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年初春,大队党支部决定扩大“学大寨突击队”的队伍,由原来的二十名增加到四十名。这样“突击队”就要配备一个伙食组,队伍奔赴到哪里开荒,哪里就可以开锅吃饭。这样做既增加了劳动时间,也让社员吃上热食不伤害身体。(因为以前社员吃冷食,好几个社员闹胃病了)。幽兰得知消息,第一个报名要求参加伙食组,党支部考虑到幽兰不能下水田插秧,便同意她参加伙食组。伙食组由三名女将组成,周大婶担任组长。自此以后,幽兰每日凌晨起床,与周大婶她们一起,有的挑炊具,有的担粮食,跟随“学大寨突击队”奋战在荒山野外。幽兰带大黑狗卡卡,专为社员们蒸馍送水。幽兰每日奔走高山峻岭,何等劳累不必多言,她只要和王增辉一起战斗,生活便感到非常的充实和欢乐。一次王增辉去市里开会,“学大寨突击队”由“教授”带领出征。王增辉交给“教授”的任务很艰巨:把山塘数吨的石块搬运上山,为下步大面积垒造梯田做好准备。光棍们需要肩背竹篓,把一块块百斤以上的石块搬到山腰上,干到中午,都躺在草地上说不能动弹了。午饭后,伙食组三名女将去山溪中洗炊具,有一名光棍向“教授”招手,似有话儿要说。“教授”走过去问他要说什么,这个光棍诡秘一笑说:
“‘教授’,你知道我们今天在干什么吗?”
“你说我们在干什么?”“教授”听这个光棍话中有话,反问了一句。
“我说我们今天是范杞梁造长城,整天搬石上山,实在累死了!”
“累死了怎么办,想脱离‘学大寨突击队’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个光棍说:“上次你给我们讲了许多外地女人的故事,大家听了又长知识又开心,干活劲头也有了。今天你如果再给我们讲几个女人的故事,让我们畅怀大笑几下,去掉身上的疲劳,下午不用发愁完不成搬石任务了!”
王增辉以前已多次批评“教授”口出秽语,在社员群众中造成了不良影响。所以,“教授”这次不想答应光棍们的要求了,决定采用做思想工作的方法激发光棍们的积极性。他于是挺一挺胸脯,脸孔严肃地道:
“我的光棍兄弟们,范杞梁造长城他为的是秦始皇,可我们今天垒石造田是为自己脱贫致富,性质绝然不同。大家若干得没劲了,可以闭眼想一想王队长为我们设想好的幸福美景:‘八仙峰’下重建枯竭千年的鸳鸯湖,湖上天鹅成群,湖边新楼相连;楼前楼后果园成片,处处鸟语花香,宽阔的道路直达首都北京…… ,这样一想,不是劲头就上来了。”
“教授”觉得自己讲得蛮有水平,不想光棍们听了引发一阵大笑,许多人嘲笑他说:
“不知我们的‘教授’什么时候做了政治干部?市政府思想教育班有没有聘请你上台讲课呀?如果还没接到聘请书,我们九岙山村全体光棍推荐你……”
“教授”被光棍们搞得哭笑不得,这时他才发觉自己还不够资格做政治工作。他搔搔头皮,感到从未有过的尴尬。心想:今天为了激发社员劲头和完成搬石任务,难道又得发挥想象力瞎编女人的功能了?
第22章 违背父嘱
就在“教授”百般无奈的时候,伙食组的三名女将洗好炊具回来了。“教授”见到幽兰如抓到了救命稻草,急忙把她拉到一旁,悄悄要求说:
“幽兰姑娘,突击队上午因为干得太狠了,下午躺在草地上都没劲了。你快给他们鼓劲去,否则下午完不成搬石任务了。”
“我中午给他们送去了热馍和茶水,不是已给他们鼓劲了。”幽兰两眼茫然,听不懂‘教授’所说的话。
“热馍和茶水只给他们的肉体鼓了劲,可这样还不够,”“教授”摇摇头说,“还必须给他们的精神鼓劲,你懂了吗?”
“‘教授’哥哥,你的意思我听懂了,等会儿我给他们朗诵□□语录,这样行吗?”
“行。”“教授”立刻赞成说,“但最好是歌唱,不是朗诵。”
幽兰想起去年“红宝书学习班”上,社员们要求她唱歌,她没有很好的唱给大家听,心里至今还觉得很内疚。现在“教授”为了完成搬石任务,要求她给社员们唱歌,如果再次加以拒绝,感到自己也太不应该了。因此她不顾爸爸生前的遗嘱,断然答应“教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