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枫了然:“岑燏能恢复到现在这状态,多亏你的照顾。”
蒋驭衡一直看着岑燏,眸光温存:“应该的。”
后勤队员给二人安排了房间,岑燏却不想休息,申请来自动步枪和狙击步枪,准备去靶场过瘾。蒋驭衡提着子弹箱,中途将他拐去室内射击场。
靶场风大,西南山里湿气非常重,岑燏的腿受不得寒。
特种兵们都不喜欢在室内练枪,嫌找不到感觉,岑燏也不喜欢。蒋驭衡扶着他的腰,边走边说:“外面太冷了,听话。”
说是回“娘家”过枪瘾,岑燏其实没打多少发子弹。当年的准头还在,手感找一找就回来了,不过毕竟已经脱下军装、卸下特种兵的臂章,心情与过去终究不一样了。
岑燏放下步枪,安静地站了一会儿,退出弹匣,转身道:“回去吧。”
蒋驭衡问:“不打了?”
“嗯。”岑燏呼出一口气,语气有几分释然:“咱们现在是普通老百姓,跑来部队浪费子弹,我心里过不去啊。”
蒋驭衡接过枪背在肩上:“你也有心里过不去的时候?”
“我这人特别爱为别人着想,经常心里过不去。”
“那就赶快把外套穿上。”
“嗯?”
“路上冷,小心着凉。”蒋驭衡拍了拍他的脸:“来为我着个想,别把自己冻着了,害我心痛。”
两人在大营待了两天,见了尚在营里的队友,去纪念堂看了牺牲的战友。离开之前,岑燏向洛枫讨要到了“退休”的玉宝。5年不见,玉宝还认得他,疯了般地扑过来,窝在他怀里拼命撒娇。
训犬员说,玉宝前阵子生了场病,病愈之后精神一直不怎么好,时常独自趴着,没精打采的,不参加训练,谁逗也不理,像个老态龙钟的老大爷。岑燏眼睛红了,抱着玉宝亲了一口,声音有些哽咽:“什么老大爷,咱宝贝明明还是个英俊的大小伙儿。”
直升机再次起飞,玉宝穿着特战背心,端端正正地坐着,岑燏逗了它一会儿,脸色渐渐沉下来,低声道:“玉宝今年7岁了。”
“嗯。”蒋驭衡摸了摸玉宝的背心:“它和我们一样,穿了7年军装。”
念高二时,不管是蒋驭衡还是岑燏,都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入伍。那时两人过得格外荤腥,做起爱来毫无节制。尤其在岑燏因为好奇买了一堆情趣用品之后,那临时的小家简直成了放浪的淫窝。
最早发现二人秘密的是蒋驭衡的姐姐蒋冬吟。意外是有的,但毕竟是同辈人,蒋冬吟理解蒋驭衡的同时,也接受了岑燏,为两个弟弟考虑了很多,也帮忙瞒着双方父母。
蒋家与岑家关系虽好,长辈也算得上开放,但要立即接受儿子成了同性恋却不是件容易的事。蒋冬吟建议暂时瞒着,能瞒多久瞒多久,起码得瞒过大学阶段。岑燏担心瞒不住,蒋冬吟说:“要不你们一起留学?在国外的话,爸妈也没那么容易管着你们。”
有段时间,岑燏是真想和蒋驭衡一起去国外,两人没事就查资料,甚至在做爱时分神讨论以后去哪个城市。但没多久岑燏就泄气了,趴在蒋驭衡身上道:“我真真真真真不想念书了,也不想准备考试。国外挺好的,但我懒得学外语,我他妈汉语都没学溜,语文试卷前两道拼音字型题每次都靠猜。”
蒋驭衡揉着他的后颈:“不想念书就不念,出国只是我姐的一个建议,以后到底怎么过,还得咱俩自己做决定。”
“那不念书了行吗?”
“不念书你想干嘛?”
“我也不知道。”岑燏在蒋驭衡锁骨上蹭:“我就想跟你在一起。”
升高三之前的暑假,岑燏头一次注意到征兵广告,假期又看了一部讲特种兵的片子,渐渐惦记上了。
少年人的心就像一片沃土,种子一旦丢下去,往后准生根发芽。
高三刚开学,岑燏就给蒋驭衡讲,毕业之后想去当兵。蒋驭衡有些意外,岑燏便头头是道地跟他讲当兵的好处。
第一,军营与社会相对隔绝,挑个离家远的军区入伍,爸妈根本管不到他们。
第二,以后建功立业,回来向家里摊牌时也多了几分底气。
第三,特种兵帅!
蒋驭衡笑:“第三点才是重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