给别人,他甚至都不记得,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对他疏远的。
那种感觉让他发慌。
他真的没有料到,自己会沦落到那种地步,一个眼睁睁看着长大的童养媳,居然不爱他,会爱上一个二世祖。
那时候他第一次开始看不起自己,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好,是没有墨连城高大英俊,还是击剑马术不如墨连城,难道才艺术天分上和墨连城差了很远?
自我否定的过程一旦形成,便恶性循环。
他的脾气开始暴躁,对顾南熙也粗声重气,她只要一点不让他满意,他都会对她破口大骂。
好像不是这样,好像又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