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部巨无霸的打火机来,益母草像抱着灭火器一样,点着了雪茄。
雪茄刚点燃,筱闹钟只抽了一口,便满屋子都是愁云惨雾,硝烟散后,地上倒着两具蟑螂尸体,筱闹钟和曹天椒都戴上了口罩,而益母草和项日葵则都晕得七荤八素,差不多也要和蟑螂同去。
益母草随后便要走回到自己的兄弟项日葵那里,筱闹钟却一把揪住他的裤腰带,将他扯到跟前,用她的手掌搭着他的手背,轻轻拍了两下,说:“你的声音看起来,跟我一个小弟的身段是极像的。”
益母草心中一愣,心说:咦?难道阿闹认出我来了?看来,我之前确实给阿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即便已经化了装,魅力犹存。
但是,曹天椒随后却说:“呆瓜,还不懂我老大的意思吗?她是要收你当小弟,还不赶紧趁这机会弃明投暗,给她磕头。”
益母草这才明白,原来,“你跟我XXX是极像的”这样的语式,乃是新新人类的搭讪方式,譬如,走在大街上,看见一帅哥,立刻走过去,拿出手机对着他上下五连拍,拍的同时,如果帅哥没有露出厌恶的拒绝神色,就可以顺其自然地对他说:“你跟我男朋友是极像的,你介意我长得像你女朋友吗?”而眼下,筱闹钟根本就没认出眼前这颗南瓜就是他小草。
益母草回头看看自己的好朋友项日葵,再看看筱闹钟,再看看项日葵,再看看筱闹钟,再看看项日葵,再看看筱闹钟,再看看项日葵,再看看筱闹钟,再看看项日葵……
在选择哪方上犹豫起来。
项日葵笑了,那笑乃是一款充满了自信的微笑,他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好兄弟益母草,眼神似乎在说:这还有得考虑吗?老弟,你当然是站在我这边的啦,怎么可能被其他人的威逼利诱吓倒?快,快点用你坚定的拒绝,告诉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小姑娘,你坚决要和自己的兄弟同生共死,证明我俩友情比金还坚。
然而,益母草却不是这样想的,事实上,在筱闹钟面前,项小羽对他来说,连根羽毛都不算。他之所以犹豫不决,是因为他在担心一个问题:我如果这么轻易就倒戈,阿闹会不会鄙视我变节?我既希望站在老大这边,又不能表现得太没骨气,唉,实在是很难做人呀——在这番考虑里,完全没有出现项日葵这个名字。
于是,他退到中间,像个足球裁判一样摆着手,说:“我光看看,我不说话,我是一个打酱油的。”
项日葵的脸色十分难看,含怒瞪着益母草,眼神似乎要喷出火来,可是,益母草一脸的天真,完全没有往好朋友那边看,项日葵浪费了许多分钟龇牙咧嘴的表情,等到他脸部的表情肌肉都酸疼了,刚切换回温柔的表情,好让脸颊休息时,不巧益母草也回头看他,还以为他十分赞同自己的做法,冲他微微一笑,感谢这位老朋友的理解。
曹天椒两手叉腰,看着像一棵蔫菜一样的项日葵,说:“怎么样,姓项的,现在人数是二比一,连你的兄弟都不要你了,你觉得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你是想躺着回去,还是签下这份约法三章,承诺我俩以后在班级里互相井水不犯河水,你教你的课,我玩我的游戏。”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用鸡血写的血书。
项日葵长叹一口气,说:“唉,曹同学,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好啊,你怎么就不能够理解老师打你在皮肉,疼你在心头的这份爱呢?”
说完,还做出手捧心窝状,仿佛痛心疾首似的。
曹天椒说:“好,既然你不肯签,那么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接着又转向筱闹钟,挥起手刀,先用是比划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说:“老大,我们是直接将他给这个掉。”
接着又比划出一个阉割的动作,说:“还是把他给那个了,让他跟着司马迁一起写《史记》去。”
筱闹钟认为,真正好的雪茄应该是只抽一口的,那样才显得高档和阔气,于是,把只抽了一口的雪茄掐灭,慢腾腾地说:“妖女,随和一点,先别和老师急火,今天我们的主要目的就是请老师喝咖啡,交流一下感情。”
说着,招了招手,示意曹天椒把耳朵凑得近些,对她低声耳语了几句话。
曹天椒听了,大喜,立刻跑出雅间,转眼又回,手里拿着一杯咖啡,放到项日葵面前的桌子上,郑重其事地指着杯面道:“本店的特色咖啡,猫屎咖啡,请老师务必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