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寝室有一个叫刁扬的女生,个头比她矮,看起来也是单纯善良的摸样。一提起军训,她便是满面的愁容:“听说这回来的是部队里的教官,可严厉了。怎么办啊我们……”
韩孝颜低头收拾床铺,女孩的话对她来说显得多余。她想:还能怎么办,又不是让你去死,何必呢?
越是这么说,越是有好事情发生。
下午站军姿,四十几个女生围在一块儿,闷热的空气里透着一股隐约闻不见的汗味。
韩孝颜觉得脑子有些晕,连带着眼睛也睁不开来,再一抬头,便没了直觉。
醒来时是在寝室的床上,旁边站着几个人,有班主任,有教官,还有三三两两的同学。
老班一见她醒来,连忙扶她坐起:“你中暑了,怎么刚才也不知一声。”
原来如此啊。她摸了摸头,还是有些晕。
教官见到她恢复的还不错,命令其他学生立马回操场继续军训。
随后而来的是一阵仰天呼啸:“教官啊,这是活生生的列子,难道你准备把我们也给垒成这摸样吗?”
她听见一个男孩的声音,转过头时却已经看不见人了。
听刁扬说,那个男生叫程泊平,是外语学院的学生。当时她晕倒,在场的所有人都傻眼了,正好旁坐的外语0X班的学生看见了,喊了几个人,立马把她送去医务室。
韩孝颜努力想了想男孩的摸样,却没什么印象。
再次见到他,是开学后的第三个月。
那天她正好在图书馆借阅一本有关人体生理常识的书,打卡处站着一个高瘦的男孩。
十一月的太阳光吝啬地打在窗口,让原本冰冷的空气有了些暖意。
“同学,你的书卡。”有人在身后提醒她,原来是她把书卡忘了。
韩孝颜回过身子去捡地上的东西,抬起头,没料到对方讲了一句:“你是医学院临床护理0X级的韩孝颜?”
她有些诧异,看了看身前这个男孩。
修剪整齐的短发,不烫不染墨一般的黑发;眼睛圆溜溜地,像小鹿一般无辜又可爱;男孩的嘴唇最是漂亮,一点点的粉色,却叫看他的人脸红心跳。
“你是?”她对眼前这个人没印象,又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该认识。
程泊平笑了笑,有些羞涩地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我就说你怎么没认出我来,原来你不记得了啊。”看到她皱着眉头一副不解的摸样,补充道:“军训那会儿还是我背着你去医务室的哪……”
哦,是他。
韩孝颜没想过这个男孩是这样的素净。
在这之后,程泊平得到了她的联系方式,俩人不咸不淡地聊了几句,无非就是“今天天气如何”“二楼食堂的饭菜真不咋地”“听说昨晚校门口又出表白门”等等类似的对话。
韩孝颜不是没有想过要不要和他来一场大学必谈的恋爱,但是回想起男孩清澈的眼神,那一潭平静无痕的湖水,她舍不得打扰。
或许是之后的他有了女朋友,也有可能他哪一天不小心把她的号码删除了,总之最后俩人没能变成其他人眼中盼望的情侣。
期末考试完的第二天,韩孝颜和刁扬俩人一起上街买了些Z市的特产,预备带回家给家里人常常。
路过永和豆浆门口时,她隐约像是看见了某人的身影,因为不确定,反而不敢进门打招呼。
一旁的刁扬推了推她:“怎么了,人喊你呢,也没听见?”
她心里在嘲笑,怎么可能呢,一定是自己太慌张了所以才会把别人当做是他吧。
回过头,应声:“你喊我?”
刁扬手里提着一大袋的零食小吃,顾不得与她辩嘴:“谁喊你啊?还不是程泊平么。”
她这才发现男孩站在离她不远的街对面,向她招手。
“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他走了过来,和她打招呼:“让我看看你都买了些什么好东西?”
其实她什么也没买,刚才光顾着看人,这会儿背包里空空如也。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试图转移话题,看了看男孩厚重背包:“应该是我来看看你买了什么才是。”她笑得有些狡黠,看着程泊平眼里却不失天真。
刁扬这会儿正好在街边的土特产店,对着那一摞的香菇紫薯脸红脖子粗地和商家杀价。